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什麼要謀害弦兒?你們可是夫妻啊,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以爲害死了弦兒,你就能不降罪了?你就還是太子妃嗎?”閉門幾日的皇后臉色更憔悴了,此時更是一邊哭着一邊指着安夏大罵。
句句肺腑,字字揪心。
她是真的恨透了安夏。
從前的端莊大氣早就消失無蹤了,只是一個可憐的老婦人罷了。
看得老皇帝也輕輕皺眉。
這時的皇后與顏貴妃根本沒有可比性。
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只是這樣的皇后說出這樣的話來,才讓人覺得安夏更可惡了。
“回父皇,兒臣什麼也沒有做。”安夏卻是一臉的淡定,也不看皇后。
“太子怎麼樣了?”老皇帝也不看安夏,只是問向了身邊的韋德柱,此時太子已經從天牢被送進了宮裡,太醫院的太醫們正在輪番醫治。
雖然不是什麼猛藥,卻也是中毒,太醫院的太醫們有些找不到要領,所以,北冥弦遲遲不見醒來。
“回皇上,還在……昏迷中。”韋德柱眼觀鼻,鼻觀心。
他是皇帝身邊的老人兒了,一向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你什麼也沒做,弦兒是如何昏迷不醒了?”皇后不依不饒,一邊說一邊撲到安夏的身上,上上下下摸索了一番。
雖然都是女子,被這樣搜身,也讓安夏火大。
“皇后可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安夏的聲音也低沉了下來,不是喊母后,而是喊皇后。
而皇后根本不在意安夏的話,她的手裡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瓶子,舉在手裡:“皇上,皇上,這就是證據,這就是太子妃要害死弦兒的證據……”
一邊說一邊跪爬着親自逞到了老皇帝的面前。
其實這幾日來,老皇帝也是心力交瘁,面色有些蒼白,這大半夜的還要親自天牢審訊,心情也極差,此時看到皇后遞來的瓶子,也是面色一厲:“太子妃,爲何如此歹毒?竟然要害死自己的夫君!”
韋德柱已經將那個瓶子拿開,讓太醫院的人檢查了。
也是一臉的沉重。
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只是他看得真切,這樣一鬧,北冥弦就離開了天牢。
他也似乎看懂了什麼,只是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在這宮裡呆久了,韋德柱知道,有人要活着,就得有人死!
不管是否公平!
安夏心下一沉,她現在算是明白了,要害自己的不僅僅是顏貴妃,還有皇后,沒想到,前一刻還與自己合作的顏貴妃,一轉眼就與皇后合作了。
還真是有手段,有心機啊。
她也無話可說了,已經被人擺了一道兒,無力翻盤了。
終是看錯了人!
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太大意。
“太子妃有可話要說?”老皇帝一臉的疲憊,這樣的結果也不他想見到的。
“兒臣無話可說,只想問一句,兒臣是太子的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害死太子,會有何好處?”安夏很淡定,很平靜,問出來的話也很平和。
這的確是人們想知道的。
甚至老皇帝都想問問安夏了,偏偏這麼明顯的漏洞,卻還是人證物證具在了!
多麼可笑。
“皇上,皇上,你有所不知,太子妃對弦兒沒有半點感情,她入宮一載,卻還是完璧之人,她這樣做,只是想脫身罷了。”皇后還在哭着,更是惡狠狠的瞪着安夏。
當她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都差一點跳起來去東宮直接掐死安夏了。
“什麼?竟然有此事!”老皇帝也驚在當場:“來人,帶太子妃去驗身!”
如果真如皇后所說,安夏要害死北冥弦也就說的通的。
安夏脊背一寒,她明白,這一次自己是必死無疑了。
被兩個嬤嬤拉走之前,冷冷看了一眼顏貴妃,換來對方得意的一笑。
這邊的事情鬧的很大,北冥蕭也聽到消息,趕了過來,百官不好插手此事,這也只能是皇室的家事,北冥蕭來這裡,也無人能說出什麼來。
“父皇,皇兄醒來了!”北冥蕭也是有備而來,他的心底也無法平靜,面色卻很淡定。
他不能表現出一點點異樣來。
事關安夏的生死大事。
老皇帝點了點頭,面色清冷,一片蕭殺。
安夏再被帶出來,擡眸看到北冥蕭時,心情卻緩和了幾分,這個時候能看到北冥蕭,的確讓她有了一點支撐。
老嬤嬤跪在那裡,看了一眼北冥蕭,才說道:“回萬歲,太子妃的確是完璧之身。”
“大膽安夏!”老皇帝果然暴怒,這是對皇室的侮辱,這是對太子的侮辱,這讓老皇帝根本無法接受!
甚至北冥蕭都僵在當地。
入宮一載有餘,太子妃竟然與太子是陌路夫妻。
這讓他的心情也是起伏跌宕,根本無法平靜下來。
他是欣喜的,可也是焦急的,這樣一來,就坐實了安夏要害死北冥弦的罪證。
謀害皇室中人,誅連九族的大罪。
“萬歲爺,萬歲爺,是老臣教女無方,才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還請萬歲爺責罰。”安書成來的也夠快。
其實他一直都在望風,此時聽說安夏作實了謀害太子的罪名,不得不出來了。
他不可想整個安夏都安夏連累了。
“太師,這就是你的好女兒!”老皇帝氣的身子都顫抖了,一邊將手中的一串佛珠砸向了安書成,直接砸到了他的臉上,老皇帝也是習武出身,力道之大,打得安書成滿臉是血,卻不敢動。
只是跪在那裡不斷的磕頭。
顏貴妃此時就像是局外人,這一次,她纔是勝利者。
不但能除掉安夏,還能連安家一起毀了,到時候,皇上就算忌憚候王府,也要扶持着。
因爲還有魏家,總要文武相制衡的。
安夏冷冷看着安書成,她不在意他的死活,卻在意安夫人的,一咬牙,沉聲說道:“皇上,這件事與家父無關,臣女只是爲了兒女私情纔會這樣做,當初入宮,便不是臣女甘願的,因爲臣女一直都有心上人。”
這樣更能讓整件事解釋清楚了。
她現在只想保住安府,至少不能讓安夫人被連累。
“什麼人?”老皇帝暴怒之時,顧不上其它,恨恨瞪着安夏。
“顏縱月。”安夏的嘴角挑起一抹弧度,很冷很冷,也是豁出去一切的架勢,說罷眸底泛紅,淚水溢出眼眶,看着顏貴妃:“貴妃娘娘,你說過,只要太子一
死,我就能與他在一起了,現在……我卻要辜負他了!還請告訴他,不要等我了。”
本來一臉得意的皇后和顏貴妃都僵在當地。
沒想到安夏會如此說。
顏縱月,可是候王唯一的兒子,平日裡很低調,卻也是上將軍,常年在外駐軍,極少回到皇城,更是時至今日未娶,也有人傳說,他是在等某個女子……
而安夏這番話,似乎將一切都對上了。
連韋德柱都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如此!
“逆女!”安太師滿臉是血,有些嚇人,此時更是恨恨瞪着安夏:“不知羞恥!”
安家算是徹底的毀了。
只是安夏這個理由卻讓老皇帝頭痛了。
誅九族,連顏貴妃也得算在其中呢。
“太子妃,你胡說!”顏貴妃這時才反映過來:“家兄怎麼會與你有關係……”
“貴妃娘娘,這一次多謝你了,若沒有你引路,這天牢,我是進不來的,只是你這瓶藥的效果太差了,沒有毒死太子,還讓我……走投無路,你這是在幫我還是在害我?如果縱月知道了,會恨你一輩子的。”這個時候,安夏也知道自己無力迴天了,只能是拉着顏家人下水了。
不然,她不甘心!
爲了活着,她多麼的努力,結果還是逃不過命運的掌控。
最後還是深深看了一眼北冥蕭。
便不再說話了。
“好好,很好!”老皇帝鬍子都顫抖了:“將太子妃押入天牢,三日後午門斬首,顏貴妃送去宗人府候審。”
他不想再受到刺激了。
顏家和安家都被牽扯其中,現在剛剛廢太子,朝局動盪,若再誅了顏家和安家的九族,北冥的根基就會不隱了。
此時老皇帝已經氣到快吐血了,卻是爲了大局着想,也只能退一萬步了。
不過安夏必須得死!
“皇上,皇上,臣妾是冤枉的……”顏貴妃也沒想到局勢會發展到這個地步,算計來算計去,還是將自己算計進來了。
老皇帝的步子有些老邁,根本沒有回頭。
“狐狸精,竟然要害死本宮的弦兒,活該,你們都是該死。”皇后這時是最得意的一個,上前就給了顏貴妃一巴掌、
也沒有了剛剛的落魄可憐相,反倒是揚着頭,一臉的高高在上。
此時安夏已經被押進了天牢,不然也得挨皇后一巴掌。
“老婦,你不要得意的太早,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顏貴妃氣急敗壞的說着,她的如意算盤也全部落空了。
此時不僅恨透了安夏,也恨透了皇后!
她做這一切,全是爲皇后做了嫁衣賞,當然不甘心。
皇上皇后走了,顏貴妃被送去了宗人府,安書成也不敢久留,知道安家無事了,直接就溜了,安夏是死是活,他不在意的。
只有北冥蕭站在當地,遲遲沒有動。
“三皇子,到底是怎麼回事?”莫遠趕來的時候,人都散盡了,與他一起來的還有魏思遠。
兩人的臉上全是焦急。
“表妹呢?”魏思遠急得跳腳:“怎麼會這樣!”
“我們出去說。”北冥蕭下定決心一樣握了握拳頭,轉身出了天牢,莫遠和魏思遠對視一眼,緊隨其後出了天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