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念誦完了,這才重新從地上擡起了頭來。
早已經等候多時的成泰然和另外一位保鏢見此立馬以手中的尖刀刺入了閆平候光二人的胸膛之上,這殘忍的場面看的我們三人俱都是打了個哆嗦。
黑天魔教的祭祀延續了上古以來那種簡單粗暴的方式,完全沒有道教齋醮的那些繁複的儀式。
道教的齋醮一般要設壇擺供,焚香、化符、唸咒、上章、誦經、讚頌,並配以燭燈、禹步和音樂等儀注和程式,而且還有內齋外齋之外,每一步更是有各種繁複的步驟。
但是這黑天魔教的祭祀完全就沒這麼多麻煩,唸誦完祭文之後就開始上祭品,在黑天魔教的祭祀過程當中這纔是最爲重要的一步。
那兩人手持利刃在閆平候光二人的胸膛長狠狠的一劃,然後二人齊齊的伸出手插入到了閆平候光的胸膛當中。
關含霜畢竟是個女人,此時已經把頭給低了下去,就連張蟬也是目光開始躲躲閃閃了起來。
我是個醫生,這種血淋淋的場面早就見慣了,我倒是不怎麼害怕,但是不知爲何就在他們把手伸進去的這一刻我心中竟然生起了一種嗜血的感覺,這讓我心中多少有些惶恐了起來。
成泰然兩人的手在裡面一劃拉,兩顆還在“砰砰”跳動的心臟就被從閆平候光的胸膛中給掏了出來!
黑天魔教中認爲心臟纔是力量的源泉,好像《黑天神典》也是主修我們煉罡之時並不重視的中丹田。
他倆高舉心臟面相端坐雲牀之上的黑天魔神,然後齊齊附身把心臟舉過頭頂。
這時候紀明海再次附首磕頭,而且開始重新唸誦起了莫名的咒文來。
這咒語應當是黑天魔教的請食咒,表示自己誠心獻祭祭品給黑天魔神享受。
在我的眼中地上的那些黑天神紋好似忽然亮了起來一樣,一道道暗紅色的血線自四面八方匯聚到了紀明海的腳下,而成泰然和另外哪位保鏢手上的心臟驟然停止了跳動,而後瞬間枯萎了下去。
我心中劇震,紀明海的祭祀已經生效了,心臟枯萎掉代表黑天魔神已經享用掉了這進獻的心臟!
世上到底有沒有神魔這誰也說不清楚,就連我們這些煉罡之人也無法就能肯定是有神的,但是一些像是請神術之類的法術確實是能以法術借用到莫名的力量。
紀明海眼見心臟枯萎掉,激動的身體都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他立即示意成泰然和哪位保鏢開始下一步的動作。
這二人恭敬的把心臟擺放在了黑天魔神的塑像之下,然後回到已經死掉的閆平候光二人面前。
這一次他倆切下了閆平候光二人的胳膊獻祭了上去。
經過反覆的幾次動作,祭壇之上只剩下了閆平候光二人的腦袋了!
而那端坐雲牀之上的黑天魔神塑像自之前獻祭完了四肢之後竟然開始散發出了一種黯淡的光澤出來,看的我是一陣心驚肉體,關含霜張蟬二人早就受不了這血腥場面低頭不敢看了,自然也沒發現這詭異變化。
等二人的腦袋獻祭完了,那紀明海就該進行最後一步祈願了。
雖然在背後看不見紀明海的面容,但是想必他此時應該是非常激動和緊張的。
頭顱的獻祭和之前一樣順利,死不瞑目的二人的頭顱也順利的枯萎了下去。
那紀明海見此之後立馬跪倒開始祈願,這祈願內容紀明海也沒騙我們,他先是求招回楊慕雁的魂魄,然後祈願自己能引罡成功!
祈願唸誦完了之後紀明海以一種誇張近乎五體投地的姿勢跪倒在哪裡等候。
但是隨着時間的流逝,那端坐雲牀的黑天魔神塑像並未出現什麼變化,場中也是安靜的落針可聞。
我心中暗歎了口氣,看着樣子多半是祭祀失敗了。
我心中正組織着語言想辦法勸慰一下紀明海,以防這傢伙多年謀劃到最後卻一朝成空被刺激之後發瘋跟我們自殺跟我們同歸於盡。
不過還沒等我想好該如何開口,在我的眼中周圍石柱之上的那些勾天神紋忽然驟然亮了起來跟地上的那些勾天神紋呼應了起來,而後一道淡紫色微光在黑天魔神塑像之下出現。
這是魂魄之光,我心中一怔,難道還真的把楊慕雁的魂魄給召了回來?
那淡紫色光芒漸漸的形成了一個人形,從外表上來看確實像是一個女人。
跪着的紀明海看到這淡紫色人影之後激動的渾身顫抖了起來,輕聲的呼喚了一句楊慕雁的名字。
聽到紀明海的話之後張蟬和關含霜這纔敢擡起頭看了過去。
張蟬驚歎道:“臥槽這傢伙竟然還真的把人的魂魄給招了回來!”
眼見那楊慕雁的魂魄就要成型,可是忽然那些還在亮着的勾天神紋驟然黯淡了下去,那楊慕雁的魂魄之光也立馬開始不穩一副馬上就要潰散的樣子。
“慕雁!”
紀明海再也不能淡定,站起來就衝着楊慕雁的魂魄之光跑了過去。
“住手!”
關含霜大喊一聲,然後抽出自己的那根鎖魂鏈也衝了上去。
紀明海被關含霜的這一聲斷喊給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關含霜一甩手中的鏈子,那本來就要崩潰的楊慕雁的魂魄被鎖魂鏈一纏住之後立馬停止了潰散的跡象。
沒想到關鍵時候關含霜竟然出手幫了紀明海一把,不然的話八成這祭祀儀式要功敗垂成。
張蟬也急忙上前準備去幫忙定住楊慕雁的魂魄,我雖然幫不上,但是也打算上前看看,可是還沒等我邁步,忽然幾聲慘叫傳來。
站在我們不遠處的幾位保鏢不知爲何忽然倒在了地上,而後那些已經黯淡的黑天神紋驟然亮起。
眼前那端坐不動的黑天魔神的塑像也忽然跟着亮了起來,而後我的腦海中忽然一聲炸響,眼前的一切忽然都消失不見了!
我環顧四周,自己好似處於一處混沌之地,我想要尖叫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的聲音,我試着逃跑,自己的四肢也不聽使喚了。
一道模糊的人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這人影很想之前端坐在雲牀之上的黑天魔神的塑像,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這人影驟然蹦散,一道黃豆大小的黑光一下子射入到了我的胸膛當中,一陣撕裂般的疼痛自我的胸部傳來!
“嘶......”我不禁被痛的倒吸了口氣涼氣。
“老廖你沒事吧?”
張蟬的急切的聲音忽然傳入了我的耳中,我回過神來一看,剛纔那混沌無名的狀態已經消失,我重新回到了現實當中,張蟬和關含霜正站在我旁邊焦急的看着我,而不遠處紀明海正守着關含霜的鎖魂鏈不敢動彈。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胸膛,要不是那還隱隱存在的痛覺,我差點兒就以爲剛纔的那一切是幻覺了,我定了定神,道:“我沒事。”
聽到我說話了張蟬長出了一口氣:“臥槽老廖你可嚇死我們,忽然跟羊癲瘋復發一樣,你不會是有這個病吧?回去可得查一查。”
“你大爺,你纔有羊癲瘋呢”我瞪了張蟬一眼,道:“剛纔怎麼回事?”
關含霜道:“我們還想問你呢?就忽然站這裡不動了然後開始瘋狂抽搐。”
她還不知道我身懷《黑天神典》的事情,剛纔這莫名的情形我不敢直說,只能應付道:“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可能是這祭祀引動了一些煞氣正好衝到了我的吧。”
“應該是這樣,算了,既然老廖沒事關大美女你先過去幫紀明海一下吧,我先照看老廖就行。”
張蟬這是幫我打掩護呢,他應該已經猜到了這跟《黑天神典》有關。
“你真沒事?”關含霜還是有些不放心道。
我擠出了個笑容:“真的沒事,你先過去幫着把那楊慕雁的魂魄穩定一下吧,我看再不管那魂魄就要散了。”
“好吧,那我先過去了。”
關含霜又看了我一眼,這纔過去撿起了鎖魂鏈。
“怎麼回事?”關含霜一走,張蟬壓低聲音急聲道。
我把剛纔發生的情況一說,張蟬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了起來,伸手往我胸膛前摸了一把,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把罡氣催動運行了一遍,搖了搖頭道:“並沒有什麼感覺,要不是你們在場,我估計都以爲剛纔發生的是幻覺。”
張蟬臉上一真陰晴不定:“沒事就好,出去之後必須要好好地檢查一下,你身懷《黑天神典》,不能大意。”
我點了點頭,我嘴上說的輕鬆,但是心中現在忐忑不已,之前我腦海中出現的那個模糊人影太像黑天魔神了,媽的黑天魔神出現在我的腦子當中,就是現在看沒什麼事,這衝擊力對我也是太大了!
剛纔在我意識出現模糊的時候我聽到了幾聲慘叫,扭頭一看,果然那些保鏢中有好幾個人倒地不起,剩下的一些保鏢正圍着他們忙上忙下的。
我衝他們努了努嘴道:“這幾人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