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8
醫院,家,學校,將近一個月的三點一線生活,使本該閒暇的我變得忙碌起來。出院的時候,秦秘書將我爸接走,在理療院附近租了一套房子,方便治療。慶幸的是手傷並沒有影響他的心情,理療雖痛苦,但至少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言若鬆作爲我爸的老闆,並沒有對外公佈他的傷勢,但也沒有來說過解約的事。我旁敲側擊的問過我爸,不能作畫有沒有觸及違約條款,他只是搖搖頭,叫我不用擔心。
老爸傷勢穩定,我的重心也移到了專業上。新鮮出爐的話劇《人與自然》首場演出結束,並沒有得到很好的反響。學校施壓,陳導倍感壓力,連小壽老師的光頭都沒有以前那麼亮了。
現實黯淡了我們所有的人,彷彿還暗藏了採臣。
聽說他往家裡打過兩次電話後就又一次銷聲匿跡,如若不是每天能收到他送來的花,我真的以爲他人間蒸發了。陳導看着滿教室的花,靈感一來,還特地加了一場花園的戲,我覺得要真想加強這齣戲的受關注度,就應該請趙忠祥來做旁白,他是我心目中最瞭解動物的人,當然除了許仙之外。
排練室大家七嘴八舌,商議着該如何將話劇演出亮點。
高洋說:“我覺得是孩子們太小了,體會不到我們這精湛的演出,體會不出笑點究竟在哪。就拿大猩猩受傷那段來說,氛圍本該略帶憂傷,不知哪個孩子笑的都快收不住了,我當時就覺得這孩子完了,沒前途,人生觀太扭曲了。”
我,作爲演那隻大猩猩的演員,也挺無奈:“是啊,我當時想演的瓊瑤一點,悲慘一點,讓大家體會到瀕臨滅絕是多麼的慘。可那孩子一笑,嚇我一跳。等他再笑下去,我都覺得我真該死,死的好,死得其所。”
小倩也很無辜的說道:“就是,就是,當時你們還都怪我笑場,我能不笑嗎?看那孩子樂成那樣,再看着言暢大猩猩的裝扮,我根本就憋不住。不行了,我又想笑了,哈哈哈哈……”
想到馬蘭坡坡姐謝娜,我做了一個收的動作,她很默契的收住了。
這時已經用不爽的眼神看了我許久的王語婕同學蹭到高洋身邊,指桑罵槐的說道:“沒笑點就是沒笑點,關人家年齡小什麼事。根本就是劇本有問題,讓孩子們連什麼時候該笑都不知道。唉,本來還指望這劇本能寫出什麼精華來,到頭來還不是浪費感情。”
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劇本不好?當初你看劇本的時候不也是樂了半天嗎?現在怎麼嫌劇本不好了!司享本來就是寫恐怖小說的,他爲了能寫出童真感每天都熬夜到很晚,現在反而遭你嫌棄。我倒是想問問你,爲什麼你都不好好演呢?該哭的時候,你在那矯情個什麼勁!”
“我怎麼矯情了,哭也要哭得美一點啊!我演的是美狐狸,你以爲都跟你似的,只配演個醜猩猩。”
“說什麼呢?你有本事再說一遍。”小倩想衝過去,被我攔住,高洋也擋在了王語婕前面做起了和事老。“別激動,她大姨媽來了,口無遮攔。”
王語婕躲了一下腳:“高洋,你到底在幫誰!到底誰是你女朋友!”
高洋無奈回過頭去:“你你你,你是。可你如果再這樣下去,我就不敢保證誰是了!”
“高洋,說的好!等你們分手那一天,我一定給你送上十個八個美女。”小倩就是這樣,一激動起來,江湖味十足,現下,又添了一重老鴇子味。
王語婕看着我們,氣到臉發白,將戲服摔在地上,奪門而去。正好陳導走了進來:“王語婕,你幹嘛去?你不排練了?”
“不排了,以後都不排了。”頭也不回,寥寥片語,還特氣人。
可想而知,陳導的臉有多難看,把手裡的資料往桌子上一摔:“唉,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
我看了看小倩,小倩看了看高洋:“你女朋友還是個烈性子來,嘖嘖嘖,難怪你這麼瘦,平時出了不少力吧。”
這話怎麼聽怎麼彆扭,我衝高洋使了個眼神:“去追吧,你們從一進學校就在一起,我知道你當初追她追的多辛苦,別在這死撐了。”
高洋尷尬一笑:“你就喜歡拆我臺,那我去啦,你們要知道,我是爲了戲,不是爲別的,我其實不在乎,真的。”
其實不在乎……高洋卻把跑田徑的速度拿了出來,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有多緊張她。癡情的高洋從一進學校就喜歡王語婕,就像當年我喜歡司享一樣。我倆還比賽,看誰先追到手。
結果當他知道我還沒開始追,司享就租了我們家的一間屋子,開始和我同居的時候,恨不得綁架了王語婕,先來個生米煮成熟飯。我爲了遏制住他這種不道德的行爲,偷偷拿了我哥的憲法書,從第一條就開始給他念。然後……他聽吐了。說我比唐僧還煩人,說憲法條例比那句人是人他媽生的,妖是妖他媽生的還催吐。
當時念條例的我也或多或少有些反胃,回家之後就勸我哥,希望他能買份大病保險,主要針對胃部。
關關在旁邊吃完一個盒飯,緩緩開口:“看樣今天是練不成了,那我再去買一個盒飯吃。”
我說:“不是吧,你最近食慾怎麼這麼旺盛,你不覺得自己腰圍又粗了嗎?以前還是三個月的孕婦肚,現在都是快待產的模樣了,你是受刺激了還是受刺激了?”
小倩拿着手機說道:“暈,怎麼手機沒信號了。關關你讓開點,你擋着我手機信號了。”
關關苦着個臉:“你們都欺負我,哼!我找劉……”剛說到“劉”他就及時收住了下半句。可死黨不是白當的,我和小倩還是一耳就聽出了關鍵的地方。
我倆將劇本捲成個棒狀,一人一個,準備大刑伺候:“關關,最近太忙,沒時間和你談心,貌似有人被攻陷了,是不是啊?劉關鎮剛。”
他紅着臉:“什麼劉關鎮剛!爲什麼不是關劉忙!”
關流氓?不好聽吧。“別打岔!老實交代,到底怎麼回事?爲何幾日不見,你就投降了,劉忙是不是對你用強了?”
“喂!你們別這麼說他,他很紳士的。”呦,還護上了。
我和小倩對看一眼,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一番嚴刑逼供,套出了所有實情。當事人是這麼說的:那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他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四周靜悄悄的,連呼吸聲都被無形放大。就在這時,突然跑出兩個黑衣男子,手持利器,小聲說道:“快把錢拿出來,不然就讓你躺着說話。”
聽到這,我和小倩又對看一眼。這劫匪到底是劫財還是劫色?
據關關所言,當時他還是想拼一次看看,結果聽到劫匪說了一句:我們兩個人,你識相的話,最好還是把錢拿出來。關關也覺得這種時候實在沒必要逞能,何況身上統共不過三百塊錢,打個商量,說不定還能一人一百,給搶劫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正準備掏錢的時候,意料之外的事發生了。劉忙從後面走了過來,特別酷的說了一句:“誰跟你說他只有一個人,明明就是二比二,剛練完拳出來,現在還有些技癢,要不然,咱就比劃比劃?”然後又衝關關柔情似水的說道:“鎮剛,沒嚇着你吧,對不起,我來晚了。”
我和小倩均一哆嗦……
關關還在目光灼灼的說着:“你們真是沒看到他當時有多帥,一記左勾拳再來一記右勾拳,把那兩個人唬的一愣一愣的。不要錢了不說,還差點扔給我們錢。你們知道我當時多吃驚嗎?”
我和小倩搖了搖頭。
“我吃驚到擁抱了他,然後就換他吃驚了,然後……然後就那樣了唄。”
“哪樣?哪樣?”
“哎呀,就是好上了唄,你倆真煩,非逼我說出來。”
娘來!一場轟轟烈烈的劉關之戀終於圓滿了。歷時雖短,但情意深重,作爲二人的見證人,我覺得我有必要拿出點誠意來。掏出口袋裡的5塊8毛錢,塞給了他:“來,拿着,再買個盒飯,好好養養自己,看你最近瘦的,衣服都胖了。”
關關哼了一聲,甩下一句“討厭”就跑了,此時此刻,我只能用嬌羞無限來形容。
“司享,你知道嗎?關關和劉忙好上了。”
他剛填進嘴裡的餃子囫圇個就吐了出來:“啊?誰和誰?”
我說:“關關和劉忙,就那劉秩新。”
司享喝了一口醋:“劉社長非氣死不可。昨天他還跟我說要我給劉秩新介紹個女朋友,今兒個,人家自己就交上男朋友了。”
我聽得雲裡霧裡:“哪個劉社長?”
司享指着牆上那張出版社的合照說:“雜誌社的劉社長,上次和你見面的那位,他就是劉秩新的爸爸。”
什麼?他是劉秩新的爸爸?那位劉社長還一直誤會我和言若鬆的關係,他有沒有和劉忙說過這個事?
“想什麼呢?幹嘛把餃子往菸灰缸裡放。雖說這菸灰缸只是個擺設不髒,但你也不能真往這裡面蘸吧。”
我低頭一看,我果然把菸灰缸當成了醋盤。“我口味重。”
司享笑的很邪魅:“是挺重的,再過幾年,我看我需要買腎寶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