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戰事還沒有開始,你走吧!戰事一起,生死難測!”歷南星道,他的目光留戀與女子雋秀的面容,聲音似久未開口說話一般黯啞。
慕容薰仰頭淡淡的笑着,月華千千,打在她的臉上,似在她的面上渡上了一層熒光一般,她素衣飄飄,風華絕代。
“我的丈夫在這裡,我能走到哪裡去呢?”慕容薰淡淡的說着,兩道秀氣的眉帶着若有似無的清愁,目光卻是極其的認真。
歷南星只覺得心頭一痛,那痛楚彷彿一瞬間播散到了全身一般,他幾乎有些搖搖欲墜站立不穩,他想開口說些什麼,可是喉嚨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半個字也吐不出。他只是緊緊地盯着少女的面龐看着,她的面上有着他所未曾見過的溫柔與哀傷。
只是那些溫柔的與哀愁從來沒有屬於過他!
他恍惚中記起了與她初次見面的情況。在風影樓小樓裡面,那個陰暗血腥的地方里面,她小小的身子,卻是含着無窮的爆發力一般,一個一個的孩子在她的刀下倒下。他開始注意她,關注她,他希望她能夠活下來,他第一次對藝人產生了好奇。
最終,剩下了的人只有他們,可是她卻是已經累得連站都站不起來,他走近她,說:“我揹你!”
她的性子不好,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了,小孩子氣,假裝的冷漠絕情,以及不喜歡喝藥。她的堅韌,她的聰穎,她一日/比一日出落得美麗,他便是越發的無法將目光離開她。
他也知道她依賴他,他高興她依賴他,希望自己可以是她一輩子可以依靠的靠山,爲她遮風擋雨。
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親密無間的他們越走越遠了呢?他選擇自己的家族,他做錯了嗎?
“赤翼!”女子低聲喚了一聲,“不管如何,你都是我一輩子的朋友!”
她說話的時候,目光緊緊的看着他的目光,語氣真誠。
只是朋友麼?歷南星看着女子決然離去的清麗的背影,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我可不想與你只做朋友!他仰頭大笑,目光帶着狠厲,拳頭逐漸的收緊,要麼擁有你,要麼從此陌路,綠耳,你太不瞭解我了!
第二日的下午便是有情報來說臨淄王的大軍距離嘉峪關已經不到二十里了,安營紮寨,想來準備明日開始攻關。
夜總是顯得特別的長,慕容薰爲趙凌整理了一下衣衫,道:“早點回來!”
趙凌一身的黑色緊身衣,顯得身材挺拔修長,他吻了一下慕容薰的額頭,“準備好宵夜!”
他闊步出到了院子裡面,院子裡面已經聚集了三十來人,均是一身黑色夜行服。慕容薰的深深的看了一眼黑衣人最前面的赤翼,沒有說話,她希望他平安,他是知道的吧?
皇甫少華一身戰袍,一掃以往的清貴,多了幾分陽剛與穩重,他趨步來到了趙凌的面前,道:“王爺定要千萬小心!”
“將軍無須擔心,本王定不負做託!”趙凌嘴角一挑,鳳目生威,一瞬間張揚自信,豪情澎湃,長身玉立,立於天地之間。
趙凌目光鋒利的掃視了一圈院子裡面的衆人,高聲道:“出發!”
面前的一衆男兒齊聲高喝道:“大翔必勝,四方必勝!”,隨即,趙凌的身影一閃便是消失在了夜色裡面,黑衣男兒們也朝着額趙凌的方向奔去,歷南星在經過慕容薰身邊的時候,微微停留,目光裡面似有什麼話想說一般。
滿滿一院子的人瞬間走盡,慕容薰看着月色的目光幽幽。
皇甫少華走到了慕容薰的身邊,道:“在爲秦王擔心?”
慕容薰退了一步,離皇甫少華多了幾分距離,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是有如何?”
皇甫少華輕輕一笑,“不過隨口問一問,何必帶刺兒!其實我也在擔心秦王,畢竟有他在,我便是多了一份勝算!”
“呵呵!”慕容薰冷笑道:“是嗎?我一直很疑惑,天下發生這麼大的動盪,爲什麼不見長老閣的人出現?”
皇甫少華微微一笑,“你很聰明,只是聰明的女人不討人喜歡!”
慕容薰冷冷道:“這個就不需要皇甫將軍操心了!”,這些天她一直想不通的便是依着長老閣與四大家族不容水火,爲何長老閣的人會放任四大家族的人掌管了南北的軍權?這對於他們的確是個威脅!想來長老閣的人必然會做出反應的,便是此次不管是南方還是北方,長老閣的人都必然會插手的,怎麼可以讓功勞被四大家族的人攬去呢?可是皇帝的心意卻是偏向四大家族的,所以他們不能取得表面上的軍隊的控制權,但是卻是可以私下攬功!所以,長老閣的人很可能已經來到了嘉峪關等待時機!
或許對於皇甫少華來說是多了分羹的人,但是對於她與趙凌來說,卻是極好不過的。
“齊王妃的身子如何?”慕容薰忽然問道。
皇甫少華看了慕容薰一眼,道:“挺好的,再過幾個月就可以生了!聽太醫說是個男孩兒!”
長安紫金宮。
德妃寢宮內。
只見德妃拿着手上的信紙,似不敢置信一般,彷彿看了幾遍之後,才嚎啕大哭起來。太子趙摯從柱子後面偷看着母妃,眼圈裡面全是淚水,想要安慰母妃但是卻是踟躕着不敢上前。
“在看什麼?”低沉的男聲從背後響起,趙摯轉過身子看着高大英俊的男子,目光裡面滿是儒幕之情,他咬着脣,手腳有些無措,“是不是摯兒有什麼事情做得不對惹母妃傷心了?”
趙徹憐愛的看着趙摯單薄的身子,蒼白的臉色,摸了摸他的頭,道:“沒有,太子做得很好,是其他的事情!”
趙摯擡眸看着父皇,又道:“那父皇要好好的安慰一下母妃!”
趙徹溫柔的說道:“父皇知道!”,他又對趙摯的宮女的說道:“帶太子回宮!”
趙摯被宮女牽着走了幾步,他又甩脫了宮女小跑來到了趙徹的身邊,仰頭問道:“皇嬸去哪裡了?她好久都沒有來過紫金宮找兒臣,兒臣派出的人說她與秦王一起離開了,她去哪了?還回來嗎?”
趙徹深深的看着趙摯,問道:“你很喜歡皇嬸麼?”
“恩!”趙摯重重的點了頭。
趙徹笑道:“你放心,以後父皇叫皇嬸天天都陪着你好不好?”
趙摯笑了笑,隨即又搖頭道:“不好,母妃會傷心的!”他隱隱感覺到了父皇話裡面的不對勁,又蹙着眉頭說道:“再說了,皇嬸將來也會有自己的孩子的!”
說着,他起身,隨着宮女離去了。
趙徹面上笑意漸漸的退卻,阿南,回來吧,摯兒想你了!孩子麼?我們還會又很多的孩子的,朕發誓絕對不會讓他們再受到絲毫的傷害的!
他整理了一下情緒,闊步踏入德妃的寢室,看了一眼哭的幾乎暈死過去的女子,嘆了一口氣,“節哀順變!”
德妃擡起目光,臉上仍舊垂着淚珠,面色蒼白如同一張紙一般,“臣妾一位陛下既是看在太子的份上也會對臣妾多憐惜幾分的,看來臣妾想錯了!陛下的眼中除了帝業,還有什麼呢?”
趙摯看着德妃的目光帶着嘲諷,不復以往的恭順淡然,眉頭蹙了一下,“你逾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