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一天又一天的過去,轉眼便過了一個月。
即便梨纖陌萬般不願意時間的到來,可是她也沒辦法去斗轉星移改變時間的流轉方向。
爲了能夠回去陪自己的父君過生辰,梨纖陌特意向她的師傅冷尋告了假,好說歹說纔得到了三天假期,所以十五日一大早梨纖陌便匆匆趕回了九重天,真正是怕白若塵會出現在蓬萊山。
不過直到她回了南極,也沒有遇見白若塵,她才意識到都是自己想太多了,一月前白若塵忽然黑臉走人,想必也是不願意見到自己的,又怎麼可能會出現在蓬萊。
一回南極,梨纖陌便泡了澡換了身衣服,因爲趕路太辛苦了,所以和梨曄說了聲,她便倒在自己的牀榻上,矇頭大睡起來。
南極之地上上下下都在打點,因爲明日是梨曄的生辰,所以到處都是張燈結綵的,好不熱鬧。
“父君,纖纖呢?”梨軒從大殿外走進來,沒有瞧見自家妹妹的人影,出聲問坐在一旁喝茶的梨曄。
“你妹妹她大概趕路太累了,一回來就在屋子裡睡覺呢,你們也別去吵她了,讓她好好睡一覺。”
梨曄寵女兒是出了名的,瞧見自己的女兒瘦了那麼多而且還無精打采的,說不心疼那絕對是假話。
梨軒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應道,“也不知道她怎麼就這麼想不開,非要去蓬萊,原本她要是去嶽麓山的話,還可以讓若塵好好照顧一下,現下倒好。”
說來說去,梨軒都是搞不懂自己妹妹到底在想什麼,原以爲梨纖陌是真心喜歡白若塵,他自然也是高興,畢竟他同白若塵的關係還不錯,可是現在卻弄成這樣,兩個人搞地和愁人似得。
他本就是從東極回來,知道白若塵回來,特意去與其見面,也約白若塵來南極做客。可誰知道,白若塵只問了句,“梨纖陌回來了麼?”
那時候他還沒有接到梨纖陌到家的消息,不過也是知道她今日回的,便隨口應了句,“想來應該到了,要不你隨我一起回去瞧瞧?反正你們也很久沒見了。”
白若塵面色淡定,“不了,我還是明日同我父君他們一塊去吧。”
這麼明顯,要是再猜不出來,他也就真的是笨地徹底了,所以白若塵和梨纖陌之間一定出了問題。
“父君,你有沒有覺得纖纖這丫頭和以前不太一樣?”
梨曄瞥了眼自己的兒子,問道,“哪裡不一樣。”
梨軒蹭到梨曄身邊的空位上順勢坐下來,一本正經地回道,“經我觀察,我覺得纖纖心裡一定藏了事情,而且還有可能和白若塵有關。”
“若塵?”梨曄好看的眉頭周了皺,“關若塵什麼事?”
梨軒輕嘆,“你不覺得纖纖這丫頭同若塵關係變得不怎麼好了麼?以前都是哪裡有若塵,哪裡就有纖纖的。”
梨曄想了想,頓覺有幾分道理,自己的女兒是如何喜歡白家小子,他一直看在眼裡,想着他們兩個能夠喜結連理也是建好事,可近幾年,的確有些不對勁。
莫不是自家丫頭看上了別人?不會是真的吧?不然她爲什麼要去蓬萊……梨曄越想越覺得真。
“你說纖纖不會有喜歡的人吧?就拋棄若塵。”一時也找不到好的詞語來形容了,也就直接簡單粗暴了。
梨昊抹了把冷汗,還真是不敢想。
“應該不會吧,哪裡還有人比得過白若塵的。”
“話雖然這麼說,可也說不準,等你妹妹睡醒了,是要和她好好聊聊這個問題了。”
梨纖陌實在是沒有想到,自己不過睡了一覺醒,然後就面臨眼下的情況了。
全家人圍坐在大殿,而她則坐在最中間,四五雙眼睛齊刷刷地盯着她,架勢實在是有些嚇人。
“父君,孃親,你們這是做什麼?”也太嚇人了點,和審犯人似得,誠然她想來想去也沒有想到自己哪裡犯了錯。
梨曄輕咳一聲,然後沉重地嘆息一聲,猶猶豫豫好一會兒纔開口,“纖纖,你覺得白家那小子怎麼樣?”
白若塵?怎麼一下子提到他了?梨纖陌實在是猜不透自己的父君到底想要做什麼。
“唔……還好吧。”其實拋開那方面來說,白若塵其實是很優秀的,不然父君和孃親還有哥哥們都那麼讚許他。
“那你爲何一定要去蓬萊?”
“……”所以到底是何意?有點弄不懂。
萱萱望向自己的女兒,語重心長地問道,“纖纖,其實你父君的意思就是你同若塵現在關係怎麼樣?聽你哥哥說,你們倆最近鬧得不怎麼愉快?”
梨纖陌直接冷眼瞥向梨昊,怎麼能夠打小報告,更何況還是這種事情。
“孃親,沒有,肯定是大哥搞錯了。”梨纖陌笑眯眯應道。
梨曄雖然很疼自己的女兒,可是也不是一個好糊弄的。
“纖纖,老實告訴父君,你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了?”
“噗。”梨纖陌差點噴了,這到底是有多大的腦洞纔會想出這樣的事情來,她到底哪裡給了大家這樣的錯覺?
然後梨纖陌發覺大家都緊緊盯着她,想要從她的口中得到答案。
“
沒有的事。”真正是有些無奈和無力。
“那你和若塵什麼情況?”梨昊追問。
梨纖陌皺眉,“還能什麼情況,真的什麼事情也沒有。”早知道她就應該繼續睡下去,不要醒。
“纖纖啊,怎麼說呢,父君還是很看好若塵的,也是真心希望你們能夠好好在一塊的。”
有些事情根本不是希望那麼簡單的,希望了又怎樣,難道希望了的話,白若塵就會改變心意麼,其實說起來,她也是希望的。即便覺得這樣的自己很不堪,可是努力了這麼久,依舊沒有忘記,依舊記得從前的那些。
喜歡,從來就不是一件說忘就忘的事情。
“父君,孃親,大哥,二哥,其實以前一直都是我追着白若塵跑,可是如今我只是累了,不想再跑下去了。”
追問大會終究還是被梨纖陌給三言兩語給打發過去了。
只是夜深人靜的時候,輾轉難眠,反反覆覆睜開眼睛又閉上,閉上眼睛又睜開。
白若塵。
心中默唸這三個字,依舊會心跳加速,可隨即便是疼。
是什麼讓彼此變成這般模樣?如果可以的話,從來沒有長大該有多好,她依舊還可以蹭在他的身邊,喊他,漂亮哥哥。
可是現實太過殘酷,每每回憶起從前的事情,每每想起他對她的嫌棄,心都會揪起。
翌日,東極之地,一大早便熱鬧異常。從來不發怒的白陸繁,幾乎暴跳如雷地拎着鞭子就要揍白若塵,而白若塵卻也不躲,將顏小玉急的眼睛紅了一圈。
“你這臭小子,你什麼意思?我問你同纖纖那丫頭怎麼樣了?你倒好,你告訴我什麼?就那樣是哪樣?你要是把我這麼好的兒媳婦給弄丟了,我揍死你。”
白若塵平靜地望着自己的父君,也不說話。
難道就非她不可麼?難道他的生命裡就必須有她麼?
“說話啊,你這小子,你在嶽麓山,纖纖在蓬萊,你難道就不可以去看看她?”越想越氣,白陸繁對自己的兒子頗感無奈。
白若塵還是沉默。
“我同梨纖陌之間的事情,你們就別管了,我一定會給你們個滿意的答案的,這樣總行了吧?還有就是,這個世上並不是只有梨纖陌這一個女人,你們不要總是在我耳邊提她。”說完,白若塵直接轉身便走。
梨曄生辰來了很多仙家,熱鬧異常,可是梨纖陌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她不願意承認自己不開心是因爲沒有見到白若塵,這明明是她最希望瞧見的局面,可當真如此的時候,她卻高興不起來了。
哥哥說白若塵回來了,說好了今天會來的,可是他沒有來。
至於爲什麼,她不願意承認也許是因爲她。
整整三日,梨纖陌都待在南極,哪裡也沒有去,更沒有刻意去打聽白若塵的消息,倒是她哥哥一直在她耳旁提。
“纖纖,你知道麼,聽說白叔打了一頓若塵,然後若塵直接走了。”
聞言,梨纖陌立馬坐了起來,急切問道,“怎麼回事?爲什麼會捱打?嚴不嚴重?”說完,梨纖陌才意識到自己很不得體。
梨昊滿眼的笑,自己的妹妹如此關心好友,還說沒意思,那簡直就是自欺欺人。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聽說挺嚴重的,不然白若塵也不可能直接翻臉走人。”
見梨纖陌臉色不好,梨昊故意加重語氣說道,“唉,也不知道若塵一個人會怎麼樣,白叔法力高,不知輕重。”
梨纖陌心裡壓了塊石頭,很是擔心白若塵。
“好了,我不打擾你了,你繼續看書吧。”梨昊說完,很是悠閒地轉身走了。
梨纖陌又怎麼可能看的下去書,滿腦子裡想的都是白若塵。
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傷地到底重不重,不行,不親自確認一遍,根本就靜不下心。
再坐不住了,梨纖陌匆匆收拾了行李,同梨曄還有萱萱告了別以後便離開了南極之地,直接往嶽麓山趕去。
因爲不知道白若塵到底傷成什麼樣了,她特意在包裹裡帶了好多種藥,都是很有效果的。
到嶽麓山腳下已經是晌午的事情了,原本梨纖陌想着瞧一眼白若塵的傷就好,可在山腳下被人給阻擋了。
“這位小哥,我是來嶽麓山找人的。”梨纖陌面帶微笑地對擋在她跟前的年輕小哥說道。
“每日來嶽麓山找人的多的是,藉口各種各樣,不過山上有規矩,不是本門弟子皆不得入內,所以得罪了,姑娘還是請回吧。”
這人也太不講理了吧,她到底哪裡像壞人了?原因都不聽一下,就直接趕人。
即便內心各種吐槽,面上還是掛着笑,“小哥,我是來找我哥的,他受傷了,所以我來看看他。”
“這個理由,昨天我便聽過好幾種版本的了,姑娘,還是請回吧!”
梨纖陌氣極,“怎麼就不講道理了呢?我又不是壞人,我只是來找人而已。你讓不讓我進去?”
小哥很是堅決,果斷搖了搖頭。
“我告訴你噢,我很厲害的,你要是再不讓開的話,我真的動手了,別怪我不客氣啊!”梨纖陌故意威脅。
恰在此時,階梯上走下來一個穿紫色衣袍的男人,他信步走到梨纖陌的跟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轉而問,“無詬,這是怎麼一回事?”
“木清師叔。”
“這位師傅,我是來這裡尋人的,可是這位小哥就是不讓我上山,還麻煩師傅了,我真的不是壞人。”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梨纖陌。”
木清頓了頓,隨即應道,“ 你要尋何人?”
“我要找白若塵。”梨纖陌龔身應道。
以爲這位叫做木清的師傅也會拒絕,不讓她見白若塵,卻沒想到他會對那個無詬小哥說道,“無詬,你去把你師弟給叫下來。”
“是,師叔。”無詬應了聲,便往上快步跑去。
“多謝這位師傅了。”梨纖陌自然懂理地對無詬道謝。
木清並不在意,下山離開時對梨纖陌簡單地點了點頭,“你且在這裡等着,白若塵很快就會來的。”
那端,白若塵正在認真地溫習功課,便聽見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無詬師兄,是有什麼事麼?怎麼如此慌張?”白若塵放下手中的書卷,對無詬說道。
無詬喘了口氣,回道,“師弟,山腳下有位姑娘找你,木清師叔說讓我叫你去見。”
姑娘?白若塵有些猜不透會是誰來找他,不過他怎麼也不會去想那個人是梨纖陌,確切地來講,他不敢想會是她。
所以當他跑下山,瞧見那抹身影時,他不由睜大了些眼睛,想要確認這到底是真的還只是他自己的幻覺。
梨纖陌擡頭,便瞧見了緩步走來的白若塵,明明之前還準備了很多話要說的,可真的見到了,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氣氛真的有些尷尬和詭異。
“你怎麼來了?”白若塵壓抑着內心的激動,故意裝作若無其事地問。
聞言,梨纖陌回神,連忙把自己隨身攜帶的包裹打開,從裡面翻出了提前準備好的藥膏。
五六瓶擺在白若塵的跟前,他一時怔愣,不知道梨纖陌到底是什麼意思。
梨纖陌見他不接,以爲是不好意思,便開口說道,“這些都是很好的藥膏,塗在傷患處就會好的。”
原來她以爲他被打了,怪不得會好端端遞給自己那麼多瓶藥。
“聽我哥說,你被白叔給打了,嚴不嚴重?不要緊吧?”
白若塵的臉色很不好,嘴脣有些慘白,額頭還冒了虛汗,梨纖陌瞧見,以爲嚴重得很,一時心慌,手抓着白若塵的手,急切問,“是不是傷的特別嚴重?”
雖然這樣被關心的感覺很好,可他要是點頭,說不定這丫頭立馬就會哭出來,他還真不願意她傷心難過。
“沒事,只是一點小傷。”
順着白若塵的視線,梨纖陌自然瞧見了自己握在白若塵手腕上的那隻手,立馬挪開。
“你沒事就好,其實我就是來替我哥給你送藥的,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回去了。”說完,不知道爲什麼,只覺自己的耳根在發燙,她到底在瞎說什麼。
白若塵不由好笑,這藥是不是梨昊送的,他再清楚不過,這丫頭不過是找個藉口而已。
“嘶。”見梨纖陌要走,白若塵故意倒吸冷氣,右手握着自己的腹部。
梨纖陌聽到了,立馬跑到他跟前,滿是擔憂,“怎麼樣,是不是傷口疼?要不要緊?”
很是痛苦的白若塵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亭子,對梨纖陌說道,“你扶我去那裡坐一下。”
梨纖陌哪裡還想得到那麼多,扶着白若塵便往小道上走,邊走邊問,“是不是很疼啊?你忍忍,我馬上給你塗藥。”
暖玉在懷,白若塵果斷不君子一回,故意將整個人的重量壓在梨纖陌的身上。
梨纖陌艱難地將白若塵運到了亭子裡,讓他坐在了石凳上以後,立馬拿了一個紫色的瓶子。
“你要給我塗藥?”
梨纖陌點頭,“當然了。”
他本就沒有受傷,要是梨纖陌真的給他塗藥了,定是會發現他在說謊,後果不堪設想,他還是繼續裝下去吧。
“纖纖,我下山前已經塗過藥的,更何況這裡荒郊野嶺的,委實有些……”
刷一聲,梨纖陌臉直接發紅發燙,怎麼就昏了腦袋,不管不顧了?實在是太丟人了。
把藥瓶放在一旁,梨纖陌很是僵硬地坐在離白若塵最遠的位置那。
“纖纖,我沒事,你能夠來看我,我很高興。”他是真的高興,幾乎讓他以爲自己是在做夢。
梨纖陌繼續裝死,只是臉燙的厲害。
“纖纖,我以爲你不會管我的死活,所以當瞧見你來找我,我幾乎以爲自己是在做夢。”
梨纖陌微微擡頭,與他視線相對以後又立馬移開。
“不管你是爲什麼來找我,我都很開心。我不知道我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你對我的態度發生了這麼大的改變,可我不得不告訴你,梨纖陌,你對我來說是不一樣的,是很重要的人。”
砰砰,那是心跳的聲音。
“纖纖,告訴我,你還願意當我的妻子,嫁給我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