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漢子冷笑了一聲,“王爺果然是憐香惜玉!不過還請這位嬌滴滴的小姐護送我們一程纔好!”說罷,幾人攜着慕容薰快步離去。
鶯歌感激的看了一眼秦王之後,亦是追了過去。
“王爺……”
趙凌揮了揮手,漫不經心的說道:“你也跟去,別讓路上的兄弟傷了慕容小姐!”
“是!”趙凌帶着幾個玄衣的護衛也追了上去。
趙凌的身形的卻沒有動,他脣邊的笑意越發的冷如寒霜,琴聲依然在空蕩蕩的迴響着。
他擡高眸子,幽幽的說道:“皇甫兄打的究竟是什麼注意?先是將人從我的軍營裡面贖到了儷芷樓,藉着角鬥的功夫將人劫走,知道我的人會一路追蹤,便是將慕容小姐劫到此處,想要藉此阻擋我們,這麼做對你有很麼好處呢?據我所知,皇甫兄都是專門損人利己,此次損人不利己的行爲,着實讓本王費解的很!”
琴聲停頓了一下,便是從上方的摟舍裡面傳出了一陣笑聲,“哎,怎麼辦呢,我的每一步都被你看穿了!如你所說,這次的事情的確對我沒有什麼好處,但是有什麼辦法呢,我昔日欠了別人一個人情,那人便是求我將胡月的拓跋將軍的獨子救出去,我也只能還他這個人情了。”
手指在琴絃上面撥動了一下,幾串輕靈的音符便是從弦上溢出,樓上的人又繼續說道:“我只答應將其送出長安,以後的事情我可管不着了,而據我所知,秦王一向都是放長線釣大魚的人,從您一開始就看穿了我的把戲卻沒有拆穿就可以看出了。胡月已覆滅,但是是誰想要救出拓跋小將軍,難道王爺就不想知道,我以爲,我這次的行爲是利人利己的,王爺以爲如何?”
秦王輕輕的冷笑了一聲,目光冷幽,射射如出鞘的利劍一般,他慢慢的拿起手中的長劍,一字一句緩緩的說道:“這次的事情就算是本王給太后她老人家一個面子,不過本王還是想要勸皇甫兄一聲,下一回,莫要再將注意打到本王的頭上,畢竟,再好的耐性也有消磨玩的一日!”
言畢,趙凌緊緊的握住劍,快步離開。他白色的軟靴踏過地面的積水,潔淨的協商沾上了點點的污漬,沉穩的腳步聲在小巷裡面迴響。
“只可惜,秦王府,皇甫家卻沒有結束的一天了!”樓上的人繼續說道,他的聲音失蹤淡淡的,聽不出情緒。
“二公子,探子來報,宇文護將軍一行人已經到了城門口了!”一個侍女畢恭畢敬的立在身後,輕言道。
“通知下面的人一定要將人送出長安,出了長安自然有人接應,以後的事情你們就不用管了。還有,告訴下面的人,要保證慕容小姐的安全,畢竟,我暫時還不想與慕容薰結仇!”
慕容薰被這幾位漢子一路攜着直奔城門。一路上慕容薰卻是發現了一件事情,雖然大家看似以中間這位高大漢子爲中心,但是卻會在有意無意間照顧到一個年歲不大的少年。這少年面貌普通,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只是一雙眼睛較之同齡人要鋒利一些罷了。
到了城門口自然有守城的士兵盤查,這時高大漢子從懷中掏出了一塊令牌扔給了那士兵,那士兵看了一眼,面上露出恭敬的神色,對身後的同伴高聲道:“放行!”
幾人正準備過城門的時候,忽的一聲高喊傳來,“秦王有令,關閉城門,所有人都不許出城!”
那士兵愣了一下,立即反映了過來,急急喊道:“快關閉城門,所有人不許出城!”
那幾個逃走的漢子見形勢不妙,立即便是奪了一個士兵的武器,要想硬闖出去。士兵們亦是反映了過來,開始反擊。這些守城的兵士大多是跟過秦王打仗有過軍銜,只是作風有問題被罰守城而已,所以作戰能力並不弱。
只見幾個兵士纏住了這幾人,另外幾人卻是快步前去關閉了城門。眼見着方纔還亮堂的城門此刻卻被緊緊的關上了,幾人更是紅了眼眶,手下更是不留情,慕容薰被推搡期間,自也是吃了一些苦頭。
這時只見從城牆的四周飛下了一些玄衣人,打扮與秦王府的侍衛無二,想來都是來追捕這幾個戰俘的。
玄衣人下手快且狠,顯然收到過專業的訓練。漸漸的幾個戰俘便是已經開始吃不消了。
而在這時,不知從什麼地方又冒出了十幾個穿着黑色夜行衣,蒙着面的黑衣人。這些黑衣人迅速的加入戰鬥,卻是與欲逃走的戰俘是一起的。
慕容薰不禁疑惑的一下,看樣子戰俘都是上一次秦王大勝回朝之時帶回來的胡月的戰俘,胡月都已經覆滅了,這些黑衣人又會是誰派來的?爲何這些戰俘會恰巧出現在那條小巷子裡面,一切都是那個不明的撫琴人安排的嗎?他的目的就是爲了讓這些人出城麼?那麼這些黑衣人也是他派來的麼?他究竟是什麼身份?
就在她沉吟間,城門便是被一個黑衣人打開了。另有幾個黑衣人便是護着這幾個戰俘出城去。一出了城門,那高大的漢子便是將慕容薰狠狠的一推,自己則是帶着其餘幾人快步離去。
慕容薰退了好幾步方纔穩住身形,她深深的吸了幾口氣之後,目光深幽的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卻沒有開口,又轉頭看了看城門裡面的情況。只見秦王的玄衣衛此刻依舊被那些黑衣人阻擋在裡面,無法脫身,而城門外的俘虜們則是越走越遠了。
“小姐受驚了,不用害怕,您已經安全了!”黑衣人淡淡的說道。
“小姐!”一道淺碧色的身影穩穩的落到了慕容薰的身前,鶯歌上下打量了她幾眼,在看見她脖子上面的傷痕的時候,眸子暗了暗,露出幾分自責。
“小人護送小姐回去吧!”黑衣人又開口說道。
“不用了,我們小姐的安全我會負責的!”鶯歌警惕的看着黑衣人冷冷的說道。
“如此,小人就先告辭了!”說話,黑衣人響亮的吹了一聲口哨,城門裡面還在打鬥的黑衣人便是齊齊的撤退。
這時只見趙暉帶着人立即追了出來,看着那幾個戰俘的背影,低低的罵了幾句之後,對身後的人說道:“我們追!”
慕容薰摸了摸脖子上面的傷痕,吸氣道:“我們回去吧!”
等回到了慕容府的時候,燕語早已經回來候在了府外,見到了慕容薰與鶯歌狼狽的樣子,心中不由得大吃了一驚,怎麼自己才離開一會兒就成這樣子了?她的目光放在了慕容薰的脖子上面,便上前扶着慕容薰,便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鶯歌淡淡道:“回府,細說!”
慕容薰道:“查一下今日那幾個轎伕的身份!”頓了頓,又看向燕語,道:“事情辦得如何了?”
燕語回道:“都照小姐吩咐的做了!”,慕容薰點了點頭。
回到聽雨軒的時候,已經是晌午十分了。太陽已經偏向毒辣。
只見在院子裡面的柳樹下,五姨娘坐在貴妃椅上,懶洋洋的淺眠,聞見聲響,便是擡了擡眼皮,“我怎麼說來着,不是讓你小心一點嗎?”
燕語冷哼了一下,扶着慕容薰道:“讓奴婢給小姐上些藥吧!”
慕容薰斜眼瞥了五姨娘一眼,狐疑道:“你出去過?”
五姨娘微微愣了一下,揚眉笑道:“沒有!”
“哦?”慕容薰笑了笑,向前走了幾步,看着五姨娘的鞋底說道:“可是爲什麼五姨娘的鞋底有赤土,據我所知,這些泥只有長安東城門外方纔有啊!”
五姨娘撣了撣的裙襬遮住了鞋底,笑道:“這些泥可是相府後花園裡面的啊!”,抿了抿脣,五姨娘又道:“哎,今日的運氣倒真是不好,去個花園竟被大夫人養的松花給咬傷了!也不知道大夫人是怎麼餵養的松花,這小小的畜生的勁兒竟然如此之大!”
“那五姨娘可要好好的保重啊!”慕容薰道,“倒是不要小瞧了那畜生,五姨娘也說了,不知道大夫人是怎樣餵養那畜生的,也許有毒也不一定!”
五姨娘一隻腿輕輕的蜷起,一隻腳的腳尖輕輕的點地,“倒是要多謝小姐的提醒了!”
慕容薰由着燕語與鶯歌扶着進屋之後,燕語便是忙着去張羅午飯,鶯歌給慕容薰的脖子上藥。鶯歌神色有些擔憂,她看了一眼慕容薰,說道:“五姨娘的腿受傷不假,但是大夫人養的松花再如何的兇猛,也只是一隻花貓而已,奴婢觀其傷勢,倒像是人爲所傷!”
“人爲麼?”慕容薰喃喃道,也難怪鶯歌如此擔心了,如今與五姨娘住在一處,她若是有什麼異樣的心思,倒真是防不勝防!此刻便是不曉得慕容樺的心思,既然連下人都是自己親自選取的話,爲何要讓五姨娘住進聽雨軒,這應該說明,至少慕容樺對五姨娘是相當的信任的。
“鶯歌,你晚上與燕語去試探她一下!”慕容薰將肩後的一縷墨發拿在手中把玩着,淡淡的說道。
吃罷了午飯之後,慕容薰便是一直在臥室休息,未曾出去過。
秦王府內。
趙暉一臉懊惱的稟道:“屬下追去的時候,他們一行人竟然被人滅了口,而且那殺手的速度太快了,善於使用暗器,屬下趕去的時候只看見了一抹紅色的影子,看樣子像是個女人,但奇怪的是卻沒有看見拓跋宏的兒子拓跋昊的屍體,而且其餘的人都是死於暗器,只有拓跋宏手下的一個副將被斬斷了一隻手!”
趙凌一臉淡然,似乎事情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一般,“被斬斷了手的可是拓跋宏軍中的猛將那高大魁梧的漢子,叫什麼來着!”
“宇文護,王爺!”
“對,就是他!他倒是個忠心耿耿的人,拓跋昊此刻想來已是被人救走了!”趙凌放鬆身子靠在椅背上面,聲音有些暗啞,“看樣子城外接應的也應該有兩撥人才對,一撥人想要救他,一撥人想要殺他,而這宇文護應該是爲了拓跋昊纔對!”
頓了頓,趙凌嘆了一口氣說道:“這大翔之中到底還隱藏了多少本王不知道的勢力,這大翔的水又到底有多深呢?”他目光閃了閃,又問道:“慕容小姐呢?”
“已經平安回到了相府,只是受了一些驚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