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馨眼睛一亮，“阿冷你的意思是說，村長之所以住在這學校裡，很輕易就被我們找到，並不是因爲貪戀跟這女老師的牀第之歡，也不是因爲這辦公室有防盜門窗，他有恃無恐，而是被人給指使的，指使他的那個人，應該就是萬金山，是這個意思麼？”
“沒錯。”我點點頭，“不過，不是指使，應該是蠱惑，萬金山肯定騙村長說，學校這裡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他躲在學校裡，就不會有事。村長信了萬金山的話，認爲萬金山肯定暗地裡會保護他，所以他才這麼有恃無恐…嘖嘖，好一招借刀殺人，一石二鳥之計。村長被我們盯上了，逃的了一時，逃不了一世，早晚被我們抓住，把萬金山的一切全部供出來。所以，萬金山借我們的手把村長給除掉，這麼一來，村長死無對證，而我們，卻要揹負人命干係…”
“可是，這村長怎麼說死就死了？”雨馨道。
“我想，萬金山肯定暗地裡施了某種術在村長身上，村長一旦被打見血，那種術就會發作，頃刻間要了他性命。村長夠狡猾，但萬金山比他還狡猾，呵呵…”我笑了笑，搖搖頭，“村長這混蛋雖然死不足惜，可這麼一來，我們卻做了冤大頭，明明不是我們打死的，但我們跳進黃河也難洗清，先前那猥瑣男人，老黑，還有這女老師，都可以作證村長是被我們打死的，尤其這女老師，活生生的目擊證人…哎？女老師呢？”
我這麼一提，雨馨和向風纔想起那女老師，四下裡看去，只見那女老師半截身子紮在牀頭底下，一動不動趴在地上，露着倆大白屁股在外面。
雨馨撿起衣服，蓋在她屁股上，伸手到牀底下試了試她的氣息，說道，“嚇暈過去了。”
“嗯。”
“阿冷，後面我們要怎麼做？”雨馨起身問。
“難辦了。”我苦澀的笑了笑，“萬金山是這村上的大善人，想要跟他鬥，本來就不大容易，我們打死了村長，又輸了一籌。現在，他也不需要露面，我們如果還留在這村子上，要麼就是有人報警，警察把我們抓走，要麼就是成爲全村人的公敵。”
“總有辦法的。”向風冷冷的‘哼’了一聲，“如果實在不行，村長這條命算在我一個人頭上，打死一個是打，兩個也是打。萬金山不露面還好，如果露面，我就讓他跟村長做伴。”
“我跟你一起擔着。”我說道。
“也算我一個。”雨馨說。
“不過，這是萬不得已的辦法…”我想了想，指指村長的屍體，“阿風你檢查一下，看他身上有沒有什麼東西。雨馨，你把這女老師給弄醒。”
向風翻來覆去檢查了一番，什麼也沒發現。
雨馨將那女老師從牀底下拉出來，幫她穿好衣服，掐人中，揉胸口，過了七八分鐘左右，女老師幽幽的醒了過來。
這女老師看起來也就二十四五歲左右，挺豐滿，倒也有幾分姿色，可惜挺好棵白菜，被村長這頭豬給啃了。
見到躺在地上的村長，女老師嚇得‘啊’一聲尖叫。
“別怕，我們不是壞人。”雨馨溫和的說，然後將她扶坐在牀上，倒了杯熱水給她。
喝了杯熱水，這女老師臉上隱隱有了血色，神色看起來也比先前鎮定了一些。
雨馨抓着她手坐在她旁邊，柔聲說道，“姐姐你別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好麼？”
“嗯…”女老師幽幽的說，看起來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你這麼年輕漂亮，爲什麼要跟村長搞在一起？”我忍不住問。
雨馨眉頭微微一皺，瞪了瞪我。
“他…他是這學校的負責人，給我開的工資比大城市老師的工資多一倍都不止，我要是不從他，這麼好個工作就沒了…”
我瞥了村長的屍體一眼，心裡暗罵，這個老混蛋。
“那你認識萬金山麼？”我問。
“認識。”
“知不知他現在在哪裡？”
女老師搖搖頭，只說她白天見了萬金山一面，萬金山讓她從辦公室裡出去，和村長倆人關了門，也不知叨咕些什麼，後面，萬金山就走了，不知去了哪裡…再問下去，這女老師對於萬金山的底細，以及他和村長暗地裡的作爲，根本一無所知。
“那麼…”我不禁皺起了眉頭，沉吟道，“萬金山走了以後，村長有沒有什麼反常的舉動？”
“反常的舉動？”女老師看了看我，“萬金山走了以後，村長也跟着走了，沒什麼反常的舉動呀，就是…”
“就是怎樣？”我問。
“就是…”女老師臉一紅，低下頭，用一種細若蚊蠅的聲音說，“就是他晚上過來以後就跟吃了什麼藥似的，一遍一遍的折騰我…”
我這‘地耳’不是白開的，居然聽清楚了，雨馨坐的那麼近，似乎都沒聽清這女老師說些什麼，一臉的茫然。
“你是說，他像吃了藥一樣，晚上在牀上一遍一遍折騰你，是麼？”我重複了一遍。
女老師用手揉着大衣領子垂下來的絨球，輕輕的點了點頭。
“那他以前呢，跟你同房什麼表現？”我又問。
“以前…以前最多兩次，他就像爛泥一樣癱在牀上睡着了…”
我和向風對視了一眼，然後看向躺在地上的村長，心說，這老混蛋一下子變這麼厲害，如果不是吃了藥，可能就是跟萬金山往他身上施的術有關…
掏出手機看看時間，已經是凌晨的三點鐘了，再過幾個小時天就要亮了，等到天一亮，我們來到村上報仇的事，很快就會被人發現，然後傳遍全村，到時候，我們如果不走，就會被村民給圍堵，怎麼辦？…
向風從辦公室裡提了只凳子，說翻牆進去萬金山宅子裡看看。我和雨馨則留守在這裡，看着這女老師，免得我們都一走，她立馬就打電話報警。沒過多久，向風回來了，說萬金山家裡果然沒人。向風想砸開門或玻璃進屋裡看看，但那門跟玻璃都堅固異常，根本砸不開…
怎麼辦？萬金山個老狐狸不露面，想通過村長的死，令我們逃逸，或者引的村民跟我們鬥…
“只有一個辦法了…”我捏了捏拳頭，說道。
“什麼辦法？”向風和雨馨異口同聲問。
我指了指村長，“想辦法證明，村長的死跟我們沒關係，而是萬金山搞的鬼。”
“這要怎麼證明？”雨馨問。
“我感覺…”我盯着村長的屍體，出神的說，“我感覺這村長的性能力之所以變得強大，應該是萬金山給他吃了什麼東西，萬金山肯定跟他說，那東西吃了可以壯陽，用以晚上跟女老師同房的時候助興。正是那種東西，導致村長‘中了術’，捱揍見血以後突然死亡。萬金山雖然有本事，但我和阿風也不是菜鳥。這村長突然莫名其妙就死了，找不出原因，他身上也沒有被施術的痕跡，這是說不通的。只要是人爲的利用超自然手法殺人，必然會留下線索，比如那王會計，借他陽壽的那個‘五行陣’，還有那老六，帶着他跳樓的那小孩兒的骨頭…”
說着，我看向那女老師，“我問你，村長是什麼時間過來跟你一起睡覺的？”
“天剛擦黑那時候。”
“過來以後，他有沒有吃過什麼東西？”
女老師想了想，“沒有…”
“那…”我又問，“他有沒有說從哪裡過來的？”
“他說從家裡。”
我點點頭，提起向風裝法器的包，“你們在這等着，我去村長家裡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我跟你去吧，你傷還沒好利索呢。”雨馨說。
“也好。”向風說，“你倆去吧，有個照應…”
和雨馨兩個從學校出來，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四點鐘了，夜空一片漆黑。先前我們進來的時候，還有星光，現在一點都看不到了，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時間，沒有風，空氣極冷，路旁一棵棵樹，一動不動的凝立在黑暗中，似乎都被凍的僵住了。
“阿冷你感覺，能找到線索麼？”雨馨問。
“難說…”我搖搖頭，“不過我覺得，即便我們找不到線索，但也一定能夠找到萬金山的破綻。”
“爲什麼？”雨馨問。
我笑了笑，看向黑漆漆的遠天，“因爲，物極必反。萬金山這個一石二鳥，借刀殺人的計策，看起來完美，但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他一招行錯了。他如果害怕被村長出賣，不如干脆讓村長遠遠離開這村子，令我們找不到，然後再自己把村長給幹掉，而不是嫁禍給我們。我覺得他這一招大錯特錯，這麼一來，反而會聰明反被聰明誤，如果萬金山死了，就是死在這步棋上了。”
“阿冷…”雨馨幽幽的說，“我現在越來越佩服你了，我真想撬開你的頭，看看你的腦子是什麼構成的。”
我笑了笑，沒說什麼。
“阿冷你說，村長所說的，那個死了又活的人，會不會在這村子裡？”雨馨又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聳了聳肩膀，“先不想這些了，不久天就要亮，走，抓緊去村長家…”
村長家離學校本不是很遠，我和雨馨加快腳步，很快就到了。
像先前一樣，我當先爬上牆邊那棵歪脖子棗樹，縱身一跳扳住牆頭，翻了過去，落地以後，我迫不及待便朝屋子走去。走了一段，忽然發現雨馨沒有跟過來，回頭一看，只見雨馨正站在牆頭上。
“雨馨…快下來…雨馨？…你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