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Chapter 1

“言暢,你還忘不了他嗎?”

“誰?”

“司享。”

“不是忘不了,而是戒不掉。”

看着五月淅淅瀝瀝的梅雨,如萬條銀絲牽連着我內心最不願回憶起的那段往事。一年前,我被捉姦在牀,司享,也就是當時我的男朋友,用沉默結束了這段彼此的初戀。看着他頹唐的背影以及周圍人鄙視我的眼神,我嘴角帶笑,可心卻在滴血,一滴,兩滴,是無法撫摸的痛。

“喂,我說你丫的就不能出息點,爲了這麼個男人值得嗎?當初那事明眼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就他一頭扎進死衚衕,國際救援隊來了,都不帶能拉出來的,你何必爲了這麼一頭狼放棄整片羊羣……”

我的思緒被這個毫無思維邏輯的比喻給硬生生的拉了回來,看着對面的咆哮體,一頭霧水:“小倩,我知道你還在氣我不給你解釋歌舞伎是怎麼回事,你也別動肝火。來,喝口摩卡,消停會。”

對面這位就是我的閨蜜死黨宋小倩,SEASON HOTEL的大小姐。標榜並立志於做時尚界的風向標,永遠都要準確無誤的走在時尚潮流尖端,我對於她多到可以埋葬自己的奢侈品沒有太多的興趣。個人認爲,什麼V牌C牌啦,都是浮雲。以前的尼龍綢包纔是經典,一個款式,多個顏色,拎了幾代人。

我,勉強算是個五四青年,一聽說她要做風向標,我就很想讓她投身到祖國的氣象局事業中去,因爲這個事業正是目前爲止很需要準頭的一個事業,但現實中又往往不準到氣死不少無車一族。

我這次是公費出差來看歌舞伎表演,以便更好的完成《歌舞伎和京劇之間的辯證關係》這樣一篇期末論文。而小倩的左右腦基本都奉獻給了時尚界,僅剩小腦來維持身體平衡,所以在生活常識這方面智商爲負。她一度以爲歌舞伎的伎和日本藝妓的妓是一回事,硬是要自掏腰包陪我來這一趟,美其名曰:女人,就要更瞭解自己。

她的邏輯就是沒有邏輯。

“言暢,我警告你,別再給我提歌舞伎的事。日本人真是夠省的,你看咱國家京劇演員那臉畫的,多色彩繽紛。就算耳朵遭罪,但至少眼睛還可以享受一下。你再看這歌舞伎的演員,那臉白的,跟鬼似的。你說日本人會不會覺得午夜兇鈴根本就不是個恐怖片,貞子就是一普通人?”

她打着哆嗦喝着手裡的摩卡,言語間,無限惶恐。我隱約也惶恐起來……

我在想,如果陳西導演知道我連一句臺詞都沒聽到就被拉了出來,估計會立馬告我傾吞公款吧。可我也着實無奈,小倩乍一看那演員的臉二話不說就把我拖了出來,本想亂棍打我,但礙於她想把時間都奉獻給銀座周圍的名品旗艦店,我這才倖免於難。

就這樣幾個小時逛下來,直到她把卡刷爆了,我也近乎走殘了一雙腿,兩人才找了一家咖啡廳坐了下來,點了最愛的摩卡。我愛,是因爲味道好。她愛,是因爲某部韓劇裡玄彬將女主角嘴上的奶油沫沫給吻掉了,讓她興奮到一個不行,從此就非要弄一嘴沫才高興。我感嘆:韓流依舊很強大。

看她沒有再向外噴沫,我便將身體稍微坐正,解釋說:“人家這叫‘女形假面’,因爲都是男性演員,所以就需要厚重的底妝來遮蓋本來面貌。沒成想嚇到宋大小姐了,我替他們給你陪個不是,來,面巾紙一張,咱能把嘴稍微擦一下嗎?”

她接過我的面巾紙,驚吼一聲:“什麼!你說剛纔的那娘們原來是個爺們?”

我無奈點了點頭:“純不純不知道,但的確是個爺們。”

她很受教,說:“言暢,你看人這麼準,怎麼就能看錯司……唔唔。”我知道她又要舊事重提,

於是乎,將手裡的面巾紙盡數塞到了她嘴巴里,小懲大誡。

這夜,我又不負衆望的夢到了司享,那俊美的臉龐,卻在某一個不堪的早上,被我遺失了。小倩說,明眼人都知道那晚是怎麼回事,其實真正知道來龍去脈的就只有兩個人:我,和那個所謂的姦夫。

“宋大小姐,你如果再不快點收拾你那些寶貝行李,我們鐵定是趕不上飛機的。人家飛行員是不會因爲你行李貴重而折個翅膀等我們滴……”我坐在門口的行李箱上,看着焦頭爛額的小倩,不是不想幫忙,是實在幫不上忙。亂室佳人,非她莫屬。

她擡起頭,怒目而視:“知道啦,知道啦,每次你一嘮叨,我就第一時間想把你嫁了。”

我嘖了嘖舌頭,感慨道:“你和你爸真不愧是父女,宋伯父曾經就跟我說過,每次一收到你刷爆的卡單,第一時間想的就是把你嫁了。”

她一個機車包向我砸了過來,我穩穩接住,假意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砸壞我不要緊,砸壞了它,我可賠不起,除非你喜歡我奶奶留給我的尼龍綢包。”她沒說話,我怕有生命危險,也閉嘴了。

一番折騰後,我倆終於到達了機場,不僅趕上了飛機,還趕上了不該趕上的。

走在飛機的過道里,看着手裡的座位號,小倩首當其衝找到了正確座標。由於商務艙被人包場,所以我們只好選擇了經濟艙。通道左右各爲三人座,本來是小倩坐中間,我坐最外面,但這位大小姐歷來有個懶驢上磨屎尿多的毛病,上廁所的頻率比股市下跌還要勤快,所以趁她又去開閘放水的功夫,我就挪到了中間,圖個省事。

殊不知,卻挪出了禍事,以至於我強烈譴責自己何時添了個多動症的毛病。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那個人,我趕緊掏出本雜誌擋住臉。可惜……

“言……言暢?”是他,那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那個我多想聽可又怕再聽到的聲音。

雜誌下我的臉本來極盡扭曲,但放下雜誌,立刻演了出舒眉展眼,春光燦爛:“呦,怎麼是你啊,好巧,你也坐飛機?”

他愣了愣。

我趕緊解釋說:“哈,我的意思是,你也會坐飛機?”

他愣了兩愣。

我撫了撫腦門,強打着笑意:“你擋着後面的人了,還是趕緊就坐吧。”

他說:“我就做在最裡面這個座,你看,你是不是可以讓我先進去。”

咣噹一聲,雜誌砸中了我的腳面,來不及喊疼,慌張站了起來:“你坐這?你確定?你再好好看看……”

他有些不太高興:“你要是介意,我就換座位。”

我連忙擺手加搖頭:“不是不是,我怎麼會介意,你坐,你坐。”趕緊給他騰出了空。

雙雙落座之後,大氣凝結核現象驟然出現在我倆頭頂上方,俗稱:冷場了。

由於我的專業是搞戲劇的,所以會習慣性的救場,福至心靈,我猛然想到了那句流傳了五千年的問候語:“你吃飯了嗎?”

他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沒有,我記得有人跟我說過坐飛機就一定要吃飛機上的飯,不然就白瞎了飛機票錢,所以從那之後我都是在飛機上吃飯。”

唉,他一定是故意的。那番話,乃是我意氣風發時說的瘋話,現如今,倒成了他語言報復我的工具,現世報,來的真給力。

好在小倩回來了,不過顯然她也是一臉驚歎號,扔下一句:“我再去上個廁所。”轉身就想跑。

我一把逮住她,將她按回座位,生生回了她兩個字:“憋着!”

她尷尬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在我耳邊蚊子了幾聲:“哇塞,這是怎麼個景,你們倆這是演的哪出?”

我也嗡嗡了兩聲:“你好好想想有沒有落下什麼東西在酒店,有的話,我們立刻下飛機。”

她瞭然的點了點頭,一臉誠懇:“就是有,我也不要了。像這種老情人尷尬相遇的戲碼,百年難得一遇,我得看全套的。”遂又握了握我的手:“你得好好演,下屆金馬影后就是你了。”

我白了她一眼的同時,看到飛機外也是白茫茫的一片。我覺得既然兩邊都是狼,我還是和公狼說話比較好。

我轉頭看向司享:“呃……,你來日本旅遊嗎?”

他看着窗外的雲層,說:“不是,一個朋友得了芥川獎,我來祝賀一下。”

小倩疑惑插嘴道:“你朋友是搞水利工程的?”

司享:“_

我小聲湊到她跟前說:“這是個文學獎。”

她說:“文學獎?那應該叫借筆獎纔對!”

我絕望:“芥川是個人名,也是個名人。”

她剛要再想說什麼,我直接截住:“小倩,到時間該上廁所了。”

她想了一會:“我可以再憋憋。”

我勸道:“請對膀︱胱負責。”

她默默站了起來,依依不捨的去了廁所。她走之後,氣氛又凝結了,我終於意識到小倩已經在我的生命中起到了不可磨滅的作用,我着實不應該攆她走。

用餘光掃了一眼身邊的司享,這是打分手一年後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他,遭罪的是得斜着眼看。發現他消瘦了不少,但本來就挺拔修長的身材依舊將身上的條紋襯衫穿出了精緻感,淡藍水滴袖釦使本來單調的襯衣雅緻無限。西服外套隨意的搭在胳膊上,有一股別樣成熟男人的魅力。

在我和司享分手後,他就在極短的時間內成爲了國內著名的年輕小說家。其主要寫作風格就是恐怖變態,成名代表作有《廣州電鋸殺人狂》、《血腥大年夜》、《午夜門鈴》、《山村老師》等。我覺得其實那部《山村老師》可以直接去掉山村兩個字,因爲個人認爲不管哪的老師都很恐怖,特地強調山村,就顯得格外有地域及貧富歧視,這樣很不好。

可我沒有勇氣跟他說這個事,因爲沒有勇氣見他。在司享考上了本校研究生院之後,當時大三的我就立刻轉系了。從文學系轉到了戲劇系,此乃我們學校創校以來最不靠譜的一次轉系實例。從而可見,我這個人有多麼的不靠譜。當然還有很多戲劇系的教授給出了相當正面的評價:你想法很大膽,行爲更大膽,太適合走我們戲劇卦了。

帶着這個不倫不類的表揚,我開始了悽慘的跑龍套生涯。

作者有話要說:偶滴現言終於開坑了,灰常雞凍,相當雞凍。如果有以前的親來這裡看文,不要忘了通知我一聲哦,我要相當隆重的感謝親的支持。如果是新來的朋友和我進行交流,我也很稀飯,很感激。本人不走正劇路線,因爲性格抽風,走不了。我喜歡輕鬆一點的風格,以前的親應該很瞭解我,新來的親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總之我絕不坑大家,真滴,這絕對不會是個坑,我對燈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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