寧嬤嬤話音一落,那藥包又扔了幾個過來,幾個丫鬟分到藥包,開始在四周撒了起來,那蛇聞到雄黃紛紛後退,蘇絳脣又多扔了幾個之後,就對着婆子丫鬟吩咐道:“趕緊將雄黃和酒全部灑出來,快。”
當雄黃如塵土般的灑落下來時,那蛇紛紛退後,然後鑽入草叢裡不見了。
蘇絳脣見蛇退了,急忙上前抱住宋氏哽咽道:“娘。”
我保跟跟聯跟能。宋氏拍了拍女兒的肩頭,正要安慰幾句的時候,就隱約覺得雙腿間流出黏黏的液體,她眉頭一皺,放開女兒,抱着肚子喊道:“我肚子好痛。”
這話,將一羣人嚇得面色蒼白——
“大夫,太太的情況如何?”寧嬤嬤望着大夫,憂心忡忡的問道。
“幸虧救治得及時,這孩子是保住了,不過,這些日子要靜養,不能夠再受任何刺激了。”大夫凝重道:“我開些安胎的藥物給你們,按時服用,三個月後,自然就沒有事了。”
蘇絳脣站在簾內聽到大夫這番話,頓時鬆了一口氣。4633832
回到屋裡,見到宋氏蒼白的臉,再聯想到剛纔丫鬟端下去的血水,蘇絳脣的嘴脣抿的緊緊的。
寧嬤嬤和大夫說完話就進來,見到姐兒臉色不大好,就道:“姐兒是嚇壞了吧,剛纔那盆水啊,只是看着可怕,其實,太太並沒有流多少血。”
蘇絳脣回頭望了寧嬤嬤一眼,然後突然對着寧嬤嬤福了福,寧嬤嬤嚇了一跳,對着蘇絳脣道;“小姐,這使不得。”
“有什麼使不得的?今日嬤嬤救我母親一命,我行再多的禮也使得。”蘇絳脣笑着對寧嬤嬤道:“何況日後,我們母女還要仰仗嬤嬤良多。”
“小姐說什麼傻話。這護主那是奴婢的本分。”寧嬤嬤對着蘇絳脣道:“小姐也莫要想了太多,但凡有奴婢在此,斷不會讓人害了太太。”
蘇絳脣點點頭,然後道:“我還有點事要做,嬤嬤替我守着母親。”說着,蘇絳脣遞出一個大大的賞封道:“這銀子,你得收下,算是我一點心意。”
寧嬤嬤望着大紅色的賞封,也沒有推辭,順手接下,然後道:“今日除了奴婢之外,碧珠也是有大大的功勞。”
蘇絳脣點點頭,沒有說什麼,只是讓丫鬟打了簾子走了出去。
蘇絳脣出了宋氏的院子,徐嬤嬤就跟着上來。
“嬤嬤,今日多謝你呢。”蘇絳脣淡淡道,神色瞧不出喜怒。
徐嬤嬤聞言,立即道:“都是奴婢疏忽,不然的話,太太今日…”昨晚聞到那蛇腥味,徐嬤嬤並不肯定,後來心裡不安,想着跟蘇絳脣通氣,結果,蘇絳脣就立即下令庫房取出雄黃和酒,二話不說的去尋了太太,等事情出了,徐嬤嬤不得不佩服蘇絳脣那瞬間的果斷,若是她遲了一步,莫說孩子,宋氏能不能保住,還是兩說。
“這也怪不得你。”蘇絳脣眼裡閃過一抹寒光,對着徐嬤嬤道:“我本不想多做殺孽,可惜,人爲刀俎我爲魚肉這種滋味,實在是太讓人難受。”
頓了一下,蘇絳脣又道:“那個丫頭是怎麼一回事?”
“奴婢審了一下,說是出門的時候,有個眼生的丫鬟拿着香爐對她說,太太今日要這爐香,不要舊日常用的檀香。那丫頭實誠,也就沒有懷疑…”徐嬤嬤正要往下說,蘇絳脣打斷她的話道:“這件事過後,就賣了她吧。”一個陌生的丫鬟說幾句,她就信了,卻不知道她這麼一疏忽,差點害了宋氏幾個人的性命,可見這丫頭,不是實誠,是愚蠢。
“芳姨娘那裡,沒有人進出吧?”蘇絳脣提到了最重要的事情。
“奴婢命幾個婆子守着,沒有人進出。”徐嬤嬤回答,心裡越發的佩服蘇絳脣,小小年紀,果斷勇敢,心思細膩,卻又不失智謀,這樣的女子,真真堪當一國之母——
蘇絳脣一行很快就到了芳姨娘的院子門前,果然有幾個婆子守在門口,見到蘇絳脣和徐嬤嬤,那些婆子立即殷勤的上前行禮。
蘇絳脣問其中婆子:“芳姨娘有說了什麼嗎?”
“就問了幾句,小的什麼都沒有說,就說是上頭吩咐的。”婆子答道。
蘇絳脣對婆子的這答案很滿意,頷首道:“嗯,答得好,這事過後,你們每人去賬房支一兩銀子。”
“謝小姐賞。”婆子們歡天喜地,這一兩銀子,可是他們的男人一個月掙的銀錢啊。
蘇絳脣踏進院子,就看到角落裡,樹下都有紙錢和香灰,她冷冷一笑,帶着一羣丫鬟婆子橫貫而入。
芳姨娘的丫鬟香雪上前道:“小姐,姨娘正在誦讀經書…”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個粗使丫鬟扇了一個耳光。
那香雪是嬌慣的丫鬟,哪裡會容得下人打她,正準備打回去的時候,就聽到蘇絳脣冷冷道:“賤婢,見到主子不行禮也就罷了,難道還敢在我面前行兇作惡不成嗎?”
芳姨娘聽到聲音,趕着出來,正好聽到這句話,心裡微微一驚,卻想着姐兒不過九歲多點的孩童,還能掀起什麼風浪,於是,整了整衣襟,打了簾子出來道:“今個兒吹了什麼風啊,姐兒居然會跑到我的院子裡來,真真稀罕。”
芳姨娘的話一說完,立在蘇絳脣背後的徐嬤嬤不陰不陽的對着芳姨娘:“姨娘,莫非你忘了規矩?”
芳姨娘聞言,頓時面色一紅,繼而又青了,她不甘不願的走到蘇絳脣面前道:“小姐,是賤妾無理了。”自從這徐嬤嬤說了什麼京城的大規矩,蘇銳就讓徐嬤嬤重新立了規矩,新規矩一下來,她們這些做姨娘的生生降了一等的身份,成了半奴半主,見到這個小蹄子還要行禮,真真折了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