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問你,什麼叫梅香拜把子都是奴兒?你什麼時候成奴才了?”康熙板着臉,一本書又朝欣妍扔了過去。
欣妍伸手接住,笑嘻嘻道:“謝三哥贈書,我一定好好保管。”
康熙氣極,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瞧瞧你那樣子,可有一點大清公主的樣子,也不怕在外臣面前失禮讓人嘲笑。”
“誰敢?”欣妍抿着嘴,走到康熙身邊搖搖他的胳膊:“有三哥在呢,誰敢嘲笑我。”
見康熙還在生氣,欣妍少不得又哄勸了半天才把康熙哄的開心一點,又拿出自己做的跳棋,硬拉着康熙下了幾局,輸的慘了,垂頭喪氣的離開乾清宮。
欣妍倒也不知道,她無意中的舉動,倒是給自己的生活添了不少的麻煩。
耿聚忠和尚之信回到住處,尚之信這人倒也沒多少心眼,只大大咧咧的吵鬧了一場又讓人擺了飯,吃飽喝足了就帶人出去玩,耿聚忠則關在房間裡沉思。
他來的時候,靖南王可是千叮囑萬囑託,讓他一定要求娶公主入他耿家的門,到底他們是異姓王,雖然現在享着榮華富貴,又掌着滔天權勢,可這都是無根的浮萍,不定哪一天就消失了,說不定,到時候他們頭上的腦袋都要不保的啊。
耿聚忠的父親耿繼茂是個難得看得清的人,他早看出滿人猜忌的性子,再看出康熙這位少年天子要幹一番功業的決心,並且,耿繼茂也從長期來往中猜到吳三桂有一天必反。到時候,三藩說不定什麼樣子呢。
耿繼茂決心要給耿家留下一線生機,觀察了許久,也算瞧出三兒子耿聚忠比大兒子耿精忠更有眼光有謀略。他就把希望寄託在耿聚忠身上,這也是爲什麼讓耿聚忠來京城的原因。
在來之前,耿繼茂特意把耿聚忠叫過去吩咐了一些話。其中就是有關讓耿聚忠求娶公主的話題,他讓耿聚忠進京之後,不管花費多少金銀,也要探聽得到哪位公主最受寵,讓耿聚忠小心接近公主,並且向皇上求娶。
現在皇上還是用得着三藩的時候,只要是耿聚忠提出來了。怕是不會拒絕的,若是耿聚忠娶了公主,以後做個閒雲野鶴,不參與什麼事情,說不定還能保住性命。也算是給耿家留了生機在。
耿繼茂打的主意很好,耿聚忠心裡也明白,他在乾清宮看到欣妍敢不通報就進,就明白這位公主必是不同凡響的,後來又從小太監口裡探知這純寧公主確實受寵,根正苗紅的皇家宗室公主,安親王的嫡女,外祖父又是索尼,赫舍裡家現在也是威名赫赫的。再加上有太后的疼寵皇上的信賴,要是娶了她,可保一世安寧。
又想想得見純寧公主的時候,雖然公主素面朝天,穿的也素淡簡樸,可也能看出不凡的姿容來。再加上公主心直口快,不是那心思深沉的人,倒也合他的心思,若是這親事成了,也是不錯的。
想到這裡,耿聚忠笑着下了決心,一定要找個合適的時機向皇上提親。
耿聚忠倒是沒想到,康熙又隔了幾天,竟要去圍場狩獵,特意點了耿聚忠和尚之信隨駕,雖然不知道康熙是什麼意思,不過,耿聚忠還是特意收拾了一番,和尚之信做伴,跟隨在康熙身邊,進了皇家圍場。
這時候已經是夏末秋初了,圍場的動物經過一個春天和夏天的放養都長的膘肥體壯,正是狩獵的好時機。
康熙一馬當先,挽起弓來一箭射中一隻野兔,讓人撿了過來哈哈大笑兩聲,便讓衆臣各自去遊玩,並且許下承諾,打的獵物最多者可以得到賞賜。
他這一句話說出,好些年輕武將紛紛響應,急急催馬進了林子深處。
耿聚忠和尚之信互視一眼,兩個人也掉轉馬頭進林子打獵,尚之信倒是沒有爭勝的心思,耿聚忠卻有了爭強好勝之心。
他深覺這是好時機,要是獵物打的多了,可以藉機向康熙提出求娶公主的事情,在這種場合,當着那麼多大臣的面,恐怕康熙也不能駁了他的臉面。
打定主意,耿聚忠使出混身解數來,凡是他見的獵物,不管是小兔子還是獐子狍子,或者極狡滑的狐狸,均逃不過他的毒手,耿家武將出身,戰場上一刀一槍拼來的王位,耿聚忠自然也頗有家風,武藝上從不落人手,別看他人瞧着並不壯實,確是實打實的弓馬嫺熟之輩,這是許多八旗子弟都比不上的。
果然,耿聚忠一番努力沒有白費,到了下午時分,打獵的衆人回來,一數獵物,確實是他打的最多。
獻上獵物,耿聚忠過去給康熙行禮,見到康熙的時候呆了片刻,無它,純寧公主竟然也在康熙身邊,而且,公主腳邊堆了不少的獵物,其中還有一頭很大的梅花鹿,另有一匹青狼。
耿聚忠一片震驚,這純寧公主也是能人啊,竟然連狼都獵下來了,說起來,他打的獵物也就是在數量上比公主多上一點,質量上那可是差遠了。
一時,耿聚忠有些自慚形穢,心裡也有些打退堂鼓,這麼厲害的公主要是娶回去,說不定要攪的家宅不安,再想想,公主本就尊貴,武力值又這麼高,以後兩口子就是生個氣,吵個架什麼的,說不定公主直接上來胖揍他一頓呢。
以他的瞭解,這位主還真能幹出這種事來。
可是,想到父親的殷切叮嚀,耿聚忠還是得硬着頭皮上前:“皇上英明神武,臣也是沾了皇上的光才獵得這些物件。”
耿聚忠會說話,一句話揍的康熙頓時高興起來:“這也是你的本事,朕說了,誰獵的獵物最多。朕有重賞。”
耿聚忠趕緊跪地,也不管在場有多少人,大聲道:“皇上,臣不要什麼重賞。臣自見過純寧公主之後便朝思暮想,不能忘情,請皇上做主。求公主下嫁。”
這番話如重雷,敲在在場衆人的心上,許多人都驚呆了。
康熙都沒有想到耿聚忠會給他來這一套,站在當場,倒有些進退不能了。
應了吧,妍兒才十一歲,小小的年紀嫁出去。還是嫁到福建那麼遠的地方,不說他心裡過不過意得去,先皇太后那裡就是不成的,還有,安親王那可是疼女如命的。要是知道了,說不定……
可要是不應,現在三藩勢大,他才親政,朝局不穩,要是駁了耿家的臉面,難保南邊疆域不寧啊。
康熙一時爲難起來,耿聚忠要的就是他的爲難,他跪在地上也不起。就等康熙回話了。
欣妍這裡,是真驚的什麼似的,這……她怎麼都沒有想到,耿聚忠竟然會說要娶她的話,貌似,她和這個耿聚忠也只見過一面。說的話不超過十句,怎麼就朝思暮想了,怎麼就不能忘情了?不要這麼狗血好不好,這可不是那什麼言情小說,沒有那一見鍾情再見定情的戲碼,她可不相信耿聚忠這個人是真看中她了。
也不對,人家是看中她了,恐怕是看中了她的利用價值吧。
“你先起來!”康熙親手扶起耿聚忠,他着實不願意讓欣妍嫁到耿家,只好用了拖字決:“公主年紀還小,太后不捨,你若有心求娶,就再等幾年吧。”
不管怎麼說,康熙這話緩和了氣氛,也沒有讓耿聚忠爲難,耿聚忠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可欣妍卻是不依的,不管是怎麼拖着,康熙這已經在衆人面前表露出了要把她嫁給耿聚忠的意思,那麼,以後不管怎麼着,她都是要嫁過去的,除非她一輩子不嫁人。
要是別人,康熙許下婚約,欣妍也不會干涉,反正她是公主,公主就要做出犧牲,嫁人嘛,嫁誰不是嫁,欣妍可從來沒有對古代的男人產生過任何的幻想,也不相信那虛無飄渺的愛情,那麼,甭管嫁給誰不都是一樣的嗎。
可這耿聚忠就不同了,那可是三藩之一啊,欣妍明明白白的知道歷史,以後,康熙要撤藩,吳三桂要反,耿家也不能倖免,她怎麼還會明知是火坑而要往裡跳呢。
再說,她要是嫁過去,天高皇帝遠的,和京城通信不便,她可不方便指揮京中那些人呢。
由此,欣妍必須要開口拒絕這門婚事,而且,還要讓人挑不出什麼大錯來。
心裡着急萬分,欣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見康熙攜着耿聚忠的手要坐下喝酒,欣妍可是忍不住了,一步上前大聲道:“皇帝哥哥,這是我的婚事,我都沒有應下來,您怎麼可以替我應下來呢。”
就這一句話,讓康熙臉上難看萬分,心說這個妹子平時喜歡胡來也就算了,關鍵時刻怎麼淨愛下他的面子。
可他寵了欣妍這麼些年,早已成了習慣,還真捨不得對欣妍說重話。
“小孩子家家的,有你什麼事,還不趕緊退下。”?康熙板着臉說了一句,回頭又對耿聚忠笑道:“純寧公主都是被朕寵壞了的……”
不待康熙把話說完,欣妍就急着打斷了他的話,她這番表現,看在有心人眼裡,還真是捏着一把冷汗呢,這可是皇上呢,皇上的話是可以隨便打斷的嗎,這純寧公主還真是膽大包天。
更有人不時的拿眼瞄着安親王,心說安親王這個閨女真是給太后養廢了的。
豈知,安親王正滿心讚賞欣妍呢,心說,果然不愧是本王的女兒,確實敢做敢當,有膽有識,這可不是一般閨閣女兒能比得上的。
欣妍撅了嘴,一臉的不悅:“皇帝哥哥,我可不是小孩子了,我什麼都懂。”她伸手一指耿聚忠:“他不安好心,先前我得罪過他,所以他要打擊抱負我,想把我娶回家,朝打暮罵的,皇帝哥哥真要把我嫁給他,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欣妍這話即帶着孩子氣,又不顯的多強詞奪理,本來康熙一肚子的火,聽她這麼一說,反而覺得好笑:“胡說,聚忠可不是這樣的人,你怎麼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這腹呢。”
“我沒有胡說。”欣妍微微仰着頭,一臉高傲的樣子:“他就是那個心思,不過,他那髒心眼是絕無可能實現的,哼哼,就他那樣的,本公主一個能打三。”
說話間,欣妍早跑到康熙身邊,緊挨着康熙坐下,搖着康熙的胳膊:“皇帝哥哥,你看他那弱不禁風的樣子,哪配得上我啊,我要嫁人,也要嫁大清第一巴圖魯,要想娶我,先打贏了我再說。”(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