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全是海捕文書,安夏換了裝扮與北冥蕭一前一後進了護國候府。
莫遠看到安夏時還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笑得有些僵硬:“多時不見了,你還好吧。”
他當然看得出來安夏與北冥蕭之間的眉目傳情。
問出來的話,有些不是滋味。
他對安夏的態度雖然一直不算熱情,不過,安夏有事,他一定第一個站出來的。
只是不能表現出來罷了。
“能好嗎……”安夏倒也不客氣,直接坐了下去。
她與莫遠之間的交情很微妙,她救過莫遠,莫遠也救過她。
卻不是扯平的感覺。
“現在有什麼打算?總不能就這樣。”
北冥蕭只是笑笑,並不說話,坐在安夏的身邊,視線就沒有離開過,不由得讓莫遠看的有些吃味。
“安思竟然封爲蘭妃了,有些人一定會忍不住。”安夏脣角一勾,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
莫遠也聽說此事了,點了點頭:“太子現在勢力不穩,急需朝中有人站隊,不過顏家的勢力也不可小覷。”
“只不過顏家太貪心。”安夏緩緩搖頭。
想到顏貴妃竟然與她用江山做賭,到底是怎樣的底牌使得她有如此的魄力,到現在安夏也都沒有想明白。
“這不重要,太子現在走投無路,也只有與顏家合謀。”北冥蕭說道。
安夏笑了:“據我所知,除了文官的支持,還有武將的支持,才能順利的爲登基做準備,如今太子打主意的都是在文官的身上,難道武將那邊就沒有動靜嗎?”
“這……”莫遠有些遲疑。
他雖然被封爲了護國侯,也掌控着一部分軍權,只是京城軍機要務並不是只在他一人的掌控之內,還有其他的勢力。
魏家,周家都是有軍權的,只不過受到他們能夠轄制的軍隊都是在戰事起的時候,現在和平時期,京城裡的軍備力量一部分在莫遠身上。
還有一部分御林軍的勢力,而是在程大將軍的掌控裡。
“程達?”安夏眼睛睜大,腦海裡忽然蹦出一個名字。
莫遠點了點頭:“不錯,就是他,怎麼?你認識?”
安夏搖搖頭,苦笑:“看來我們都錯了,太子並非沒有武將的支持。”
“難道程達已經投奔了東宮?”北冥蕭最先反應過來。
莫遠皺眉:“程達可是皇上一手提拔的。”
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安夏點點頭:“之前我曾經在東宮裡見到一個男人的進出,不是很頻繁,卻也撞見過兩次,聽太子是喊他程達,個子高高的,一臉的絡腮鬍子,身材壯碩如熊。”
“不錯,是程達。”莫遠肯定的說道。
三個人的神色一致的微妙起來,接着哈哈大笑起來。
“太子自尋死路,看來是我們翻盤的機會了。”北冥蕭淺笑說道。
安夏接口:“只要佈局得當,皇后母子一個都跑不了。”
莫遠性子冷然,看着北冥蕭和安夏說話,他只是靜靜的掛着笑意。
冊封蘭妃的旨意傳到安府的時候,安書成先是一愣,隨即大喜,老皇帝接受了安思,那麼他們安家的難關是度過去
了。
只不過趙靜梅十分的不開心,被安夏算計了一頭,又不能再拿安夫人出氣,還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如今自己唯一的女兒竟然要去伺候個半截身子入土的糟老頭。
就算是皇帝又如何?
不定哪天就駕崩了,安思無兒無女到時候後半生也只能在冷宮裡度過。
她雖然心狠手辣,可是對自己的骨肉卻是極爲疼愛的,看着安書成興高采烈的樣子也不敢表露出心內的不滿,只能小心翼翼的陪着笑,心裡卻在盤算起安思日後的出路。
“老爺,思兒可是爲你爭了一口氣。”趙靜梅半坐在安書成的裡,一雙小拳頭輕輕的敲在安書成的肩膀處。
“不錯,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當初真不該讓那個孽女進宮。”說到這,安書成瞪了一眼趙靜梅:“還有你,爲什麼要讓那個賤人搬回去住?還又撥了丫鬟過去伺候?”
趙靜梅臉色尷尬,她可不敢說是被安夏逼得,爲了緩解安書成的憤怒,連忙堆笑道:“老爺,夫人怎麼說也是將軍之女,你就算再厭惡她,也該給魏老將軍幾分薄面啊,人家不是看前段時間局勢不好,擔心朝中有人對老爺不利,寬待夫人幾分,沒準魏家也能愛屋及烏,幫襯老爺幾分。”
“哼。”聽了這話,安書成也只是冷哼了一聲,並未再說什麼,不得不承認趙靜梅說的很在理。
一雙大手在趙靜梅身後輕輕一拍,“你倒是會討我歡心,比那個木頭強多了。”
“老爺……”趙靜梅拉長了尾音,嬌媚喊道,嫵媚的臉龐紅潤的掛着幾分醉意,讓人看起來不禁食指大動。
安書成身子一動,將趙靜梅的身子就翻了過來,一番雲雨起。
第二天一大早,趙靜梅就換了衣服匆匆進宮了。
她現在是蘭妃的母親,有安思送來的穿宮牌子,自然可以進去了。
“娘,你可來了。”安思忍了幾天的淚水在見到趙靜梅之後,便一個勁的撲簌簌的掉了下來,整個人窩在趙靜梅的懷裡不肯起來。
雖然進宮之前就交代過是把她送給老皇帝的,可是安思並不甘心啊,明明已經勾搭住太子了,卻不想被老皇帝直接……
想到那一晚的屈辱,安思就覺得生不如死。
大好年華,就這麼毀了。
趙靜梅一邊拍着安思的後背,一邊抹着眼淚,對於安思的痛苦,她感同身受,甚至加倍,“思姐兒不哭啊,你別傷心,娘會幫你的。”
一句話將安思的心神拉了回來,擡起頭問道:“娘,你有辦法了?”
宮裡的人被趙靜梅發了賞銀打發了出去,母女二人一起坐在牀頭,悄悄說這話。
安思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娘,你竟然要我去勾搭太子?”
趙靜梅一把拉住安思,生怕聲音太大招來了其他人的注意:“噓!小點聲。”
“娘,我現在已經是蘭妃了,怎麼可以勾搭太子?更何況自那之後我也根本見不到太子了。”安思一臉幽怨。
她一點也不想成爲蘭妃!
“傻女兒,你要是想見太子還怕沒辦法嗎?顏貴妃年輕貌美的,你以爲她就甘心伺候老皇帝?只不過是沒有辦法罷了。”趙靜梅冷哼一聲。
大家都是女人,
那點貓膩的心思根本就不難猜。
“那孃的意思是?”安思問道,一雙眼睛眨了起來,彷彿有了新生。
趙靜梅左右看了看,緩緩道:“懷上太子的骨肉,到時候他不得不管你,只要太子成爲了皇上,那麼你就是皇后!”
皇后……聽到這個稱呼,安思整個眼神都冒光了。
“可是娘……”安思還想說什麼,卻被趙靜梅打斷:“沒什麼可是,你在太子面前裝的可憐一點,楚楚動人一點,憑你的美貌,太子跑不了的。”
看着安思的容貌,趙靜梅充滿了自信!
“嗯。”安思一臉嬌羞的低下了頭。
趙靜梅離開皇宮後,安思整個人都變得開心起來,之前她覺得自己就這麼完了,伺候皇上也只是爲了謀求活着,如今有了指點,頓時積極起來。
招呼了宮女,準備了一些糕點,就去見老皇帝了。
她並不知道太子在哪裡,但是她知道太子每天都是要去面見皇上的,只要守株待兔,還怕見不到太子嗎“
要說安思運氣還真不錯,剛剛走到龍尾道的時候,竟然與北冥弦走了個碰頭。
一個向左,一個向右,彷彿錯開的兩條直線,卻又平行的足以對視。
按理,北冥弦是要向安思行禮問安的,畢竟安思現在是皇帝的女人,而且有冊封有品級。
可是安思卻沒有遲疑,率先行了個萬福禮:“太子……”
紅潤的脣微微動了幾下,沒有發出聲音,可是北冥弦卻從口形上看出了意思,那是一句曾經很熟悉的稱呼:弦哥哥。
見此,不由得一痛。
北冥弦下意識就去攙扶安思,沒想到安思卻錯身一避,北冥弦的手落了空。
“太子是要回宮了嗎?”
“嗯。”
安思咬着紅脣,欲言又止,最終說道:“御花園裡的紅梅開的極好。”
說完,急匆匆的走掉了。
留下北冥弦一個人,玩味的望着安思的背影。
有意思。
看來安思對成爲蘭妃並不甘心,她今天這個意思完全是對自己拋出了橄欖枝。
父皇啊父皇,你現在對老三的那點心思滿朝文武都看出來了,難道只是把兒臣一個人當傻子嗎?
哈哈哈,看看你的女人,她們可都一點也不愛你啊,一個兩個愛的可都是我!
想到興奮處,北冥弦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周圍的人聽的一頭霧水,不知道有什麼高興的事情值得太子高興成這樣。
安思和北冥弦已經搭上了話,給老皇帝送過吃的以後,就再也沒有什麼心思陪着批閱奏章了,一顆心早就飛到了御花園。
“愛妃,今日可是有心事?”老皇帝眯着眼睛,早就看出安思坐立難安的樣子。
安思大驚,緊張道:“臣妾今日母親進宮了,許久不見甚是想念,又見母親添了幾絲華髮,心裡着實有些難過……”
聽到這個回答,老皇帝放下了奏摺,他比安思要大上許多,又是父親,也是皇帝,對於安思的孝心頗爲感動,大手一揮:“蘭妃孝悌,冊封其母爲一品誥命夫人。”
“啊,不可以的。”安思連忙搖頭:“我母親她只是個側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