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
我隱隱約約看到天空泛着魚肚白的顏色,很美麗,使這鬼屋也明朗了不少。等我徹底睡醒的時候,才發現天空的魚肚白其實是旺財的白肚皮,它睡的正香,全完忘記了每天早上要遛我這件事。
我推了它一把,它猛然驚醒,用看鬼的眼神看我。我瞬間很傷心,自己睡眼惺忪的樣子有這麼恐怖嗎?
悄悄走出屋,左看右看,司享應該已經出去晨跑了。浴室很乾淨,他是少有的潔癖男,我洗漱之後也多花了五分鐘來善後,特別是自己掉落的長頭髮。
剛出浴室,就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司享買了早飯還有狗糧。
“你起來了。”他越過我將早飯放在了餐桌上。
我走過去一看,還真是豐盛的一塌糊塗:“這一袋子油條你是準備吃幾天?下一頓是打算清蒸還是紅燒?”
“我只是讓你知道我愛吃什麼,以後的早餐你就照着這個來買,錢我來出,算是我這個房東給你的優惠政策。”
“……”這算哪門子福利啊!無意中擡頭掃了一眼牆上的表:“糟了,快八點了,今天早上我還要打掃舞臺,我就先走了,你還是給我寫張菜單比較好,我記不住。我走了昂……”拎起包,我就往外衝。剛剛下到六樓,手裡的包就被人從後面給抽走了。
“我送你去。”
看着風速下樓的司享,我有點猶豫了,他那輛奔馳實在是太扎眼了。這年頭你要是有錢,然後稍微在露點財,就會被定性爲炫富。我要是坐奔馳去,肯定會成爲學校的頭條新聞,我和司享成爲室友這件事就徹底曝光了。帶着糾結的心情來到樓底下往右轉身時,卻被司享一把揪住。
“你要去哪?”
我歪着腦袋,指着右邊說:“不是要去停車場嗎?”
“去停車場幹嘛?我的車就停在那……”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整整齊齊的綠化景觀旁邊,停着一輛特別……特別大衆化的……飛鴿牌電動車。奔馳變飛鴿,這算是有錢人體驗平民生活嗎?
“你的愛駕可真是夠特別的。”
他特別大方的說:“我其實就是一普通學生,一不小心出了幾本書,一不小心有了點粉絲,僅此而已。”
我嘴角抽搐:“你活的可真是夠不小心啊!”
坐在電動車的後面,緊緊握住司享的腰際,被他戲謔一番:“你這算不算吃房東豆腐?”
“你要是再亂說,我就去給你買一箱奶粉,喝到你腎結石爲止。”我死死掐了他腰一下。
“啊……不說了,痛死了,你是要謀殺親夫啊。啊……我錯了,真錯了,別掐了。對了,今天放學,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
“最近有好電影嗎?”
“有啊,建黨偉業,全是名人。”
“我看過了,小壽老師給的作業,只給了我一個人。說那部戲裡大家都在跑龍套,讓我好好學學怎麼當好一個跑龍套的。”
遇到紅燈,我們停了下來。他說:“你居然看過了,我真是低估你了。”
“你這話聽着怎麼這麼彆扭啊。我好歹也是個文學少女,呃……前文學少女,看個建黨偉業有什麼。”
他輕笑兩聲:“那你說說,你都記得些什麼?讓我對你這個前文學少女刮目相看一下。”
我想了一會:“說實在的,別的我還真沒記住。但□□的那句臺詞我卻記得非常清楚。”
他問:“哪句?”
我學着劉燁的聲音說:“開會還能帶家屬啊!”
司享沉默了……良久開口說道:“我還真是要對你刮目相看啊!”
以校門口爲座標,往右是戲劇系大樓,往左是文學系大樓。理所當然,我和司享就在校門口分道揚鑣了。臨分開前,他還不忘提醒我去市場買完菜再回家。得,我的人生中出現了第二個資本家。
“言暢……言暢……我在跟你說話,你走什麼神啊!”啪~~~一根粉筆砸了過來。
我慌忙站起身:“小壽老師,啊不是,李老師,我剛纔突然偏頭疼,沒聽見。您說什麼來着?”
“我說你上次的論文被雜誌社看中了,要你去和雜誌社商量一下登載的事。你要是身體不舒服就算了。”
我立刻衝上講臺:“不不不,舒服舒服。會給多少稿費呢?”
小壽老師搖了搖頭,指着我說:“言暢同學,你不能老想着錢啊,在這個世界上錢不是衡量一切的唯一標準。這個雜誌是專門給老人院看的,都是孤寡老人。你說你能問他們要錢嗎?不能!對不對?對嘛!”
哪有我說話的份啊!我尷尬笑着,表示自己太世俗,小壽老師纔是高風亮節之人。回到座位上,小倩捂着嘴笑得前仰後合:“還偏頭疼!你還偏頭疼!哈哈哈,笑死我了。你怎麼不說你陣痛……經痛……蛋痛,哈哈哈,笑死我了。”
我無語問蒼天呀問蒼天。
和小倩、關關走在放學的路上,我決定跟她倆坦白了:“倩那,關那,我有件事要和你倆說。”
他倆對視之後,抱在一起,齊齊後退幾步。
小倩說:“我有種不詳的預感。”
關關說:“我有種不好的兆頭。”
我說:“你們着實多慮了,此事和你倆無關,和你倆最好的朋友我有關。”
她倆放開彼此,又緊緊將我抱住:“暢那,有事就說,別憋在腦子裡,容易偏頭疼。”
我推開這倆損友:“別開玩笑了,我說的這件事很……”
小倩咋呼道:“快看快看!那人是不是司享啊?他騎的那是什麼高科技啊?”
我回頭一看,果然是司享……和他的飛鴿牌電動車。快到我們跟前的時候還來了個小漂移加小甩尾。
“上車,我忘了給你家裡的鑰匙了。今天一起去買完菜再回家,我來做,算是慶祝咱們同居日子的開始。”
我把小倩和關關的下巴給合上:“這下好了,不用我說了,你們就自行參悟吧。”
小倩手撫腦門,扶着關關越過我和司享,邊走邊說:“小關子,扶我回宮,本宮偏頭疼。”
我無奈搖了搖頭,小倩真是上臺不會演戲,下了臺全是戲。
坐在司享後面快出校門口的時候,恰巧路過了小壽老師和系主任,還恰巧聽到小壽老師在說:“主任,我這個月的工資怎麼還沒打到卡上?”
我趕緊把頭偏了過去,這年頭,誰不俗啊!
司享在民生市場的受歡迎程度,不亞於我哥在小吃一條街的關注度。很多大嬸都主動和他打招呼,有的還主動把閨女推出來。我一不小心就成了她們的眼中釘肉中刺,稱好的菜都主動塞給我,生怕司享累着似的。當然,司享都會再從我手裡接過去,我也就很配合演了出弱不禁風,弱柳扶風……
看着司享圍着圍裙在切菜,我主動靠了過去:“司享,你認識荊山出版社的人嗎?”
“認識啊,怎麼了?”他順手塞給我一塊烤肉。
我邊嚼邊說:“我的論文被他們看中了,要談一下登載的事,我想你帶我去好不好?”
他又塞給我一塊:“行啊,你哪天去?我和他們編輯很熟的,不過他們的雜誌是慈善性質的,沒有稿費,這點你知道吧?”
我點了點頭:“小壽老師已經說過了。我又不像你是大作家,稿費神馬的,都是浮雲啊。”
趁司享還在做飯,我回到鬼屋,把書架上的恐怖小說全部裝箱,糊了整整四層膠帶。司享一手握着鏟子,一手拿着鍋:“你知不知道這些書多有名,你能和它們睡在一起是多大的榮幸。”
我冷笑兩聲:“是,我榮幸,我這可真是汽車軋羅鍋。”
他問:“什麼意思?”
我說:“死了也值(直)了。”
今天是第一次和司享共進晚餐,他做飯很有一手,再簡單的食材讓他這麼一做都會變得很好吃。我哥以前就常常這麼誇他,我當時心態不純潔,所以誤以爲我哥那是情人眼裡出西施。日子久了,我就被這一手好廚藝以及廚師給征服了。我和我的胃,不知是誰先出賣了誰。
作者有話要說:凌晨三點寫完,卻忘了更。我這個腦子沒救了,唉,回國第一件事就是要買腦白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