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七零 藏地遊記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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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崑崙是天生爲民請命的人!

這是厄齊爾對整個趙崑崙的評價,更是藏地兩百多萬百姓對他的認可。

自懂事起,趙崑崙就與同齡人表現出了很大的不同,當同齡小朋友喜歡玩過家家、捉迷藏等遊戲,手裡拿着木棍當玩具的時候,這個傢伙就已經翻出爺爺留下的燧發槍,對着家裡的雞鴨一頓爆錘。若不是帝國海內行省厲行禁槍,收繳了這些古董級的武器,誰也說不清楚趙崑崙能作出什麼妖來。

因爲童年時代,爺爺是家族的主宰,所以趙崑崙的小學是在傳統的族學之中渡過的,這讓他成爲了孩子王,上到同齡的族叔下到同齡的侄子,全都被他揍了個遍,而等到可以上中學的時候,趙崑崙的爺爺也去世了,他順利進入了成都的一所私營中學,真正的貴族學校。

可是他適應不了學校的生活,因爲趙崑崙最受不了不平等的事,他的母親是南洋混血,身上有八分之一的馬來血統,這本是看不出來的,但他的同學知道了這一點,膽子大的譏諷於他,直接被趙崑崙重錘打擊,甚至於他連老師都敢打。

學校食堂區別對待貧困學生、獎學金分配不明等等,都會引起趙崑崙主導的罷課行爲,所以他很容易被學校開除,只不過由於家裡的勢力,他又很容易轉學,於是短短的四年中學時光,他經歷了七所中學,國立私立的中學都上過。

到了後半段的時候,很多學校都不願意接納他,這也是趙崑崙剛認識孫爲公時記不住自己名字的由來,因爲每進一所學校,他都會改名,以便學校的老師不知道他就是那個劣跡斑斑的學生。

趙崑崙不是一個學習的好材料,中學畢業就回了家,跟着父親學習經營農場,然而,這並不意味着他消停下來,十五歲的時候,他參與,並且是主導了一場政治活動——僱農罷工,地點就在他父親的農場,被組織起來僱農就是自己家的四百多個僱農和僱工。

這場罷工是成功的,因爲罷工,趙家土地上的地租減少了五分之一,僱農見到了東家也不用鞠躬更不需要下跪,也不需要爲地主承擔各類免費的勞動,比如放牛。

而他也成爲了成都一帶‘父慈子孝’的代表。

那個時候,厄齊爾也在藏地進行了土地改革,因爲兩地接壤,趙崑崙聽說之後,立刻要前往拉薩,去參加厄齊爾建立的大同社組織。

大同社自然與山西大同完全沒有關係,這是一個以厄齊爾爲首的政治組織,也可能是帝國的第一個政黨組織。

早期的大同社是厄齊爾在歸化學堂的同學或者藩軍、禁衛出身的一些青年軍官,與厄齊爾意氣相投。一起在帝國的支持下,前往藏地接管改革****的政權,但是隨着厄齊爾控制了藏地,這個組織逐漸擴張,吸收了藏地一些知識青年,這些青年原本是貴族或者僧侶,只不過思想進步而開明,後來厄齊爾的改革深入,人才逐漸不夠用,一面開辦學校培養的同時,一面向帝國方面招募。

大同社的綱領就是追求中華民族傳統文化之中的天下大同,也因此而得名。

當趙崑崙與父親的關係因爲前往藏地這件事而緊張的時候,趙崑崙得知了一個消息,因爲爺爺的關係,趙家是有一個能加入禁衛的名額,於是趙崑崙要求前往申京,加入禁衛軍,但那個時候趙崑崙才十七歲,他的父親生怕他惹出大事來,因此不讓他去。

於是,趙崑崙點了家裡的房子,得到了父親的妥協。

加入禁衛之後,趙崑崙的消停了一陣子,因爲軍營裡可不會講什麼道理,哪怕是抗議,得到的只有皮鞭和軍棍。但這種消停也僅限於某些激進的層面,在規矩允許的範圍內,趙崑崙絲毫不消停,因爲禁衛之中也有很多少數族裔的青年,爲了得到平等的待遇和徹底消除民族歧視,趙崑崙與一些勳貴子弟打了很多次架。

一直到皇帝注意到禁衛裡的民族歧視,讓誠王出面處置,而趙崑崙也因此嶄露頭角。這次嶄露頭角是一場圓夢之旅,他以中廷秘派的身份被派遣到了藏地,加入了大同社。

趙崑崙的暴露幾乎是必然的,在大同社裡表現突出的他被一路提拔,引起了厄齊爾的注意,而厄齊爾任命重要職位的官員,都會做背景審查,趙崑崙直接把家庭住址給了大同社,他年輕時候的抗爭成爲了重要的政治資本,但也掩飾不住他參加禁衛這件事,於是趙崑崙就暴露了。

而孫爲公聽了這個傢伙的故事,已經摸不透他心向哪一方了。看起來,他是帝國派遣,但實際上,厄齊爾的大同社纔是他願意爲之付出一切的所在。

或許厄齊爾也明白這個道理,沒有驅逐趙崑崙,只是不讓他進入機密部門而已。

而在厄齊爾手下的嘴裡,孫爲公聽到的趙崑崙與他見到的完全不同,這是一個性格開朗,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雖然出身不錯,但對所有人都很隨和,雖然曾經是中廷秘派,但卻事事處處爲藏地百姓考慮,讓他擔任聯勤專員就是因爲他的這個特點,這可以爲藏地百姓爭取更多的援助和物資。

按照約定好的,孫爲公要呆在這個運輸隊,一路前往拉薩,直到見了厄齊爾之後,才能確定下一步的行動計劃,趙崑崙從不拒絕孫爲公見任何人,問任何問題,只不過不允許他離開運輸隊。

一路南下,每隔幾十裡就有一個驛站,除了某些翻越大山的路段,在一些寬度比較小的河流上也有橋樑,鐵索橋、浮橋都有,每個地點都有專門人的負責,而且周圍還有村莊、牧戶爲此提供物資,形成的是一個個比較特殊的聚落。

孫爲公一路的感受並不是很好,在一些比較大的村社,入住之後,當地的官員會組織孩子或者女人爲商團表演歌舞,一開始孫爲公很有興趣,但很快,他就有些厭煩了,因爲在歌舞之後,他們就要要求商團給予‘友好的禮物’,這幾乎是強制性的,而且歌舞千篇一律,水平也不高。而在一些規模較小的村社,甚至有孩子直接拉住孫爲公的駱駝不讓走,孫爲公被迫用半截鉛筆、幾塊糖之類的小玩意打發他們,這些人都不要錢,好像不要錢就就不是搶劫似的。

當然,這對於孫爲公來說不算什麼,作爲一個行走帝國很多地方的記者,什麼樣的人他都見過,也不是第一次見過這種孩子,越貧窮越愚昧的地方越有這種情況。只不過,在傳說中,藏地因爲厄齊爾的改革不僅做到了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人的道德水平也有極大的提高,好似天堂一般,而這些醜陋的行徑把孫爲公重新拉回了現實之中。

一直到雁石坪,孫爲公纔看到了與衆不同的藏地少年,他們仍然是本地的百姓,但精神面貌完全不同。

這裡是唐古拉山口南面的一個驛站,規模是比較大的。完全可以稱得上一個鎮子,因爲翻越山口極爲不容易,牲口、車馬和人都會出各種各樣的問題,因此在先頭一支小運輸隊翻過之後,類似孫爲公這類特殊的人提前翻越,到雁石坪歇息等候運輸隊。

因此,孫爲公僅僅在趙崑崙的陪伴下,於傍晚到了雁石坪,卻被幾個少年當頭棒喝。

“你們是什麼人?”孫爲公騎在駱駝山,走了一天的路他昏昏欲睡,被這麼一聲斷喝嚇了一個激靈,卻只是聽到聲音,沒有看到人,孫爲公專門學過藏語,勉強聽懂了這句話,卻找不到任何人,似有鬼魅在說話。

然後,又是一句稍微緩和的話響起:“你是中原人嗎?”

孫爲公依舊看不到人,卻已經發現聲音是從道路旁的亂石頭堆裡發出的,他回頭一看,趙崑崙的駱駝落在後面,正急匆匆趕過來。

“我是中原漢人,是來訪問拉薩的,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不現身說話。”孫爲公用藏語說了一遍,亂石堆裡這才走出四個少年人,他們也穿着類似趙崑崙的那種制服,卻沒有帽子,四個人有一個拿着燧發槍,其餘三人拿着紅纓槍,拿燧發槍的那個,脖頸裡還繫着一條紅巾,這些孩子看起來年齡在十歲多些,最大的那個,也就十二三歲的模樣,一臉的警惕。

四個人很專業的樣子,一個上前搜身,兩個人一前一後用紅纓槍警戒,而拿着燧發槍的那個,在遠處瞄準了孫爲公。

“不要亂來,這是厄齊爾大人的朋友。”趙崑崙一邊奔跑,一邊喊道。

一直聽到這句話,四個人才停下來,但等趙崑崙到了,也是驗明瞭證件,然後還因爲孫爲公的身份問題爭吵了幾句,那幾個孩子在抱怨孫爲公不該單獨行動,更不該不主動出示證件之類的話。不過孫爲公沒有解釋,因爲這些孩子還責怪趙崑崙沒有照看好‘厄齊爾大人的朋友’,見趙崑崙捱罵,孫爲公的心情好了很多。

“他們是什麼人,好像是村子的哨位?”孫爲公問道。

“是的,他們是少年團的成員。”趙崑崙幫着孫爲公撿起地上的東西,解釋說。

“少年團是什麼?”孫爲公問。

趙崑崙說道:“四年前,厄齊爾大人主持建立的一個組織,算是大同社的預備團,成員都是孩子,只有學堂裡最優秀的孩子才能加入,等十四歲後,其中佼佼者就可以前往拉薩,加入大同社了。”

“那我們爲什麼遇到了那麼多無所事事的孩子,我說的是向我伸手要東西的那些。”孫爲公收拾好東西,與趙崑崙一起牽着駱駝走向了鎮子。

趙崑崙嘆息一聲:“原本,我們是準備讓所有的孩子都有學可以上的,但實在是沒有那麼多的教育資源,尤其是老師太少了,而且,並不是所有的家庭願意讓孩子上學,即便是免費入學也是如此。”

孫爲公對此倒也深有感觸,與帝國的廣大農村一樣,孩子也是家中重要的勞動力,尤其是對藏地這樣一個以牧業爲主的地方,人口的多少直接與畜羣的大小直接掛鉤。而藏地又是一個地廣人稀的地方,大量的牧民分散在廣袤的草原上,在這樣的基層普及教育,顯然是非常困難的,需要大量的人力和財力支出,而對於藏地大同政權來說,是很困難的。

目前來說,大同政權僅僅是確保一個家庭至少有一個孩子入學。而即便是如此,大同政權的教育普及水平也已經超過了帝國的平均水平。

趙崑崙見孫爲公對這裡的教育很上心,於是把孫爲公安排住在了雁石坪的學校裡,而這也是現實所需,因爲不僅有大量的商團、運輸隊從北向南而來,而且去年前往拉薩的那支理藩院使團也已經北上,一部分已經入住了雁石坪,讓這裡的住宿資源捉襟見肘。

在學校,孫爲公看了孩子們的教材,也明白了爲什麼帝國會允許甚至支持這麼一個獨立的政權存在,即便全國都完成了外藩改制,這裡仍然處於相對獨立的狀態。

學校的教材就是以理藩院歸化學堂的教材爲主體,進行了部分增刪和改編,增加的多是歷史上反抗暴政的內容,而孫爲公與孩子們快速打成一片,就是因爲孫爲公可以爲他們詳細講述有關明末農民起義的故事,從李自成到張獻忠,都是這裡的孩子耳熟能詳的名字。相對於帝國曆史教科書中,把這樣的農民起義者給予中性的評價,在大同政權的教科書了,他們完全就是正面的。

因爲大同政權認爲,他們是反抗剝削,反抗暴政的先驅。大同政權現在踐行的土地改革似乎也是那些農民起義者的延續。

雖然孩子們在大同政權治下,但對帝國仍然充滿了認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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