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悠雲和司馬華雄都要給莫遠幾分顏面,都收了劍。
“護國候嚴重了,我們只是切磋切磋。”端木悠雲還是一臉的笑意:“既然來了,不如坐一會兒。”
“你不去商議和親一事了?”司馬華雄眉眼間多了一絲防備,他覺得這個端木悠雲是有意找茬呢,他到底想做什麼?
“既然你要去,本宮就不去了,免得一會兒鬧得不愉快,在皇上面前動刀動槍的多不好看。”端木悠雲卻變了態度 ,不似剛剛的針鋒相對了。
理由倒是找的極好。
此時房間裡的安夏也有些急,莫遠就在這裡,她卻不能見他。
她知道,莫遠一定能幫自己的。
“算你有自知之明。”司馬華難這幾日並不好過,顏縱月的事情,一直都說不清楚,他與顏家的關係就那樣僵持着。
也因爲這樣,他在北冥的所有動作都停了下來。
一方面是不甘心,一方面是有些損失慘重。
現在的司馬華雄不想惹事,只靜靜的等着司馬霏雨成親了。
當然,若能在皇上那裡爭取到顏素月,就再好不過了。
他可是覺得顏家是一塊肥肉呢。
“不送。”端木悠雲仍然一臉的笑意,抱了抱拳。
莫遠的眉頭都擰了一下,這個西凌的太子,果然與衆不同,竟然如此率性。
更別說房間裡的安夏了,自從她識得端木悠雲,就知道他是個插諢打科的性格,其實這種人更難琢磨。
司馬華雄雖然懷疑,更是想不明白,不過還是轉身離開了。
他根本不將端木悠雲的那點小把戲放在眼裡。
在他看來,端木悠雲也就是小打小鬧 ,耍點小技兩罷了,更何況,莫遠再是護國候,也只是臣子,拉攏也沒有什麼意義。
這樣一想,司馬華雄更是不在意了。
莫遠也沒有多想,轉身就要走。
“護國候,等一等。”端木悠雲手裡還搖着扇子,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你真的不坐一會兒?陪本宮喝兩杯。”
“沒空。”莫遠一張面癱臉,根本不爲所動,只甩給他兩個字。
“我只是想打聽一下安夏的事情。”端木悠雲不怕死的說着,當初因爲這話,莫遠都把劍橫到他脖子上了。
果然,莫遠一個側身,長劍已經對上了端木悠雲,毫不猶豫。
“你還不知道吧,大理寺卿將蕭王府裡裡外外都搜了一遍,連一根針都搜出來了。”端木悠雲還是笑着,一邊擡起扇子,將莫遠的劍推開了一些。
面上沒有一點變化。
莫遠當然知道這件事,他這幾日也是寢食不安,不知道安夏到底去了哪裡。
只知道安夏是躲過了這一劫。
現在安夏可是敏感字,所以莫過纔會如此的激動。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端木悠雲將手中的扇子“啪”的展開,搖了幾下,斜眸看着莫遠。
莫遠捏着劍的手用了些力氣,狠狠瞪着端木悠雲:“你什麼意思?”
“此處人多口雜。”端木悠雲對他使了一下眼色,示意他進自己的房間。
對面可是東離的使團,他說話自然得小心。
猶豫了一下,莫遠才收了劍:“最好不要耍花樣。”
便大步進了端木悠雲的房間,隨後有下人送了幾罈子酒,都放在門邊。
“安……”莫遠一進房間,就愣了一下,眼睛都變了顏色,更是三步並作兩步走,走到安夏面前,擡手扯了她的手臂,上上下下的打量她,生怕自己是幻覺。
安夏也一僵,沒想到端木悠雲會將莫遠引進來,看來他是想讓北冥蕭也知道自己在這裡了。
的確,自己留在這裡也是個問題,畢竟東離的使團就在對面。
司馬華雄和司馬霏雨都恨透了自己,他們要是知道她安夏還活着,一定第一時間殺了她。
而且還會揪扯出顏縱月中毒一事吧。
誰不知道這北冥安夏是玩毒高手。
到時候,他們之前做的一切都功虧一簣了。
“我沒事。”安夏倒是大大方方的任莫遠打量着,手臂都沒有抽回來的意思。
容德只是靜靜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
他的任務就是保護安夏,其它的事情,自然不會過問。
“咳……”端木悠雲咳了一聲,他看着有些刺目了,一邊上前,拍了一下莫遠的肩膀。
這一拍用了點力氣,莫遠不得不鬆了安夏的手臂,面上也有些不自然,他剛剛是真的太激動了,忘記了男女有別。
他對安夏,是發乎情,止於心。
有北冥蕭,他就會安安靜靜的退到一旁。
“沒事就好了,安夏,現在皇上懷疑你還活着了,蕭王府一定不能回去了,你還有什麼打算。”莫遠終於又緩過了情緒,看着安夏,壓低聲音說道。
“我等見了北冥蕭再打算吧,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有些亂。”安夏暫時也沒有更好的去處,現在可是全城捕查,她到哪裡都危險。
想來北冥的皇上怎麼也不會搜查驛館的。
再如何,也得給兩國使團面子的。
所以,這裡暫時還是安全的,只怕被司馬華雄撞見。
到時候,也是不好收場。
“這樣……我今天夜裡接你離開吧。”莫遠猶豫了一下,他辦事一向都會考慮清楚的:“我接你到護國候府,那裡更安全。”
安夏頓了一下,她知道那裡不是安全,而是莫遠要扛下這一切了。
莫遠對自己的情誼,一向都是以行動來表示的,不會說什麼。
以他這種原則性極強的人,能一次次的不顧一切的幫自己,甚至違背了他的原則,真的讓安夏很感激。
“算了吧,一個不好,你的一切都毀了。”安夏搖頭:“其實北冥蕭說過送我上山的,我只是不甘心,到了山上,這邊的情況就不會第一時間知道了。”
最初北冥蕭說他來扛着這一切,大不了一無所有。
可是事到臨頭,安夏又不忍心了。
她不想毀了北冥蕭的一切,他與龍椅只差一步之遙了,他們努力了這麼久,鬥倒了那麼多人,不能這麼輕易就放棄,也不能如此偏宜了那些敵人。
“沒有關係的,我不在乎。”莫遠說的很認真:“我剛到皇城的時候,也是一無所有。”
他一向都沉得住氣,而且不會輕易決定一件事。
端木悠雲深深看了一眼莫遠,心下也明白了什麼,心底不是滋味,他也想伸出援手,只可惜,這是北冥的事,他根本不能插手。
特別是眼下,東離的使團還在,都在爭着與北冥合作的機會,若是因爲他藏了安夏而失去了這次機會,可能會後悔。
他不想做後悔的事情。
他也算仁之義盡了,那邊一出事,他就親自將安夏帶出了蕭王府,帶來了這裡。
這幾日更是全心全意的護着安夏。
安夏不怪他,也很感謝他。
“顏家有什麼動作?”安夏猶豫了一下,看着莫遠,她不想利用他,只是情形所迫,似乎沒有路可走了。
“顏正
這幾日倒是沉得住氣,沒有動作,只是皇上如此,明顯是在針對顏家了,早晚要出事的。”莫遠搖了搖頭,聲音已經壓到最低了,他現在只負責驛館這邊的事情,搜查名冊之事都落到了北冥蕭的頭上,邊關那邊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所以,魏思遠短時間內是無法回到皇城了。
“雖然顏縱月手裡的兵權沒了,可是顏家一定有私人軍隊,一旦將顏家惹急了,後果不堪設想,除非從根本上能瓦解掉顏家。”安夏搖頭,他們不明白皇上要做什麼。
不過也看得出來,皇上在針對顏家。
莫遠也是靈機一動:“對了,名冊還在護國候府,我去拿來,可以將名冊上的人一一解決掉,到時候,顏正也就不足爲患了。”
“這個……”安夏考慮了一下,又擡頭看向端木悠雲,這各內戰其實不應該讓外人知道的。
莫遠也僵了一下,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他真的太着急了,沒了平日的沉穩。
“放心,不用殺我滅口,我一定不會插手。”端木悠雲笑了笑,倒是說的信誓旦旦。
此時此刻,端木悠雲的確感覺到了危險。
一邊說着一邊後退了幾步。
莫遠卻看了看安夏。
安夏則皺了一下眉頭:“放心,我活着的消息,他都沒有告訴任何人。”
讓正要拔劍的莫遠頓了一下,他也知道,西陵的使團還在,他要殺端木悠雲滅口也不可能。
若是一國的太子死在異國,兩國之間的戰爭也會一觸即發。
所以,莫遠明白,不能動。
端木悠雲點了點頭,臉上的笑意沒有變,他慣常如此,不會讓任何人猜透他的想法。
北冥蕭看着老皇上,沒有說話,搜了這麼久,仍然一無所獲。
“明日要查的就是顏家了。”皇上看着手中的皺摺,若有所思的說着,低垂着眉眼,看不出喜怒。
這一次大肆搜查,也是鬧得人心慌慌。
“是。”北冥蕭坐在下首,應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他一向如此,不會說多餘的話。
“趙家該如何處理?”皇上擡眸,問了一句,似乎是漫不經心。
“趙太尉和趙傾德處斬,其它人流放。”北冥蕭也直接開口答道。
雖然趙太尉供出了顏正,可是趙家做的這些,死不足惜。
這幾日雖然沒有查出其它證據,可是趙家走私兵器,販賣糧草一事卻是證據確鑿。
絕對不能輕饒。
北冥物產豐富,與東離和西陵互通經商,卻是兵器和糧食是禁忌。
而趙家就是在上面打主意,掙了大把的銀子,讓老皇帝恨得咬牙切齒。
當初北冥蕭從趙家的地下挖出證據送到皇上面前時,皇上都下旨誅殺趙太尉九族了,是北冥蕭勸了下來。
這樣影響太大,會讓百官心涼,更會讓百姓不安。
老皇帝是氣的發狠,想清楚之後也明白北冥蕭的話有道理。
“這樣一來,也會驚動顏家。”皇上猶豫再三,才嘆息一聲。
他現在是要不予餘力的除掉這些絆腳石,給北冥蕭鋪路。
“顏家已經驚動了,不過,暫時不要動,以顏家現在的情形,還不會輕舉妄動。”北冥蕭對眼下形式倒是十分了解,皇上的意思,他也明白。
不過,從動了趙靜梅開始,就已經驚動顏家了。
現在收手,來不及了。
只能是一點點將顏家的勢力剔除,等到顏正想要動作的時候,發現只剩下他這個孤家寡人,估計也不敢動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