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周怡見韓四道離開,忙對陸衍之道:“殷離,注意着韓淺的舉動,她如果要做什麼別去阻止她,除了自縊。”
陸衍之點了點頭,轉身向後院走去。韓淺推動着輪椅,面露堅毅,往後門而去。陸衍之跟在後面靜靜的看着,他清楚的記得張周怡說過不要阻止她要做什麼。
韓淺推動着輪椅進城向販賣奴僕的南街去了,陸衍之見韓淺僱了一個粗壯的婆子推着她出了城往鄉下而去,他忽然明白韓淺要做些什麼。
他嘆了口氣,跟了上去,沒有現身。
韓淺擦了擦不小心滑落的眼淚,捏緊了手裡的狐皮,城裡平坦的路沒有了,粗使婆子推着韓淺停了下來,將輪椅寄放在路旁的一個人家家裡,然後揹着韓淺往鄉下走去。
到了趙虎子家門口,粗使婆子上前敲門,來開門的是趙思齊,一見到韓淺,趙思齊就想起趙亞堂的叮囑,忙虎着一張臉吼道:“你來幹什麼?虎子被你害得還不夠慘嗎?滾!”趙思齊心裡發虛,見韓淺一臉受傷,有些不忍,但是想起趙虎子的傷勢,趙思齊又硬起了心腸,雖然這是虎子心甘情願的,但是虎子受傷跟這個女人脫不了干係。
韓淺被趙思齊大聲嚇了一跳,想到那個爲了自己可能活不了多久的傻男人,韓淺祈求的看着趙思齊,“思齊,讓我去看看虎子吧!讓我看一眼吧!他傷得怎麼樣了?”他現在好不好?痛不痛?
“虛情假意,如果不是因爲你,虎子怎麼會受傷?”趙思齊攔在門口,不開門。
趙李氏剛好做好中午飯,她走出來便看到被趙思齊攔在外面的韓淺,高聲問道:“思齊,是誰來了啊?”
“嬸子,沒誰,是個迷路了的人,來問路呢!”趙思齊回頭對趙李氏道。
隨着趙思齊話落,韓淺揚聲道:“嬸子,我是公子身邊的人,奉公子的命令來看看虎子。”
趙李氏一怔,笑着走了過來就要準備將韓淺迎進去,但是看着在一個婆子背上的韓淺的時候笑容就僵住了,這個女子的腿輕飄飄的懸在哪裡,明顯是不能走路的人,公子再怎麼不理事,也不可能派一個連走路都不能走的人來看虎子啊!而且還是一個年年輕輕的姑娘家。
韓淺面色略尷尬,她笑着道:“嬸子,可以讓我進去看看虎子嗎?”
趙思齊雖然面色不愉,但還是將韓淺迎了進來,他始終記得公子說過,不能在趙李氏面前說虎子的傷是因爲這個女子,他忙對趙李氏道:“嬸子,我跟你開玩笑呢!這個姑娘是公子府裡的針線娘,做得一手好針線,虎子給你帶回來的衣服全是她做的呢!這位姑娘擔心虎子,所以來看看虎子。”
趙李氏醒過神來,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看在韓淺好心來看望趙虎子的份上,笑着將韓淺迎了進去。
韓淺也醒過神來,見趙李氏的面色雖不好,但是卻沒有悲慼,可見趙虎子應該沒有生命危險纔是。只不過虎子受傷卻是真的,她也非常擔心。
粗使婆子也沒有說話,揹着韓淺就跟着趙李氏進了趙虎子的屋子,趙虎子剛醒來沒多久,正就着趙亞堂端着的碗裡面喝粥。一見到韓淺,差點把喝到嘴裡的粥給噴出來。
韓淺看着趙虎子身上包紮好的白紗布,血滲了出來,白色的紗布被染成紅紅的一片又一片,像是紅色的花,開得異常鮮豔。
趙亞堂放下手裡的碗,看了一眼韓淺走了出去。順便拉走了趙李氏,“嬸子,我們去多準備兩樣菜吧!客人來了也得招待不是。”
趙李氏頻頻回頭,“可是..”這孤男寡女的。
趙亞堂看向將韓淺放在凳子上的粗使婆子,粗使婆子朝趙亞堂點了點頭退了出來。
趙虎子看向韓淺,有些虛弱的笑道:“讓你見笑了..你..怎麼來了?”
韓淺端起趙亞堂放下的碗,看了看碗裡的粥,拿起湯匙舀了一勺粥,送到趙虎子面前。
趙虎子怔怔的看着韓淺,愣愣的張開嘴,吃了一口粥。
一直到整碗粥喂完,趙虎子一直處於怔楞狀態,他覺得自己此刻好想身處夢中,太不真實了,韓淺在這裡,在他的家裡,端着碗,在喂他喝粥!這樣的場景就算在夢裡他也沒有出現過。
韓淺看着趙虎子,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她放下碗,小心翼翼的避開趙虎子的傷口,狠狠的撲上去抱住趙虎子,“你怎麼那麼傻?你怎麼那麼傻?那是大貓啊!那是大貓啊!你怎麼敢?你怎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