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媽的,這洞裡住着一個狐狸精不成?”楊書軍驚訝的說。
我心說,難道趙陰陽那晚聽到的笑聲,以及看到的高家村祖墳那裡發光的東西都是洞裡的狐狸搞的鬼?…
小黑趴在洞邊嗅了嗅,前腿一伸就要往洞裡鑽,被白小姐給叫住了。
我和白小姐對視了一眼,從小黑的反應來看,這洞裡的東西應該很不一般。
村長老頭兒從那壯漢村民手裡接過那骷髏頭,小心翼翼放在地上,‘撲通’一下跪了下去。老頭兒這一跪,那些村民也跟着跪,‘咯咯叭叭’壓倒一大片蘆葦。
我跟白小姐我們幾個急忙往一旁閃,免得受那些村民的跪拜。那趙陰陽反應慢,被趙村長踹了一腳,一把拽了過來。
村長老頭兒先是對着那骷髏頭‘砰砰砰’地磕了三個響頭,然後狠狠的抽了自己幾個耳光。那些村民也跟着照做,一時間,蘆葦蕩裡‘噼噼啪啪’聲此起彼伏。那是真抽,除了不懂事的小孩子以外,每個人都對自己下狠手,抽完以後,臉都腫了。
我們幾個看着這一幕,都有點駭然,這些村民對他們祖宗的崇敬,超乎了我們每一個人的想象。
老頭兒一把鼻涕一把淚,對着那骷髏頭懺悔自己失職,讓先祖受辱怎樣怎樣。懺悔完以後,老頭兒身上就像裝了彈簧一樣,蹦起足有兩米高,歇斯底里指着那洞說,給我用煙燻,把這狐狸薰出來扒皮抽筋!
我們幾人暗暗咋舌,楊書軍低聲對身邊的趙陰陽說,看到沒,要是查出來不是狐狸偷的這死人頭,真是被你給扔的,被扒皮抽筋的就是你了…
幾個村民又拔來了一大抱嵩草,點着以後放在了那洞口。十幾個村民也不怕嗆,圍着那洞站了一圈。我們一邊捂着鼻子,一邊透過人縫朝那洞口看。過了大約十分鐘左右,一隻小孩兒般大的狐狸‘蹭’一下子從那洞口躥了出來。那些村民一擁而上,將那狐狸摁在了地上,小黑對着那狐狸‘汪汪’猛叫。
那狐狸嘴巴極尖,兩隻耳朵很大,可能是因爲恐懼,全身的毛都豎立着。被幾個村民按着,一邊嚎叫,一邊拚命掙扎,看起來很可憐。白小姐不忍心,將頭扭向了一邊。突然,那狐狸停止掙扎,眼淚汪汪的朝我看過來,似乎在向我求助。
和它目光對觸的一剎那,我的心就像被一記重拳給擊了一下一樣。小黑也不吼叫了,似乎它也對這隻狐狸產生了憐憫之心,趴在地上,默默的看着它。
有村民拿來繩子,將那隻狐狸綁了起來。老頭兒手一揮說,把它弄回去,明天嘞,給咱祖宗圓墳,把它殺了祭咱祖宗以後,摻和到酒席裡吃!幾個村民將綁住腳的狐狸串在一根棍子上,大呼小叫擡起來出了蘆葦蕩,狐狸的嚎叫聲逐漸遠去,最終聽不到了。
“大爺,現在查出來是狐狸偷的你們先祖的頭骨,我之前所說的話,你相信了嗎?”不知道爲什麼,剛纔老頭兒對那狐狸的態度,令我對他充滿了反感和厭惡。
“嗯,你確實有兩下子。”老頭兒點點頭。
我指了指趙陰陽說,這人雖然刨開了你們祖墳,但他並沒有動你們先祖的骨頭,讓趙村長帶他去自首,刨墳掘墓的罪讓法律來制裁,你覺得怎樣?
老頭兒沉着一張臉看了看趙陰陽,哼了一聲說,行吧。
那隻狐狸被關在了村支部裡,像關要犯一樣,十幾個村民拿着鐵杴棍子在外面看守。老頭兒帶人將那頭骨放回墓室裡回來以後,將扣押的東西通通還給了我們。
趙村長農用車裡的那口棺材不見了,應該是被那高大上父子拉去葬了,老頭兒派了幾個村民跟趙村長和趙陰陽一起出村去了派出所。
“真他奶奶的,非法囚禁我們連個歉都不道,小冷費那麼大勁幫他們找到他們先祖的頭,連頓飯都不管我們吃,這些人真不識擡舉…”
從村裡出來,楊書軍坐在車裡一邊吃着肉乾,一邊罵罵咧咧。
我苦笑道,“還算不錯,我們帶來的吃的東西沒給我們私吞,都還給了我們。”
“這些人真野蠻。”白小姐哼了一聲,低聲說,“我覺得那狐狸好可憐,阿冷,我們要不要想辦法把那狐狸救出來?”
我笑了笑,“我也有這想法。”
“嘿,這小兩口愛心氾濫啊。”楊書軍說,“萬一那真要是個會害人的狐狸精怎麼辦?”
白小姐嘴一撅,“那就先害楊叔你。”
楊書軍‘嘿嘿’一笑,“我是不怕,我是擔心小冷,救了那狐狸精,萬一那狐狸精感恩戴德以身相許纏住小冷,某人該怎麼辦?…哎呦…”
“哎呦好疼!”
白小姐瞪了我一眼,哼道,“又沒打你,你疼什麼?”
我嘿嘿一笑,正色道,“好啦,不開玩笑,說正經的。狐狸精是聊齋裡纔有的,現實生活裡怎麼可能有狐狸精?那隻狐狸靈性還是有的,不會是什麼精怪。我覺得它之所以偷高家村先祖的頭一定是有原因的。”
“怎麼,你還想救出那狐狸以後讓它告訴你偷那顆頭的原因?”白小姐笑了笑。
“當然不是,我想查一查,我總感覺這村子裡可能有什麼古怪的東西,誰讓我是奇門術師…”
商議過後,我們決定晚上行動去救那狐狸。儘量不跟村裡的人動手,免得打傷人。
我們把車開進距那村子不遠的一塊荒地停了下來,看看時間,還不到下午的一點鐘。那塊荒地距離黃河大堤不是很遠,我們決定去黃河大堤上走走。
這一段河道的堤壩不是很高,堤上長滿荒草。被風一吹,搖搖擺擺的,像輕柔的手一樣撫摸着我們。太陽從陰雲裡鑽了出來,照在河面上,遠遠望去,河面白光閃耀,像是一面巨大的鏡子。呼吸着透爽清涼的河風,三人的情緒立時高漲了起來。
“嘿,那裡有船!”楊書軍指了指遠處,“走,過去看看,說不定是艘漁船,可能有魚賣!”
由於頭天剛下過雨,河灘鬆軟泥濘,我們沿着河灘來到那船前,只見果然是一艘漁船。船主夫婦正在吃飯,兩人操着一口河南腔,說他們是從上游過來打魚的,吃完飯就要走。夫妻倆很熱情,我們跟他們買了條魚,在他們船上做了一鍋魚湯,雖然佐料簡單,但魚很鮮,而且是正宗黃河鯉魚,肉質細膩,滋味鮮美,三人吃的不亦樂乎。
吃飽喝足以後,楊書軍抹了抹嘴,問那兩夫婦的道,“你們是不是要去上游?”
二人點點頭。
楊書軍嘿嘿一笑,“太好了,載我們半里行不行?”
楊書軍真不客氣,那兩夫婦卻也挺樂意。漁船豁開水道,機器轟鳴,突突地朝上游駛去。船主告訴我們說,別看這水面平靜,下面有暗流,而且還有很多旋渦,人如果掉下去,很容易就被吸走。算算差不多到高家村位置了,我們讓船停靠在岸邊。白小姐要給錢,那兩夫婦說什麼也不要。
“咦,怎麼會有人住在這裡?”剛從船上下來,楊書軍便道。
我看過去,只見遠處有一段河灘地勢很高,緊靠河堤的地方有一座房子。
“走,過去看看。”我揮了揮手。
來到跟前,只見這是一座石頭房,十分簡陋。隱隱約約有食物的香氣從門縫裡透出來。
“有人在家嗎?”我敲了敲門。
隨着木門吱吱呀呀被打開,我和開門的那人同時愣住了,因爲,這人竟然是那高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