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兵工廠

我讓白小姐緊跟着我,端着油燈四處查看,只見這裡果然是一間石室,空間很大,四壁都有開鑿的痕跡。並且有好幾個壁甕,應該是原來放燈具的。但只有我先前摸到的那個壁甕裡有油燈和火石,其餘都是空的。

“如果這間石室是當年八路軍開鑿的話,我想,應該是爲了儲放某種極爲重要的東西的…”

我指着石壁說,“你看,這裡銅牆鐵壁,只要有一個人把守住入口,誰也別想進來,咦?…”

我忽然發現,這間石室的角落裡還有一個洞口。走過去一看,那洞口很小,裡面黑乎乎一片,油燈的火苗微微顫動,說明有氣流從洞裡透過來。

“這個洞應該是天然形成的。”我說道,“這間石室開鑿在這裡,藉助這個天然洞口通風,我想,這個洞應該通到外面。可是,這洞太小了,人鑽不過去…”

我們搜遍石室的角角落落,沒發現任何異常的東西,實在參詳不透地上這人爲什麼要住在這裡,以及他死亡的原因。

“不管他了。”我長出一口氣說,“這老兄準備的食物自己沒吃上,倒留給了我們,我腸子都快餓斷了…”

說完,我用力撕開一隻膠袋,一股肉香透出來,饞的我差點沒暈過去。我抓起一塊醃肉嗅了嗅填進嘴裡,狼吞虎嚥吃下肚。

“沒良心的傢伙,就只顧着自己吃。”白小姐說。

“等一下吃。”

我閉上眼睛,感應了片刻,睜眼微微一笑,“肉質沒有問題,吃吧。”

白小姐這才明白我搶着先吃的原因。

二人都餓壞了,白小姐說在我面前沒必要裝淑女,吃的鼻子上都是肉渣,看的我目瞪口呆。狼吞虎嚥填飽肚子,二人對視一眼,都被對方‘狼藉’的面孔逗的忍俊不禁。

我本想調笑一通,忽然想到這裡還有個死人,肆無忌憚的說笑對死者不敬,於是便打住了。我們在這人的旅行包裡找到兩瓶礦泉水,一個灌了一瓶,這纔是真正意義上的吃飽喝足。倦意開始一陣陣襲來。我們決定休息一會兒再去尋找出口。

離的那死人遠遠的,我們背靠背坐在一起,因爲實在是疲倦了,都沒有興致說話。聽着隱隱約約傳來的滴答水聲,我的意識越來越朦朧…

忽然間,我好像聽到一種‘呼哧呼哧’的聲音,一驚之下,醒了過來,不小心將油燈給碰熄了。

“怎麼了?”白小姐也醒了。

“噓…別出聲…”

我豎起耳朵仔細去聽,感覺那聲音好像是從通風口方向傳過來的,似乎有什麼東西要鑽過來。

我腦袋裡‘嗡’的一下子,急聲道,“有東西來了!”

我話音剛落,就聽‘呼’的一下子,石室裡面多了一個東西。

我反應極快,把白小姐往身後一拉,正準備朝那東西發起攻擊時,被白小姐一把給拽住了。

“小黑。”白小姐叫了一聲。

黑暗中,那東西哼哼了幾聲衝過來,卻是一條狗。我點起油燈一看,正是小黑。

“這…怎麼是它?”我驚奇道。

小黑圍着白小姐嗷嗷叫着撒歡,白小姐一邊抹着眼淚,一邊拿了一塊肉餵給它。

小黑好像受了傷,一瘸一拐的。可惜它不會說話,沒法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

我心亂如麻,本來我不怎麼着急着出去了,心想這裡有吃有喝,和白小姐兩個住上十天半個月都不要緊,甚至還有點想入非非的念頭。此刻看着這條突然出現並且受了傷的黑狗,想到向風楊書軍他們,立時憂急起來。

“走,我們抓緊出去找找,看究竟有沒有出口。”

來到外面,在油燈的照明下,我們終於看清了山洞的全貌,只見洞壁上到處都是標語,還有不少煙熏火燎的痕跡,看起來果然便是一個兵工廠。

轉悠了一圈,只見原來應該是出口的地方已經被炸燬了。我們嘗試着移開兩塊石頭,忽然發現一個顏色發黃的本子。那本子的封皮好像是用牛皮之類皮革做的,非常完好。

打開來,只見裡面的紙張已經發黴了,模糊辨認,前面幾張畫是一些潦草的槍支圖案,上面還標註着什麼地方多大規格,等等。看樣子,這本子應該是當年八路軍遺留下來的。

翻到後面一張,圖案赫然一變,變成了一個八卦,我不由一愣,還以爲自己看錯了。

“雨馨,油燈靠近些,撥亮一點。”

藉着燈光仔細一看,的確畫的是一隻八卦,看清這隻八卦的全貌以後,我渾身一震,紙上畫的這隻八卦竟然和當初在小晴家祖墳裡挖出來的那隻一模一樣。

白小姐也看呆了,“再往後翻翻看。”

後面沒有圖案了,好像是工作日記,都是些潦草的繁體字。模糊辨認。前面記錄的都是些凌雜的數據,比如手榴彈手柄,日生產多少多少枚,彈殼,日生產多少多少個。看來,這裡算不上是什麼兵工廠,只是一個加工武器零件的‘小作坊’。

果不其然,後面一頁記錄着,接到上級命令,取消原八路軍××部軍工業零配件製造點,成立八路軍第八軍工業製造基地…

再往後便是工程記錄:

‘四月十六,工程連掘進工作進展順利…’

‘四月十九,夜,徐師探測,山腹中隱有石室一間…’

看到這裡,我心說,這裡的徐師肯定不是徐師長,而是工程師的簡稱,指揮開山挖洞的工程師。只是不知道,以八路軍那麼簡陋的條件,工程師用的是什麼探測設備。至於這裡提到的石室,不知道是不是我們先前發現的那一間,難道說,那不是八路軍開鑿的,而是原本這山裡就有?

這一頁記錄到這裡就沒了,翻到後面一頁,是關於石室的詳細記載:

‘徐師以陰陽五行術確定好方位,一路掘進,果見一室…’

看到這裡我終於恍然大悟,有點哭笑不得,原來這徐工程師探山挖洞靠的不是什麼高級設備,而是陰陽五行之術!

‘…室內乾爽,有一風洞,一暗門…一陰陽八卦盤,該盤附圖在前…’

我心裡猛的一亮,難道說,那隻木八卦原本是那間石室裡的?…

再往後看:

‘四月二十,晨,接上級緊急通知,令火速停止工程進展,部隊即刻轉移…’

到這裡就沒了,從最後這一條記錄來看,當時一定發生了某種緊急事故,這裡本來是要擴建兵工廠的,結果工程被迫停止,連部隊都轉移了,當時發生了什麼?…

我和白小姐面面相覷,兩人的臉色都有些發白,彷彿有一種詭異的氣流在包圍着我們盤旋遊走。那小黑極通人性,感覺到我們情緒的變動,趴在那裡一聲也不發出。

“當時一定發生了不同尋常的變故。”我低聲說。

“嗯。”白小姐點點頭。

“你看這上面的記錄…”

我翻到前面一頁,“四月十九晚上發現石室,四月二十,一大早就接到了上級的緊急通知,隨後工程停止,部隊也轉移了…”

“並且把兵工廠出入口也炸燬了。”白小姐說。

“可是,我們進來的那條‘下水道’爲什麼沒有炸燬?”我疑惑道,“還有,石室裡那人是怎麼知道石頭村的地下有條通道的?他住進來的目的是什麼?”

白小姐皺眉道,“我想…他備了那麼多食物在這裡長住,可能是爲了尋找某種東西。”

“尋找東西?”

我一怔,難道是爲了尋找這本子?但我隨即便想到不可能,這本子根本就沒什麼實用價值…不對!我迅速往前翻,翻到畫有八卦的那一頁,心猛往下一沉。這隻八卦畫的十分精細,上面那種被師父形容爲咒語的符號就像是按原樣複印在上面的…

我心道,這人住進來有可能真的是爲了尋找這本子,或者說,爲了尋找這本子上面畫的八卦。他到底是誰?跟小晴家族的人會不會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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