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地將士沒有一絲猶豫的傾瀉着自己手中的箭矢弩矢。
即便是那些耗材更甚的弩槍,三軍將士都沒有一點省着花的意思。
漢軍派出這些無甲罪徒的目的是消耗他們的儲備。
既然他們想,那就給他們!
從張啓掌權遼地開始,遼地的生產力就不是漢朝能夠比的,漢朝依靠的是海量的人力來生產所需的戰爭器械。
而遼地,水,風,畜都是提高生產力,或是拉近敵我雙方差距的手段。
更不用說去年時節登場的蒸汽機了。
這個,比風,水兩隻自然力更爲的穩定,要不是還沒有適配,遼寧等地都要用它來做更加精細的活計了。
而且從始至終張啓都在爲這場戰爭準備着,如今遼地的器械,足矣支撐張啓麾下打上四五年之久的戰爭。
箭雨洗地。
弩槍貫穿。
鮮血灑滿大地。
城障,工事,這些提前就開始修建的建築給遼地將士帶來了無數的便利。
每一處建築羣都能看做是一片獨立戰場,但建築羣左右,又有其他的建築羣可以對一處進行支援。
水泥的便利不用多說。
這些建築的堅固度不是隨便用土夯的建築能比的。
及其長的戰線,無處接戰的城障,罪徒軍被一波又一波的帶走。
他們無法退,也無法逃。
因爲每一支罪徒軍的背後,都有瞄準他們要害的督軍。
“差不多了,鳴金,在死下去,其他人也要士氣低落了。”
“這幫亂軍,軍械可真是充沛啊,可見其不臣之心已久,哼!當初就該直接殺了這亂臣賊子!”
中軍大帳,羽林郎主將王澤冷哼一聲。
左右令旗兵快速衝出大帳,往戰線上傳遞軍令,鳴金。
當鳴金聲響起的時候。
無數還活着的罪徒軍早已被嚇得失魂落魄,屎尿齊流,惡臭味隨着他們的歸來傳遍了所有軍營。
這些人的膽氣已經全無了,遼地將士們那像是不要錢的攻擊頻率以及精準的射術足以讓這些人銘記一輩子。
各級軍官皺眉將這夥罪徒軍送回了他們該去的營地嚴加看管,這些人都是羽林郎們攜大軍北上時沿途在各郡縣徵召的牢獄罪徒。
他的作用就是用來消耗的,運氣好活下來的,等戰爭結束後纔有被赦免的機會。
“處理一下,別引起疫病。”
一名羽林郎皺眉對着罪徒營的校尉吩咐道。
雖然沒什麼在意這些罪徒的,但是疫病一起,蔓延開來就是一場災難。
衛生的重要性很高,要不然每一位將軍也不會將,吃,住,行,衛列爲兵法之中最爲重要的環節。
帶兵打仗只要經歷過幾次都能做的有模有樣,但是能夠完美處理吃住行衛的,纔是成爲一名名將的基本。
罪徒營校尉拱手應諾,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中軍大帳。
主將王澤立於一副巨大輿圖前觀看着。
如今遼地亂軍倚靠上谷,漁陽兩郡幾乎堵死了漢軍東進的路線。
每一處隘口,直道,都掌握在遼地亂軍手中。
更不提蔓延在這條斜長的戰線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城障與建築工事了。
也是他們來的快,若是來的慢點,恐怕這條斜長的戰線上都要憑空多出一條長城了! 砰!
王澤的手掌狠狠的拍在了桌案上。
“烏龜王八殼!真他孃的硬啊!”
今天的攻擊是試探,也是嘗試。
先鋒軍的提前到來也算是摸了一下遼地軍勢的底,如此斜長的戰線,總會有那麼幾個破綻的。
但是今天的嘗試,王澤並沒有發現。
而遼地亂軍的反擊也讓他對這些叛軍的攻擊力有了一些大致的瞭解。
總而言之就是不太好辦,難啃。
“將軍,試試水路如何?”
大帳裡響起了其他將官的聲音。
王澤嘆了口氣:“無用,這些年陛下對遼地太過放縱了,從蒐集的情報來看,渤海黃海海域已經盡數被亂臣張啓給控制了。
渤海郡太守在亂局之初便試過從海上出兵直插遼地內腹,但結果便是還未抵達遼地,渤海郡水軍便全軍覆沒在了渤海,渤海郡也在第一時間被亂軍所控,武庫落於賊手,至於河流之上,水寨遍佈,地利早已不在我等手中。”
“那該如何應對,這些亂軍的防衛太嚴了,長時間拖下去,末將擔心朝中會有非議,陛下.”
另一名將官話沒有說完,但是都是羽林郎,常伴劉徹左右,他們也都清楚如今陛下的困局。
王澤皺着眉頭,眼神死死地盯着輿圖。
“總之,遼地一戰我等必須取勝,陛下這些年的恩澤,我等不能辜負!”
“傳我命令,今日休戰,明日卯時造飯,遣罪徒軍再攻!”
“各部抓住機會,如有可能,先撕開一條口子!”
“定不負陛下恩澤!”
大帳中,幾十名將官拱手應諾,他們的眼神堅定。
漢軍的攻勢停止了。
大軍也鳴金而歸。
各城障上,鎮守的遼地將士們並沒有絲毫的喜悅之情。
他們不是新軍那批剛入伍的新兵蛋子,作爲遼地最強三軍,虎賁,鷹擊已經鎮守居延澤的遊弈,每一名軍士都是從屍山血海裡淌出來。
所以他們清楚,今日漢軍退,並不是因爲漢軍怕了,而是漢軍要預謀一場更龐大的進攻先兆。
今日,他們也感受到了人山人海的壓迫。
這中壓迫力絕非草原部族,山林野人這些部落形式的小打小鬧能比的。
雖然這次攻來的都是無甲的罪徒,但罪徒身後那些遙望的披甲漢軍,可以說是用肉眼望不到邊。
一處城障。
典風卸下了手中的甲套,拿起城障上擺放的水袋打開一飲而盡。
作爲虎賁軍三營七校的一名曲長,他所率的二百一十二人負責的就是位於漁陽郡東南部的防線一角。
因爲臨海的緣故,他們這處受到的攻擊並不猛烈。
“哥。”
典雷向典風遞過去了一盒罐頭,漢軍退了,他們也有了短暫的休息機會。
典風將罐頭推了回去,眼神擔憂的向着西北望去。
進入的交鋒,他能看到那邊所受的攻擊烈度。
“我還不餓,你讓大家都修整吧,我站會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