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與趙凌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麼秘密可言,慕容薰便是將赤翼的身份告訴了他,並且將來燕國路上的事情都說了一遍,當然是將所遇到的危險都淡化掉了。
“這樣啊,看樣子我還得好好的感謝一下陸染之,不過此人不是什麼好人,你離他遠一點!”趙凌板着臉說道。
慕容薰笑了出來,道:“你怎麼看誰都不是好人啊?”
趙凌冷哼了一聲,說道:“覬覦你的男人都不是好人!”,昨夜,楚莫言看慕容薰的眼神他在後面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至於那個赤翼,那時候,他那個緊張的表情也便是普通朋友該有的,這些他都牢牢的記住了。
“哎!”慕容薰嘆了一口氣,又道:“就是不知道鶯歌與燕語她們現在在哪?”
趙凌身子僵硬了一下,他一隻手託着慕容薰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然後說道:“薰兒,有一件事情我還沒有跟你說,你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
慕容薰愣了一下,然後笑道:“你又結識了一位紅顏知己還是你有個私生子?”
趙凌面上的表情有些嚴肅,將慕容薰放了下來,然後走到了門前,對守在門前的侍衛說了幾句什麼,又走了回來,看着慕容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趙凌的表情不像是裝的,慕容薰的心也開始不安起來。
不久之後便是見着趙暉出現在了門口,他帶着歉意的看了一眼慕容薰,說道:“屬下管教無妨,讓趙鈺傷害王妃,請王妃恕罪!”
慕容薰道:“這並不是你的錯,你若是非要恕罪的話,就好好的輔佐王爺,打贏這場仗吧!”
“屬下遵命!”趙暉起身,退到了一邊。這時候,慕容薰纔看到了緊跟在趙暉身後的一個女子,原本沒有表情的臉上此刻卻全是歉疚與悲傷,不是鶯歌又是誰!
慕容薰一喜,便是幾步踏到了鶯歌的面前,笑道:“鶯歌,你沒事太好了!”
鶯歌紅了眼眶,也趕緊的上前了幾步。來到了慕容薰的面前跪下,抱着慕容薰的腰哭道:“小姐,奴婢總算是見到您了!”
慕容薰輕輕的擦着鶯歌臉上的淚痕,說道:“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對了,燕語呢?”
鶯歌徵了一下,眼中的悲傷愈發的濃烈,慕容薰也隱隱預料到了事情的發生,但直到聽到了從鶯歌的嘴裡面說出的話之後,方纔更加的震驚。
“燕語,燕語她回不來了!”
慕容薰呆了呆,又蹙眉問道:“鶯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鶯歌卻只是抱着慕容薰哭,嗚嗚咽咽的說道:“燕語,燕語死在奴婢的面前,就死在奴婢的面前,奴婢救不了,救不了她!”
慕容薰按下心中的悲痛,相交她與燕語相處的幾個月,鶯歌與燕語卻是從小一起長大,心中的悲痛必然勝於自己百倍千倍。
她輕輕的拍着鶯歌的背,說道:“鶯歌自小與你的感情最好了,定然是不願意看見你如此悲傷的!”
慕容薰在風影樓的八年,作爲殺手,見慣了生死,本以爲早就已經看淡了生死,但是若是一個待自己真心誠意,自己真正在乎的人的死訊傳入耳朵的時候,那種穿心的疼痛又是來自何方呢?
趙凌見慕容薰面色慘白,心疼她過於傷心之下會傷害身子,便是攬過了慕容薰,又對趙暉使了一個眼色。
趙暉便是扶起了地上哭的奄奄一息彷彿要將全部的悲傷都傾瀉、出來的鶯歌,輕聲道:“先回去休息吧?”
鶯歌擦了擦眼淚,她現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留在這裡也只會是小姐更加的傷心罷了,便是就着趙暉的站了起來,由着趙暉將自己的扶回了房間裡面。
天空之中開始下起了小雪,晴朗的天氣彷彿在一瞬間陰了下來一般。
路上,鶯歌停住了腳步,看着走廊外面的飄飄的雪花,回頭對趙暉說道:“爲何你從來都沒有流過一滴眼淚?”
趙暉目光沉沉的,就像此刻天空的顏色,他冷冷的說道:“我只知道眼淚沒有任何的作用,我想要做的,只是想要爲她報仇而已!”
鶯歌愣了一下,彷彿有了精神一般,她捏了捏拳頭,說道:“今日便是我最後一次流淚,你說得對,眼淚沒有任何的作用,我一定要爲她報仇!”,頓了頓,鶯歌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帶着血跡的精緻的荷包,對趙暉說道:“這是燕語讓我交給你的!她希望你不要忘記她!”,說完,鶯歌垂下了眸子,對不起,鶯歌,我沒有照着你的話做,我真的不能夠看見你愛的男人有一天忘了你,跟另一個女人重新開始。
接過了荷包,趙暉的身子一頓,仿似快要站不穩一般,深沉的目光變得有些破碎,他垂下了眼瞼,極好的掩飾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將荷包收在了懷中,貼近胸口的位置,然後對鶯歌說道:“你好好的調整一下,因爲你還有好好的保護王妃!”
鶯歌又變回了面無表情的鶯歌,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言畢便是轉身離開,推開了自己的房間的門。
直到看到了鶯歌進到屋子裡面去,趙暉才放開了所有的僞裝,他似乎有些站不穩一般,背靠着牆,將懷中的荷包掏了出來,細細的撫摸着荷包上面細密的針腳,眼前彷彿又出現了那個笑語嫣嫣的女子,正含笑看着她,溫柔的說道:“趙統領,你的荷包很精緻啊,是在哪裡買的?”
“燕語……”他聲音沙啞的喊着,伸出手想要輕輕的觸碰一下女子的臉龐,只是眼前的一切全部都是一片虛無。捂着胸口,趙暉慢慢的蹲了下去,一滴淚水不易察覺的落在了繡着出水芙蓉的荷包上面。
屋裡面,鶯歌靠着門慢慢的蹲了下去,“燕語……”,十幾年的朝夕相處,她們早就成爲的彼此的一部分,如今,你走了,留下我一個人,要我怎麼適應?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慕容薰面上依舊還是方纔衣服震驚的表情,喝了一口趙凌遞上來的熱水,放開艱難的開口說道:“到底是什麼了?”
趙凌蹲在慕容薰的身前,目光憐惜的看着她,說道:“我們是在來燕國的途中,發現了一支商隊,這支商隊當時被一夥強盜搶、劫,我們便是救下了這支商隊,沒有想到卻是在裡面發現了重傷的鶯歌。距商隊的老闆說道,當時鶯歌正揹着一個已經死去的女子艱難的行走,見到了他們便是前來求救,可是她背上的燕語早已經死去了多時了,之後鶯歌便是昏迷了幾日,他們在這段時間便是幫忙將燕語安葬了,等到了鶯歌醒來的時候,就變得沉默不語了,直到遇到了我們。”
“是風影樓的人麼?”慕容薰問道。
“是!”趙凌說道。
慕容薰目光一頓,表情懊惱自責不已,她將一隻手擡起,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說道:“要不是我,要不是我自作聰明要來燕國的話,燕語就不會死了,是我,是我害死了她!”
趙凌將慕容薰的手拿下,放在了掌握緊緊地握住,“不要責怪自己,這並不是你原本的意思,你沒有預料到這樣的結果!要怪的就只能夠乖我,我沒有能力護你周全,讓你顛沛流離,也讓真心伺候你的侍女也因此喪命!”
“對於我來說,鶯歌與燕語並不是簡單只是侍女,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她們所做的一切都全是爲了我,不管發生什麼,都只站在我的身邊,從來都沒有半句怨言!”慕容薰目光愣愣的看着前方。她低眸看着趙凌,目光緊緊的看着他的目光說道:“你會燕語會不會在另一具身體上面重生了。她或許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