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避免打草驚蛇,謝晴初和葉星靈假裝再去買肉,可這回沒看到人,問了其他人都說已經好久沒出攤了,可能是身體不舒服吧!

“身體不舒服?他有病?”葉星靈的大腦可能離家出走了。

旁邊賣菜的阿姨哈哈大笑:“老辛的媳婦有心臟病,動不動就疼的厲害,每次只要他沒來就是在家照顧媳婦。”

“阿姨您知道他住在哪裡嗎?”

“就在馬欄廣場地鐵站後身,也不遠。”

謝晴初和葉星靈繞了一大圈才找到具體位置,蹲在巷子裡廢棄的沙發後面發了定位給龔思哲,確定位置後的龔思哲開始實施抓捕行動。

“兇手是他對不對?”葉星靈小聲問。

謝晴初斜了她一眼,“警察辦案,無可奉告。”

“跟我還來這套,這麼大動靜肯定是他。”

“沒跟你嘻嘻嘻的,你現在立刻馬上離開這裡。”

“這可是頭條我怎麼能錯過。”

“頭條也不差這一個,這裡很危險,一會行動我可能都顧不上你,這裡面住的不是一般小賊,你分清主次好不好。”

葉星靈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這麼刺激我更不能走了。

“我以警察的身份警告你,馬上離開。”

“你就是以我爹的身份也不好使。”

“你們誰都走不了。”沙啞的聲音在後背響起,葉星靈嚇得想罵人了,沒來的及回頭脖子上架着一把刀,謝晴初也沒好到哪去,一把自制的獵槍頂在頭上。

“美女警官這次不買肉了?”這個叫老辛的,人高馬大,目測至少185cm以上,上次沒看到他左臉有傷痕,這大概就是遲一跟他反抗時撓的,他握槍的姿勢也挺特別,用大拇指扣住扳機。

有個女人出來倒垃圾,正好看見這個場面,四個人面面相覷,時間靜止了五秒左右,

殺人了===

女人調頭跑回屋裡,喊聲嚇的葉星靈一哆嗦,差點直接抹脖子,謝晴初抓住時機兩步跨過去,在老辛盯着女人的視線轉到她這的同時,一把推在了老辛的胳膊肘上,獵槍的位置也產生了位移。另一隻手抓在刀刃上,接着握着刀刃的手反方向一推,刀從老辛手裡飛出去,落在旁邊的地上。

葉星靈看了都覺得手掌心鑽心的疼,緊緊抓住謝晴初肩膀,現在的局勢不比剛纔好多少。

老辛有點呆了,他沒想到這個女孩勁兒還挺大,反應也靈活。但他不怕,槍還在手裡,晾她有孫悟空的速度還能快的過子彈嗎?

說實話在龔思哲沒來之前,她不敢貿然有別的動作,誰知道他一會會不會又掏出什麼衝擊槍還是手榴彈的,葉星靈還一點戰鬥力都沒有,拖,拖時間等人來。

老辛嗤笑一步一步走近,兩個人背對牆退無可退,謝晴初穩穩的把葉星靈擋在身後,就像夢裡父親把她護在身後一樣,一時之間竟分不清現在是夢裡還是現實,身體虛晃兩下。

“砰”的一聲槍響。

謝晴初眼睜睜看着老辛手腕被擊中,繼而第二聲槍響,這回是他的膝蓋,他疼的滿地打滾。

隨之龔思哲帶人趕到,“你受傷了。”看見她流血的手急得尾音都變了調。

葉星靈衝上去給了一個大大的擁抱:“龔思哲我第一次看你覺得那麼親切。”

謝晴初輕聲問:“剛纔你們誰開的槍?”

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我以爲是你”的表情。都不是,那會是誰?

“把人帶回去,收隊。”

老辛戴上手銬一瘸一拐的上了警車,賀譽舟帶人再巡視一圈確定沒有其他可疑的人。

“我看是他太殘暴,江湖義士也看不下去了要替天行道。挖心啊,心裡得多變態。”林進抖了抖。

風杙翻個白眼,“江湖義士?武俠小說看多了吧,你怎麼不說是忍者神龜。”

葉星靈左手拿着礦泉水,右手攥住她流血的手嘩嘩倒水,這時候她才感覺到手掌心的疼幾度想把手抽出來,“別動。”

“呼呼呼,”疼的謝晴初對着手心猛吹,“好了好了好了,回去我讓宮主任幫我處理,他東西齊全。”

“他不是法醫嗎?”

“法醫也是醫,四捨五入也算醫生。”

林進和風杙一人帶着一大卷衛生紙守在旁邊,“我看着都肉疼。”說完林進把手放身前摩擦幾下。葉星靈擦擦自己的手,然後把她還往外滲血的手一層一層包上,“沒有紗布,先湊合這個吧。”

包的跟個糉子一樣,風杙表情有點複雜,“這包的也太醜了。”

葉星靈斜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專業的,別吹風不就行了。”

“是是是,葉姐說的對,恩,對!”

從小葉星靈有事沒事就往警局跑,時間長了都知道葉局有個古靈精怪的女兒,每年的團建她也會跟着湊熱鬧,久而久之就和大家混熟了。

龔思哲掐了煙走過來,“你們三,四個幹…”看到謝晴初的手凝眉道:“誰給你包的?”

“我,有意見?”看了她一眼,生生把後面的話咽回去,“我怕她手吹風。”

龔思哲沒吱聲,脫了外套蓋住她的手,連人帶手禁錮住,不給謝晴初回神的機會特別強勢的拉上車。

“老大這是,急了?”

葉星靈擺擺手,“白菜要被豬拱了。”

“我草,不是吧…”林進風杙像是聽到什麼不得了的消息。

老辛大名辛錫民,乍一聽有點韓劇男主角的意思。可惜他不但沒有男主角的顏值還沒有男主角的好命。

辛錫民確實不是善類,這個傢伙身材魁梧,他生長在一個普通的工人家庭,由於是家裡最小的孩子,再加上先天性殘疾,因爲沒錢做手術,父母對其很愧疚,家裡哥哥姐姐們對他也很溺愛,導致他養成了好吃懶做,脾氣暴躁的壞習慣。爲此他的父親經常對其打罵,但絲毫沒有作用。

徹底改變他的應該是一次戀愛失敗,當時辛錫民喜歡一個女孩,但因爲女孩嫌棄他家人口多還窮手還殘疾,加上辛錫民人品不好就拒絕了結婚的請求。

從此辛錫民大受打擊,開始自暴自棄,他開始酗酒,並且酒後在社會上尋釁滋事,打架鬥毆。架打的多了自然就跟社會上一羣不三不四的傢伙混在一起,越變越壞。

在剛滿18週歲時,他因爲參與了一次團伙盜竊案,案發被人舉報,被判處6年有期徒刑。家裡都是老實巴交的工人對於小兒子這麼小就被判刑深感羞辱。

出獄後由於是勞改犯辛錫民好幾年找不到工作,後來還染上了毒癮,前後因爲吸毒2次被勞教強制戒毒,最後一次勞教是08年6月,期限3年,11年2月被提前釋放回家,家裡人一再失望最後把他趕出家門。

趕出家門的辛錫民索性破罐子破摔,他雖然劣跡斑斑但是身材高大粗壯,還是有些男子氣的,12年4月他在酒吧認識了一名女子,女子不在乎他的過往,不在乎他殘疾的手,兩人很快確定關係並結婚。

有了愛人的辛錫民也打起精神過自己的小日子,奈何上天跟他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愛人患有嚴重的心臟病,器質性心臟病,治不好的。

委屈,憤怒,無力,種種感覺席捲全身,他不懂既然老天賞給他一個天使,爲什麼又突然收回?如果不曾見過光,那生活在黑暗裡又何妨?

他記得小時候總聽老人說吃哪補哪,那吃了年輕女孩的心臟,是不是愛人就能活下去了,於是他盯上了安瑤倩……

聽完辛錫民的故事,謝晴初淡淡的說:“很多事都是無能爲力的。”

“他挺可憐的!”風杙比較感性,“他可憐?那死的三個女孩就不可憐嗎?恩?不對啊老大,任娜掏的的腸子也不是心臟。”

“辛錫民做了那麼多的努力妻子還是去世了,心頭堵着火,正好碰到倒垃圾的任娜,掏腸純屬泄憤行爲。”

可憐也不可憐,他可憐,安瑤倩更可憐,說好了以後的路兩個人一起走,最後留下王不凡一個人。還記得把安瑤倩的手機給王不凡的時候,王不凡抱着手機哭的眼淚鼻涕流一臉,這是他唯一的念想。

剖心案總算完結,每個人都鬆了一口氣,風杙還惦記着龔思哲請客吃飯,“我要吃豬腦花,多補補我的腦子。”

“就你吃啥都沒用。”

“那也比你強,至少我不怕屍體。”

“找練是吧?”

“誰怕誰!”

兩個人又開始新的一天鬥嘴,謝晴初在電腦搜索關於青雛的資料,很少,只知道是新型毒品,其他的一概沒有。

吸食者會出現幻覺,意識渙散,更有甚者極度亢奮,力大無窮。如果過量就會眼白顯現青絲,那個男人是從哪裡得到的?她去過醫院,護士告訴她,男人已經被帶走,而且之前已經有人來看過了,不用猜肯定是龔思哲。

“青雛?你查這個幹嘛?”風杙盯着屏幕問。

“隨便看看,正好有個廣告不小心點進去的。”謝晴初隨口編一個理由。

林進聽了也湊過來:“這個東西好多年沒出現了,它被製造出來的時候,咱都還沒出生呢。”

“那你怎麼知道的?”

“害,以前在警校有個關於毒品的講座,請來講座的警察順嘴提了一下。”

“對對對,我還記得,這個東西當時就在咱們市做出來的,叫什麼U2的一個組織,反正挺牛逼的,咱們葉局那個時候還是副隊長和他們總隊長一塊合力打擊這個團伙。後來那個隊長犧牲了,青雛也沒了下落,算是同歸於盡吧。”

“咱們這個行業真是分分鐘秒沒啊!”

風杙口中犧牲的隊長就是謝晴初的父親,當時父親犧牲她才5歲,直到現在她25歲,真的是整整20年。

打中辛錫民膝蓋的子彈取出來了,經過覈實子彈來自東歐兵工廠,葉局盯着子彈照片出神,東歐兵工廠大多數生產****的武器,結合上次青雛突然出現,他不禁懷疑U2又重返大陸,他已經動用所有關係把謝晴初跨市調來自己身邊,並且刪除了她在瀋州公安局的所有信息,即便這樣葉繼春仍後怕閉眼想起那個警告視頻:

“葉警官我很喜歡這種挑戰的感覺,現在遊戲升級,沒給人反應的空間去想什麼升級,屏幕上赫然出現幾行字:

【懸賞】“姓名謝晴初,瀋州市公安局刑警,公安烈士之女,其父緝毒警效命於中國大陸公安11年。活口懸賞9.2563USD。人頭懸賞3.08542USD。”

獨樂樂不如衆樂樂,遊戲要大家一起纔好玩。

說完點燃了手裡謝晴初的照片……

當年收到情報在盧順口區的一家廠房裡有大批量的青雛,很可能這是U2的秘密製毒現場,謝愛國帶隊進行剿滅。

“謝隊,我也去,他們纔多大,再說這次也不一定會出事。”說話的是個年輕的刑警。

“你?也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再多鍛鍊兩年我就讓你去。”謝愛國冷哼一聲。

葉繼春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呂,有幹勁是好事,但接應我們也是重中之重。”

年輕刑警黯淡的眼神又亮起來,使勁的點了點頭,

“呂煥軍。”

“到!”

“原地待命,敢跟過來我抽死你。”

這一走,他就再也沒有見到他的謝隊。

爲了掩護葉繼春,謝愛國落入U2手裡,那一刻他感覺自己心跳都停了,U2手段極其殘忍能活着回來幾乎就是零。

整整72個小時,72個小時才找到謝愛國殘留的屍體,他被綁在電擊椅上,血流了一地,臉被劃毀,牙齒被敲掉,雙手雙腳都被砍掉,肚子上還插着一把刀,頭被高高的揚起,給人的感覺就是死於痛苦,沒人知道這到底是不是謝愛國。

葉繼春顫抖的手終究沒敢靠近這張面目全非的臉,他蹲在前面細細的端詳,手和腳都是直接切下來,慘不忍睹,他順着肩膀捋到手腕切口處,他得多疼啊!

腕骨處有一半的粘貼圖畫,已經看不清是什麼圖畫,這是謝晴初調皮貼上去的,葉繼春再也忍不住緊緊抓住斷口處抽泣,是他,是他,慶幸的是我們用72小時找到了他,遺憾的是他72小時才被找到。

謝愛國的葬禮上,謝晴初站在一羣大人前面,許是已經哭不出來了,小姑娘全程面無表情。

後來葉繼春把謝晴初當成親生女兒一樣撫養長大,在她考大學填寫志願前期,葉繼春收到匿名信,拆開裡面全是謝晴初的照片,其中一張還是謝愛國抱着她,後面有一句話,“遊戲開始。”

他驚的一身冷汗,在得知謝晴初非要讀警校繼承父親的衣鉢時,他讓她考到離家380.1公里的瀋州。

離開這裡,越遠越好,也不要太遠,讓我找不到你。

如果不是U2步步緊逼,他絕不會讓謝晴初回來,這一步是不是走的倉促了?

“叩叩叩”

呂副局端着茶缸子走進來,葉繼春沒睜眼,能這麼自覺,除了他沒人敢,“你懷疑開槍的人跟U2有關?”

“還不知道。”葉繼春聲音有些疲憊。

許久兩個人都沉默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