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頭,各表一枝。
在燕皎然正被周氏“委以重任”的時候,趙婉清也忙得很。
紫菱將一碟蜜餞陽雪梨、一碟蜂蜜核桃和一盞玫瑰百合冰糖燕窩放到趙婉清的面前:“小姐,休息一下吧,奴婢給您做了您最喜歡吃的點心。”
趙婉清臉上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紫菱做的一定很好吃。”
紫菱被自家小姐一誇,臉頰兩邊飛起了淡淡的紅霞:“小姐喜歡就好。”
見趙婉清開始優雅的進食,雖然紫菱很想站在這裡繼續看,可是想到自家小姐喜歡安靜,紫菱便默默退下了。
打開簾子,正好看到佩青:“怎麼樣了?”紫菱是壓着聲音說的。
“鴻雁姐姐還病着呢,那望雪說她照顧就可以了,不讓我們進去,說是怕讓我們也染上風寒。”佩青說到這裡也有些無奈。
她們和鴻雁是一起長大服侍小姐的好姐妹,姐妹生病了會想要關心是很正常的事情好嗎?怎麼用那種好像我們會害了鴻雁的樣子?
真是的,這望雪看着一副聰明相,怎麼腦子不太好使啊?
說起這個,紫菱也是一臉氣憤:“真是的,她以爲她是誰啊?別以爲這樣就可以得到小姐的另眼相看了。佩青,你說那個望雪明明是因爲冒犯了那晉王妃後被晉王妃趕出來的,要不是小姐心善,她早就不知道流落到哪裡去了,怎麼還有臉在我們面前擺譜呀?”
紫菱內心很是不甘心,她辛辛苦苦這麼多年,兢兢業業一絲絲都不敢懈怠地伺候着小姐,結果小姐卻從府外接回來一個被趕出門的丫鬟,而且還讓她去照顧因爲在水裡泡久了而被寒氣入體只能躺在牀上休養的鴻雁——這分明是看重那丫頭的表現!
要知道,鴻雁最得小姐寵愛,和她關係近不就和小姐關係近了麼!
“紫菱,你小點兒聲,別吵着小姐了。”佩青見紫菱忿忿不平的樣兒,內心搖了搖頭——這紫菱,要不是自己清楚地知道對方是個女孩兒,還真要以爲她是那些仰慕小姐的公子哥兒們了。
不過,她們小姐的確很出色,長得好又是大家出身,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性格又是溫婉大方,簡直找不到比她們家小姐更好的人了。私下裡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怕是那些皇宮裡的公主都比不上呢!
只可惜,這樣美好的人兒卻一顆芳心錯付!
想到自家小姐那天一臉蒼白地被擡回來,暗中打聽到又和那無情冷血的晉王有關之後,紫菱和佩青再次爲自己小姐感到不值和可惜——那晉王居然任由他那粗野無知的妻子欺負自家小姐!他根本就不值得自家小姐再付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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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知道自己被丫鬟們可惜,事實上,那天的事牽連雖廣,但在場的人也不是什麼沒腦子的。雖然那個總兵兒子熊樹自以爲護花使者爲趙婉清打抱不平,反而適得其反差點壞了趙婉清的名聲,但趙婉清只需要隱隱約約透露出不想再談論這件事的意思,就足夠那人“憐香惜玉”閉口不言了。
是以,雖然世家權貴官員之間隱隱約約明白趙家千金可能遭遇了什麼事,甚至可能有好事者去查了查,但是明面上大家都不會說出來的。
趙婉清也深知這個道理,她本來就不是從裡到外都純潔如一的白蓮花,雖然懊惱暗恨但也不會沒腦子地做出什麼事來——雖然那天她做的沒腦子的事兒已經夠多了的。
所以接下來的日子裡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都說時間是最好的良藥,等過段時間皇后千秋節的時候她再一鳴驚人,看到時候誰還會記得那日的事情?
活了這麼多年,趙婉清深深地明白,這些京都圈子裡的讓只要能夠獲得利益,什麼香的臭的都不會在乎的。
只是……雖然這麼想,但是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吃癟的趙婉清卻不會那麼容易就真的平心靜氣下來。尤其是當她得知昨晚上晉王就在滄瀾院過夜——不同於以前的蓋上被子純聊天,而是真正地做夫妻之間的事……!
若不是她還要維持氣度的話,她真想降椅子、桌子踹翻,將所有東西都摔碎打爛!
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
想到這裡,趙婉清將那些甜膩膩的蜜餞糕點不要命地往嘴裡塞——氣死她了氣死她了!
除了趙府的人,很少有人知道趙婉清其實非常喜歡吃甜膩熱燙之類完全和她出塵絕逸的外在形象不符合的東西。
而燕皎然也只有吃這些東西的時候纔會從壓抑的情緒中平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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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菱打起簾子來通報的時候,趙婉清剛剛一口將浸透了蜂蜜的蜜餞吞下去,喝了一口冰糖燕窩,她才覺得心氣兒有些順了。
“紫菱,有事?”
“回小姐的話,少爺回來了,就在外間等着呢。”紫菱說到這裡的時候眼神亮亮的。
“哥哥來了?”趙婉清驚訝。
雖然她幾乎是人見人愛的,但似乎並不包括自己這個哥哥。
不過在趙婉清眼中,自己這個哥哥不學無術整天只知道尋花問柳無所事事,不知道急白了爹孃的多少頭髮!
趙雍趙庸——簡直就是人如其名,早知如此,哪怕取個“趙高”“趙勝”也比這趙“庸”好百倍!
偏偏他不知悔改,整天吊兒郎當,如果他不是自己的親哥哥的話,趙婉清撇清和這人的關係了。
不過或許也正是這樣,才讓女兒身的趙婉清成爲趙府中除卻趙御史及其夫人外地位最高的人——遠遠超過那不學無術的大少爺。
趙婉清收拾打扮去見趙雍的時候,趙雍正不知道在和小丫鬟說什麼,那小丫鬟滿臉緋紅。
“哥哥。”趙婉清及時出聲——真是,越來越讓人看不上眼了,連妹妹房裡的小丫鬟也調·戲,實在是破廉恥!
“喲,妹妹,你終於肯見我這個哥哥啦。”趙雍聽到聲音轉頭,一雙桃花眼中閃過一道惑人的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