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皇后自然也是瞧見了熹貴妃眼中的那點子羨慕的,雖然說她已經歇了和這些花兒、花骨朵兒爭寵的心思了,但是能夠得到她們的這種羨慕嫉妒的眼神,內心還是很舒暢的。
心情一好,費皇后看燕皎然就更順眼了些。
正想伸手讓人把這份繡圖收起來,卻發現手指上好像有些不一樣的觸感。
不着痕跡地捻了捻——這好像是……粉?
雖然說費皇后的這個動作是藏在寬大的鳳袍袖子裡面做的,但燕皎然很清楚對方已經發現了,便又施禮道:“啓稟皇后娘娘,其實這繡圖還有一處特別,如果熄滅燭火之後另有一番情形。”
費皇后一聽居然還有這麼一出,不由得轉頭看了看皇帝,用眼神詢問。
今兒個本來就是爲了皇后慶生,自然是要讓皇后滿意爲主。更何況現在雖然天色漸暗,燭火早上,但並沒有到黑乎乎什麼都看不清的地步,於是皇帝揮手:“來人,把燭火都熄了。”
隨着燭火的熄滅,衆人再次瞪大了眼睛,發出驚呼。
只見那百鳥朝鳳在黑暗中就這麼燦爛生光了!
這下子,不僅是費皇后坐不住了,連皇帝都下來走了幾步,湊近一看,卻原來是那些鳥兒們的羽毛上在發射金光,隨着每個鳥雀圖案的陣法走向不同,幾乎是萬道金光融合在一起,讓那鳳凰和鳥雀栩栩如生、翩躚若飛,直欲破圖而出。
再看那背後的百花牡丹也是如此,一朵朵花兒燦爛鮮妍,彷彿下一刻就會嗅到那濃郁撲鼻的芬芳似的!
身居高位,皇帝皇后他們生平刺繡貢品見過無數,何曾見過如此可以自主在夜間發光的刺繡?
既然他們都沒有見過,更不用說在場的其他人了。
其中那個羅剎國的使者在震驚之餘開口道:“爲何會發光?莫不是神物!”
“使臣說笑了,若真是神物,有哪裡輪得到臣妾獻上,定然是一早就自動找尋皇上皇后了。”正好這個熄了燈,大家的注意力又都在那副閃閃發光的繡圖上,所以燕皎然也不多掩飾自己的表情。
“那又是爲何?”羅剎國一向對大慶的絲綢、刺繡啊什麼的十分推崇,沒想到今日大大開了眼界,那跟着使臣一起來的一位據說是“大使夫人”的女性急忙開口問道。
“很簡單的,想來趙小姐也知道的。”因爲殿中的位置是按一家一家排的,所以此時雲柔嘉正滿身彆扭地坐在燕皎然身邊——真討厭,不能和自己想坐的人坐在一起,還得和討厭的人坐在一起,哪怕是不能和六皇子或者七公主一起坐,身邊是婉清姐姐也不錯啊。
燕皎然早就知悉了雲柔嘉的小心思,見她如此“惦記”趙婉清,正好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番話,末了還加了一句“不過這個風頭我是要壓過她咯。”
該說雲柔嘉不愧是趙婉清的豬隊友……不,“神助攻”,聽了燕皎然的話立馬脆生生道:“自然是很簡單的,婉……趙小姐一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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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雲柔嘉沒看到的是,趙婉清聽了她的話之後臉就扭曲了一瞬。
在這之前,趙婉清就找了個機會換了一身衣服,因此她纔有心思在宴會開始前“提點”一下七公主,準備接着七公主的手放一把“火”燒一燒燕皎然,結果沒想到這把火輕而易舉地就被燕皎然給撲滅了。
你說你一個晉王妃有事沒事去學什麼女紅刺繡啊!?
而且一個鄉野出身的丫頭居然會這麼多東西簡直不合常理好嗎?
堅決不承認是燕皎然的本事的趙婉清腦袋一轉就想到了晉王身上,一定是晉王爲了這女人專門去找的。
雖然她理解這是晉王爲了不讓燕皎然落了晉王面子才這麼做的,可是看到燕皎然這麼得意洋洋的樣子,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偏偏在別人眼中,她什麼資格都沒有!
眼看着燕皎然靠着晉王的幫助入了皇后和熹貴妃她們的眼中,趙婉清只覺得內心忿忿不平,這個時候雲柔嘉還偏偏來撩撥她——自然很簡單?一定知道?
要是知道的話,這兒還有燕皎然出風頭的份兒嗎?
“既然只是晉王妃獻上的壽禮,這其中的玄機奧妙自然也應該由晉王妃解答纔是。”
燕皎然也沒打算這個時候用這個機會讓趙婉清出醜,便順着她的話三言兩語地說道:“皇后剛纔手上是否有細細的粉末?其實這發光的功勞就是那些粉末的作用。而這種粉末,也並非是珍貴的夜明珠之類,只是普通螢石混合金粉而已。”
所以說,晉王府絕對沒有私藏什麼了不得的珍貴寶貝,皇帝你就放心吧!
聽了燕皎然的解釋,皇帝放了心——只要晉王妃沒有私藏什麼了不得的珍貴寶貝就行:“雖然如此,但這心思技藝卻着實巧妙。”
費皇后也道:“皇上所言極是,本宮十分歡喜,可要好好賞賜一番才行。”
皇后也不怕這話說出去會讓人不高興,事實上,這東西看着獨一無二,但畢竟還是屬於“女子”用的東西,除了皇后也沒人會用且敢用這“百鳥朝鳳”和“百花牡丹”,所以這幅繡圖是討得了皇后的歡心又不會讓皇帝忌憚。
“哈哈,難得皇后喜歡,晉王妃聽賞。”
此時燭火已經重新燃起,繡圖也重新卷好封存,燕皎然聽到皇帝的話,忍不住全身僵直了一下——她本來只是想悄悄地將壽禮和其他朝廷命官的夫人一起送到皇后的禮單之中就可以了。後來被七公主給拉出來,也不過是被逼,再加上系統精靈說出發了隨機任務可以有不少獎勵,這才硬着頭皮上了。
當時燕皎然只是想得既然要完成任務就要完成得最好,而且這壽禮的確是她花了心思的,雖然不是她全部手工製作,但是那些刺繡的圖案卻完全是自己一針一線縫出來的,所以忍不住就讓這禮物更出色了一點。
但是,燕皎然自認這東西特殊卻不值多少錢,只是比皇子或者其他王爺送的要“討巧”,會讓身爲女人的皇后喜歡。
可是,爲什麼皇帝要插一腳?還要專門把自己叫出去?燕皎然忍不住有些陰謀論了。
似乎是感覺到了燕皎然的不安,藉着寬大袍子的掩蓋,晉王的大掌握住了燕皎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