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有喜了。”許太醫並沒有阿諛奉承,更沒有獻媚,只是態度平和的說着,一身清骨,與世無爭。
老皇帝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大笑:“真的嗎?朕的愛妃有喜了……”
看得出來,老皇帝真的很高興,更是發自內心的笑。
他也盼這一天很久了,一邊撲到牀邊,深深看着顏貴妃,滿眼的愛意,更是滿臉的寵溺。
一臉溫柔,掩了一身的威嚴霸道。
“愛妃……”老皇帝就那樣看着顏貴妃,一臉深情,笑意很深,很柔。
而顏貴妃彷彿聽到了晴天霹靂一般,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在這個時候有了身孕,想死的心都有了。
“喜順,重賞。”老皇帝心情大好,這是胡蜂事件之後,老皇帝第一次笑,更是揚着手,在場之人,皆有賞。
“謝皇上。”許太醫也與衆人跪下謝恩,卻是面色一如繼往的平和。
不想見老皇帝的顏貴妃一直都裝睡,沒有醒來的跡像。
“許太醫,貴妃怎麼遲遲不醒來?”老皇帝倒也有耐心,等了一個時辰之久,許太醫也一同陪着等着。
“回萬歲爺,娘娘身體虛寒,勞心過度,需要好好休息。”許太醫倒是實話實說,他一向如此,不會藏着,也不會替任何人掩飾。
“勞心過度?是不是打理六宮,讓貴妃吃不消了!”老皇帝一臉的焦急:“傳朕旨意,皇后重新打理六宮,太子妃協理六宮。”
他這是爲了顏貴妃腹中的孩子找想,卻沒想到,一聽到這話,顏貴妃殺人的心都有了,她好不容易握在手的權利,就這樣沒了。
更有一瞬間,顏貴妃恨上了腹中的孩子。
老皇帝離開後,衆人也都散了。
顏貴妃從榻上坐了起來,狠狠握着拳頭,狠狠敲着牀榻,牙齒將下脣都咬破了,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她本以爲,只要利用安夏與三皇子的事,就能讓北冥弦靠近自己的,不想,北冥弦會如此無情,她明白,天家無情,果然如此。
可是她,放不下北冥弦!
而這個時候,又查出她有了身孕,這個消息對她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只會讓北冥弦離她越來越遠。
所以她必須得儘快行動,必須得做些什麼了。
殿外的宮女聽着裡面的動靜,卻不敢輕舉妄動,都小心翼翼的候着。
現在顏貴妃有孕,地位又不一般了。
如果生的是個男嬰,可能都會危及後位和儲君之位了。
這是宮人們衆所周知的,只因爲老皇帝太寵愛這個顏貴妃了。
坐在那裡,顏貴妃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狠狠握了拳頭,她首先要做的就是除掉安夏,眼下似乎有一個好主意了!
不過她也很是小心,前幾次她算計安夏時,都被反算計了,所以這一次一定要安排妥當,不能有一點點的意外。
天香茶莊,倒夜香的宮女將東西送給掌櫃子後,就離開了。
掌櫃子看過後,便將裡面的紙條燒掉了,隨即安排人去見北冥蕭。
雖然這天香茶莊已經歸安夏所有,這些人依然是聽從北冥蕭的命令。
“這丫頭也算聰明。”北冥蕭
坐在包廂裡,一臉閒適,手指輕輕敲着桌面,嘴角上揚:“不過,動作慢了些。”
傳信的人只是站在一旁不動。
“放蜂子的人還在茶莊嗎?”隨即北冥蕭又低聲問道。
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回主子,還在茶莊後面的山洞裡。”
“好,帶本宮去看看。”北冥蕭眯着眸子:“時間也差不多了,顏家那邊應該有動作了。”
胡蜂之事一發生,他便第一時間派人順着線索抓到了放蜂子的人,只要將這個握在手裡,定能壓住顏心月和顏貴妃。
不過,顏心月若是死了,怕是就死對證了。
再加上老皇帝寵愛顏貴妃,到時候,顏貴妃吹吹枕邊風,可能這件事會不了了之,如果不了了之,到也無妨,怕的是顏貴妃會利用此事除掉安夏。
所以爲了安夏,北冥蕭也得謀劃一番。
他這幾日更在收集顏心月與這個放蜂之人有往來的證據。
只有人證物證都在,才無法讓顏家翻身。
候王爺本來也是一個低調的人,只是與鬼谷走到一起之後,就讓北冥蕭防備起來了。
“主子,莫都尉求見。”這時,門外傳來很小心的傳話聲。
“請他進來吧。”北冥蕭頓了一下,一邊揮退了身邊的人:“你先到山洞外等着本宮。”
那人應聲退下了。
莫遠隨後走了進來,還是那副沒有什麼表情的樣子,看了一眼北冥蕭,在對面坐了下來:“聽說太子妃的事情有些棘手。”
“你也知道了!”北冥蕭沒有否認,點了點頭:“而且……宮裡傳出顏貴妃有孕的消息,這對皇嫂也有些不利,這個時候,父皇一定不會爲難顏家的。”
“太子呢?”莫遠其實不想提北冥弦的,上次的事情,他還是無法釋懷。
拉攏不成,就要殺人,這翻臉真的太快了。
他是不想扶持這樣的君主的。
只是,鐵帽子王一再勸說,他纔沒有辭官。
“太子……”北冥蕭嘆息一聲,搖了搖頭:“太子與顏貴妃的關係,想來也算是秘密,我也不妨說給你聽。”
莫遠一直遠在邊關戰場,對朝中之事的確知道的甚少,更別說知道太子的私事了。
此時聽北冥蕭緩緩說來,也是震驚不已。
“如果是這樣……太子妃的確有危險了。”莫遠皺眉說着,臉色也有些難看了:“現在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我已經抓到了放毒蜂的人,現在需要抓到他與太子皇妃往來的證據。”北冥蕭起身,走了一圈:“剛剛皇嫂也從宮中送出信來,她也有些焦急了。”
“太子妃不是被禁足了嗎?”莫遠有些意外。
“當初給鐵帽王叔醫病時,也在禁足,她一樣能出來的,不過這一次她要出來就難了,送一封信出來,還是沒有問題的。”北冥蕭早就見識過安夏的手段,知道這點事情難不倒她,只是現在因爲禁足,安夏無法親自出來調查這件事了。
如果她能出宮,再好不過。
“她什麼意思?”莫遠輕輕點頭,的確安夏的本事他也見識過的。
“現在需要儘快讓顏心月的罪名坐實。”北
冥蕭說着:“你來的正好,隨我一起去看看那個放蜂之人。”
“好。”莫遠應了一句,兩人隨後出了包廂,向後山走去。
放蜂人還被綁在山洞裡,見又有人來,將身子縮了縮,這幾日他也被打怕了,只是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讓北冥蕭十分懊惱。
莫遠看了看放蜂人,若所有思的打量他。
這一次北冥蕭沒有命人打放蜂人,莫遠隨即招北冥蕭出了山洞。
兩個人在茶園裡緩步走着,莫遠若有所思:“你可曾查過這個人的底細?”
“沒有查出來。”北冥蕭搖頭:“你有什麼好辦法?”
“我想,他能放蜂子出來,一定熟識這些蜂子的,不然不敢輕易接觸這些胡蜂,所以,我得他應該是養蜂人。”莫遠一邊在心裡推敲,一邊說着。
“這一點,我也想過,而且也着手調查了,只是候王府已經插手這件事了,很難繼續調查下去。”北冥蕭皺眉,臉上帶了幾分無奈。
“我來想辦法。”莫遠頓了一下,沉聲說道:“你只管拖住候王府。”
“好。”北冥蕭猶豫了一下,才點了點頭:“那就勞煩莫都尉了。”
“我欠太子妃一條命,這並不算什麼。”莫遠說的一本正經,事實的確如此。
他雖然總是冷着臉,沒有什麼人情味的樣子,卻是一切事情心底有數。
“而且她還是魏思遠的表妹,必須要救的。”莫遠隨後又說了一句。
“對了,我怎麼忘記魏家了,如果太子妃有事,魏家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北冥蕭眼晴一亮,卻是頓在當地沒有動:“只是以我的身份不能與魏家接觸太多。”
“我明白。”莫遠點頭:“我會通知魏老將軍的。”
“太子那裡已經還疑上我了,我最近必須得低調行事,如果太子妃的事情,我插手太多,怕是會適得其反。”北冥蕭又在原地走了幾圈:“如果太子也要太子妃死,就麻煩了。”
“太子……”莫遠不想提到的人就是北冥弦了:“如此多疑,只怕不是幸事。”
這是國之不幸,民之不幸,官之不幸。
不過,莫遠沒有說那麼多。
他相信,北冥蕭也是明白人,一點就通的。
“這件事,皇上自有定奪。”北冥蕭擺了擺手,他對這些沒有興趣,他眼下只想讓安夏脫險,只想找到自己身邊的叛徒,更要找出毒藥害自己的人。
莫遠的北冥蕭如此說,只能打住了這個話題。
其實他想說什麼,北冥蕭也是清楚的。
魏思遠也聽說了宮中之事,此時正與魏老將軍愁眉不展的坐在大廳裡:“安書成也不出面,這讓表妹在宮裡寸步難行。”
“好好的一場宴會,成了現在這樣,皇上當然會大發雷霆,只是不知道太子妃如何想的……”魏老將軍也是一籌莫展:“所有人都被毒蜂叮了,唯獨她完好無損,的確說不過去,這候王府的小丫頭真的是動手之人,似乎有些蠢了些,竟然連自己都躺進御司館生死不明瞭。”
“據說太子皇妃……沒有生命危險了。”魏思遠搖頭:“我想,顏貴妃一定也插手此事了,不然不會是這樣的局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