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晉王覺得昨晚上燕皎然操勞(……)了,又知道燕皎然擔心老夫人,所以午餐便去的老夫人的祥泰院。
本來是應該把周氏和雲柔嘉一起叫來的,但是老夫人一向和周氏不能和平共處,她也不想看到周氏那張臉,而周氏也以“不打擾老夫人清靜”的理由沒讓雲柔嘉去,所以三個人的氛圍還是很和樂的。
“皎然,快讓老身看看,”老夫人自從早上得知晉王已經和燕皎然行了周公之禮有了夫妻之實之後一整天的心情都很好。此刻見到了燕皎然不戴面具的時候更是連聲招呼讓燕皎然過去。
摸了摸燕皎然柔嫩白皙的臉龐,老夫人眼中隱約有淚光閃現:“好,這是身體完全好了吧?沒有留一點兒疤痕,摸起來也光光滑滑的……好!”得知燕皎然爲了晉王擋刀而中毒之後,每次看到燕皎然老夫人都覺得心裡擔憂。
一方面擔憂這毒什麼時候能去掉,一方面又擔心若是這毒去不掉或者說好了之後留點兒什麼斑點瘢痕之類的,也不知道這小倆口介意不介意。
不是老夫人杞人憂天或者是危言聳聽,實在是在這個時代,女子的容貌真的是非常重要。
老夫人活了大半輩子,什麼沒有見過?
她見過太多因爲女子容顏衰老或者說容貌微恙而失去夫君寵愛的例子了。
雖然她覺得自己的孫子不會是看臉那般膚淺之人,但是也保不齊啊——要知道,容貌受損不僅會讓男子的變心,女子因此性情大變的也不在少數。
老夫人雖然知道有李太醫給燕皎然診治,但燕皎然成天呆着個面具,到底醫成了什麼樣子她也不清楚。
唉,老了老了就是喜歡擔心這擔心那的,總覺得一點點小事都會造成嚴重的後果。
好在今兒一見燕皎然,老夫人心裡的大石就落下來了。
自己的孫子和孫媳婦終於生活“和諧”,孫媳婦也恢復了容貌——今天真是個好日子,若放在她年輕的時候,當浮一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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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祥泰院和老夫人吃了一頓飯,燕皎然覺得從來沒有過的坐立不安——沒辦法,老夫人因爲身體原因長期臥病在牀,雖然簡直能夠進食一些除了湯藥以外的軟爛食物,但畢竟胃口不大,所以吃得很少。這倒沒什麼,可偏偏吃得很少就算了,老夫人吃幾口就用一種慈愛又詭異的目光一直在晉王和燕皎然身上掃掃掃。
要不是老夫人的目光裡並沒有什麼惡意的話,燕皎然都要炸毛了。
饒是如此,燕皎然還是用比平常更快的速度食不知味的吃完了一頓飯,更是在飯後和老夫人聊天的時候頻頻走神。
老夫人倒沒有不開心的樣子,反而笑得更慈祥了:“哦,累了吧?還強撐着,真是個傻孩子,我這裡沒什麼太多的規矩,實在身體不舒服就該早點說,祖母又不是外人。”說到這裡,老夫人笑眯眯得用一種“你懂的”語氣對晉王到:“安謹啊,以後悠着點兒。”
晉王:“……”
燕皎然:“……”
如果這個時候燕皎然還不明白老夫人的意思是什麼的話,她就該回爐重造了。可就是因爲明白了所以她更想炸毛了——不、不就是滾了個牀單嘛!幹嘛都像是看稀奇一樣看着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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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燕皎然彷彿身後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追着似的離開,老夫人笑眯了一雙眼睛,看着晉王:“安謹啊,老婆子我給你找的這門親事還不賴吧?”
似乎是回想起了昨晚上那讓自己欲罷不能的場景,晉王難得地有些尷尬道:“咳……嗯。”
老夫人有些不滿意地拍了拍:“‘嗯’是幾個意思啊?你這話這麼少也虧得皎然受得了你。真要感謝呀,就早些生個曾孫子給我!這樣老婆子以後也有底氣去見那老頭子了!”
這回晉王是真的尷尬了:“這個……不急……”
“不急什麼?!和你同齡的孩子都可以站起來到處跑了,”老夫人爲這事兒不知道說過晉王多少次,只不過以前的話是“和你同齡的都有孩子了你怎麼還沒找到中意的對象成親”,不過她也知道晉王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失去了母親只能在祖母懷裡傷心的小孩兒了,他已經成長爲足夠將晉王府的責任都一力承擔的大人了。
所以這些話她也只是偶爾提提——畢竟老傢伙總是翻來覆去地說一件事是很容易讓人厭煩的。
“不急也罷,那皎然看起來身板兒還有些弱……”說到這裡,老夫人頓了頓,用一種“就這樣你居然就迫不及待地下口了”的微妙眼神看了自家孫子一眼,“必須得好好補補……啊對了,我今兒看皎然的長相可不比哪家千金小姐差,你可不許再惦記着旁人了。”
自從有了周氏的“前車之鑑”,老夫人對現在大慶朝流行的那種溫柔婉約弱質纖纖的女子實在是有些接受不能,燕皎然的這幅“非主流”的明麗張揚的長相倒是入了老夫人的眼——就是這樣的大氣的才能站在她的孫兒身邊而不會被比下去嘛!
那趙婉清老夫人也見過,說實話,的確是個端莊秀雅的女子,不僅容貌出衆而且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性格也是一等一的溫柔,可以說只要提起她的沒有不讚揚的。
可就是這樣反而讓老夫人猶豫了——這世界上怎麼可能純在如此完美的人?
再加上對方既是御史大夫的千金又是周氏的遠親外甥女,老夫人思來想去最後還是將她從自己的孫媳婦名單上劃去了。
況且比起樣樣完美的趙婉清,老夫人覺得還是有缺陷的燕皎然看着更真實一些,不過,畢竟是王府的王妃,也不能像是普通權貴人家的主母那樣只顧着後院兒的事。
這麼想着的老夫人,覺得還需要給燕皎然更多的鍛鍊讓她快速成長起來——不過這就是她們女人家後院兒的事兒了,犯不着給晉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