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個蕭親王我不做就是了。”北冥蕭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不過這話嚇了莫遠一跳。
眼皮一個勁抖,心裡一顫,眼神也有些複雜起來,難道那傳言竟然是真的?
三皇子與太子妃不清不楚?
莫遠是清楚安夏的,那樣一個女子,說是風華絕代也不爲過,難道北冥蕭竟然對自己的皇嫂動心了?不然怎麼會如此的決絕,不喜歡一個女子也沒有關係,大不了放在後院養着,一個皇子也不會缺一個人的飯。
他不想疑心都難。
想到最後,已經不敢再想下去,只是不知爲何,心裡覺得不舒服起來。
兩個人在花廳各自飲酒,似乎都有些心事,只是誰也沒有再開口。
一個邪魅娟狂,手握兵權,人中龍鳳,一個俊逸無雙,皇子王爺,風華正茂。
冊封的旨意隨着賜婚的旨意一起頒佈,一直在宮中低調養病的二皇子也被封爲了皓親王,分封府邸,賜婚禮部尚書之女。
宮裡頭一下要連辦三場婚事慶賀,一下子忙碌了起來,安夏這個逍遙太子妃也無法繼續逍遙了,皇后將一大堆瑣碎不要緊的事情全部丟給了她處理。
就連婚房佈置用的綢緞布匹也全部要她過目,一天下來,渾身都被汗打溼了,累的整個人腰痠背痛。
紅葉看了心疼,忍不住說道:“小姐,要不然去和皇后說一下吧,你看你都累成什麼樣子了。”
“沒事的,”安夏遲疑了一下,心裡卻有些狐疑起來,皇后向來對她偏寵一些,怎麼近日看起來似乎有意在折騰自己,擺了擺手說:“給我倒杯涼水來,有些口渴。”
胡蜂之事,顏貴妃已經知道了自己和北冥蕭來往密切,那麼皇后知不知道呢?
那個女人居中宮數年,盤根錯別的關係網,但凡風吹草動又怎麼會不被她知曉呢?
安夏暗暗生嘆,這一次太大意了,別說暴露了與三皇子的關係,連莫遠都被放在人前了。
只是這一次若沒有北冥蕭和莫遠,自己可能難逃一死。
所以這也是沒有退路的。
現如今已經將顏貴妃得罪到底了,已成死敵,若是再連皇后一併開罪,那她還是捲鋪蓋自己滾比較好過一些。
顏貴妃有了身孕,皇上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定然會有所偏愛的。
要想辦法修復與皇后之間的關係,此乃當務之急。
第二天一大早,安夏便急匆匆的去了坤寧宮,皇后依然熱絡,將一些不太緊要的小事情全部丟了過來。
既已經弄清了皇后對自己的猜疑,如今看來也不過是爲了穩住自己,那麼現在她手裡唯一能拿出來的牌面也只有安家的勢力了。
諸皇子出宮立府,又娶親成婚,很容易成了氣候,剩下的一些皇子年幼,暫居皇宮,不足爲懼。
“母后,兒臣有個想法還未思慮周全,望母后能夠矯正。”安夏當然也是有備而來,她一向不會打無準備之仗的。
皇后一怔,打量着安夏,淡淡的語氣有些不耐煩:“說吧。”
“二皇子和三皇子如今即將搬出皇宮,那麼宮中還有五六位皇子,都是太子的弟弟,兒臣是想他們年歲雖幼,但是畢竟是皇室子弟,日後肯定是要輔助太子的,若是現在可以出入東宮伴讀,那麼是不是以後能更好的爲北冥皇朝效力呢。”安夏語氣平緩。
她每說一句話,
皇后的心都像是高高拉起了一般,似是在高山白雲間遊蕩了一圈,她此時也有些佩服安夏了,不愧是安書成的女兒。
年幼的皇子終究會長大,若那時太子登基了還好說,若是沒有登基,那麼他們都將成爲太子的競爭對手。
儲君一日未稱帝,便是臣子。
安夏這個主意甚得皇后歡心,若是及早將這些皇子送入東宮,潛移默化之下,灌輸他們的爲臣之道,那麼將來都會成爲太子的麾下之臣。
至於二皇子,常年積弱,又是病體之軀,根本掀不起什麼風浪,三皇子麼……想到這裡,皇后別有韻味的看着安夏,故作愁容:“我兒思慮極爲周到,只是蕭兒那孩子自幼跳脫,日後娶了王妃,本宮又擔心他任性起來出什麼亂子,不好收場,我是他的母后,他有一點行差踏錯,別人也只會說本宮教子無方,誒。”
真是太貪心了!
安夏心裡暗恨,沒想到皇后如此不好打發。
也是,自己和北冥蕭的關係如今只怕在他們眼裡俱是不堪了,難道真的要捨棄北冥蕭保住自己嗎?
想到這,安夏有了片刻的猶豫,隨即便展顏道:“母后,趙太尉的孫女不就是很好的賢妻良母嗎?”
“是啊,我兒不提母后差點忘了,蕭兒與趙家千金成婚之後,想必會好很多了。”皇后笑意融融。
從坤寧宮用了午膳,安夏一身輕鬆的回了東宮,至於那所謂的瑣事,選牀單洗被子的活也再也不用她了。
只不過,北冥蕭要是知道了,會不會氣他呢?
應該不會吧,趙知秋也沒有什麼不好,那臉上雖然有癬,不過,只要北冥蕭開口,自己動動手指,就能醫好那張臉了。
再就是脫了外罩跑了個步嗎?想當初自己晨跑的時候那都穿的是背心短褲好不好。
古人就是麻煩。
正想着,就見紅葉一張苦瓜臉的蹲在內殿門口,安夏也愣了一下,她是怕有人來東宮鬧事,這幾日真的不消停,忙問:“紅葉,怎麼了?”
“小姐,你可回來了。”紅葉見到安夏的身影,就像是有了主心骨,皺巴巴的小臉像是瞬間飽滿了一樣,兩條小短腿發揮了大長腿的威力,一下子來到了安夏身邊,小手緊張兮兮的捏了上來:“三皇子來了,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生氣?”安夏心裡咯噔一下,不會吧。
她才從坤寧宮出來,消息應該沒有這麼快的,如此想着,安夏一臉輕鬆的走了進來,就迎上了北冥蕭一張冰冷的如同萬年寒冰的臉,頓覺夏日炎炎也不過如此。
“三皇子最近怎麼有時間來我這裡了?”
對於安夏的問候,北冥蕭根本不回答,只是雙目清冷注視着眼前的女子,昨日與莫遠宿醉到天明,醒來後就只想見她。
悄悄到了東宮,卻聽紅葉說安夏去了皇后處,強忍着去尋她的焦急,捱了兩個時辰纔看到她的人影。
竟不知道憋了一肚子的怒火怎麼就煙消雲散了,只能強自板着一張臉,不知道說什麼。
安夏站在原地,不知道爲什麼,只覺得北冥蕭有些不對勁,上前一步:“你怎麼了?是不是毒又發作了?”
她一直自認爲醫術和毒術無雙,可是卻偏偏在北冥蕭這裡碰了壁。
伸手過去就要去搭北冥蕭的手腕卻被避了開,北冥蕭一言不發越過安夏,直接朝外走去。
寢殿裡留
下安夏和紅葉主僕二人。
“小姐,三皇子這是怎麼了?”紅葉不明就裡,安夏也是一頭霧水,不過她卻沒有什麼心思,擺擺手沒說話。
不就是娶趙知秋嗎?
白給他一個大美人還這麼不情不願的,安夏對於北冥蕭的樣子懶得理會,這個北冥蕭是瞭解自己的醫術的,那張臉她不但能給醫好了,還能讓她更美貌幾分呢。
不過如今重新收穫了皇后的信任倒是很開心的事情,反正不用去做那些雜事了。
倒是應該抽出手防備下顏貴妃了,本來就深受皇上寵愛,如今又懷有皇家子嗣,只怕是更加了不得了。
“紅葉,我今天累了早早睡下,有人來的話就一概不見。”安夏吩咐了一聲就回到了內室,換了一套輕便的衣服,隨身的揹包裡放了需要的藥物,趁着夜色直接就去了錦繡宮。
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
她和顏貴妃之間的仇恨可以說不共戴天了,不過她也沒有要殺人的心思,身子縱身一躍便來到了寢殿。
捅開窗戶紙,正見顏貴妃和貼身宮女交代着事情。
“兵部尚書李大人那邊打點好了沒有啊?只是一個女兒竟然沒完沒了的獅子大開口,勒索了本宮許多的財寶,簡直是不知好歹。”顏貴妃側躺着身子,玉面含怒。
宮女雅梅侍立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回道:“娘娘,李大人說他是犧牲掉了未來的國丈身份的,所以不得不多要一點補償。”
啪!
顏貴妃抓起桌子上的杯子就摔了出去,柳眉倒豎,面容猙獰:“太子就算登基,國丈又豈會輪得到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不過李大人已經答應了,只要再給黃金十萬兩,他定然會辦好這件事的。”宮女又說了一句。
“十萬兩……”顏貴妃緊咬着下脣,似乎在猶豫着,思慮片刻後微微點頭。
安夏躲在窗子下,她知道兵部尚書的女兒即將成爲側妃,難道顏貴妃想要李小姐不嫁?
皇后爲了幫助太子固權,沒有李小姐也會有王小姐,趙小姐啊,顏貴妃瘋了不成,居然拿出十萬兩黃金?看樣子好像已經拿出了更多的錢財出去了。
哼,耍的什麼把戲。
安夏纔不信顏貴妃就是嫉恨一個側妃,定然是有其他陰謀,身形一閃,來到了門側。
正好雅梅從裡頭出來,安夏五指併攏,手刀切下,隨即一擡手將暈過去的雅梅扶了起來,往身上一扛,腳下步子飛快,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一間滿是塵埃的屋子裡,許久不曾有人住過了,整個屋子的氣味都帶着塵土的氣息。
安夏將雅梅弄醒,隨手點了啞穴,萬一這女人情急之下大喊大叫,引來了侍衛就麻煩了。
“我問你答,如果有一句話是假的,那麼明天的太陽你也不必看了。”安夏冷聲說道,直視着雅梅。
雅梅睜開眼就看到了安夏,驚恐之下想要喊救命,卻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話,張了張嘴,只能作罷,又急又怕只好跪在地上不斷磕頭求饒。
“顏貴妃在搞什麼鬼?我現在解開你的啞穴,老實回答,不然我要你的小命。”安夏見到雅梅點頭,一伸手解了啞穴。
此時的雅梅早就怕的不行了,對於安夏的手段絲毫不懷疑,爲了保住自己的小命頓時竹筒倒豆子一般將顏貴妃的計劃全部說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