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爲窩囊的是,狼王青還不敢把那些殺浪的獵戶怎麼樣,一個月魔就已使人類對狼痛恨入骨了,再要鬧出事端,人類怕是真的要斬草除根了。畢竟整個人類是強大的,他們的狼也只有少數得了點道行。
在狼族裡,主動招惹人類是爲大罪,因招惹人類給狼羣引來禍端更是不可饒恕,必施以酷刑。狼族的等級極其森嚴,而這森嚴的等級也是靠種種的族規來維護的,一旦觸犯決沒有逃脫的機會。身爲狼王的兒子云飛自然清楚,眼見狼大召集衆狼排成一隊,準備驗氣味,喝了人類羊血的狼會留下人類和羊氣味,剛過一夜,憑狼的嗅覺是很容易嗅出的,到那個時候,琉璃她……
“是我喝了羊血!”
雲飛清朗的聲音傳開,衆狼先是無聲,隨即譁然,這是勇敢呢?還是瘋了呢?
狼王青擺手叫狼們安靜,雲飛足尖輕點已躍到狼王青面前。
“我就是你要找的那條狼!”
狼王青嗅嗅,招來雲飛一陣冷笑。
“你以爲喝了羊血會留下氣味?就這點見識,不配做狼王!”如此挑釁的話語,衆狼皆是愕住。
未等狼王青開口,一邊躥出個人影,伸手朝雲飛面門抓來。
勁風擊面,雲飛身體橫斜着飄開,雙足一劃,帶起一簾雪塵,涉雪而笨,徒手舞出串串的箭氣!衆狼驚呼,紛紛退避四丈。
原地未動的狼王青一臉驚訝,從沒見過雲飛,但已猜到眼前這條狼,決不是東北部的。
偷襲雲飛的那條人影,左突右轉,穿出雲飛的箭氣,懸空立身,圓臉上目光森然。
“我叫狼才!你是誰?我怎麼沒見過你?”
雲飛傲然而視。
“狼是人類所殺,不去找人類理論,卻在這裡相殘!配做狼王麼?!”目光對着狼王青,一臉的不屑。
狼才咬咬牙。
雲飛藐視他們的狼王,跟藐視他沒什麼兩樣,立時怒氣大盛,一揮衣袖,祭出片柳葉,綠瑩瑩的色澤帶着抹殺氣!
單薄的柳葉幻出道柔軟的長波,直蕩向雲飛,雲飛以靈力激起層層雪浪,與那綠色長波絞於一起,一時爭執不下。只見綠波、雪塵,茫茫中狼纔來往穿行,卻不見雲飛的影子。
風聲乍起,一道亮芒憑空而現,雲飛十指鉤爪狀,悽迷的爪影探向那層綠波!長髮飛揚,容貌俊朗,身手瀟灑至極,世無其匹!
“開!”雲飛暴喝,綠波化爲烏有。
狼才嘴角牽動,泛起冷笑,靈力貫臂,雙手一前一後相繼推出,柳葉順勢一撲,裹着疾風向雲飛胸口撞去。眼見避無可避,雲飛倔強地迎風接下。
“啪!”柳葉旋起布屑,血花飛落,狼才疾逝過來,反手扣住雲飛兩腕的經脈,隨後封住他周身幾處大穴。
經血受制,雲飛使不出半點功力,又氣又苦,喉嚨一甜,一口血嘔了出來。
狼才面上陰冷,目光兇狠,望向狼王青。狼王青雖有疑惑,但先前雲飛言語相譏,再加上死了衆多的狼,心中實在是羞憤難平,對仍在呆楞的狼們,指指雲飛高聲道。
“他喝了人類的羊血,給我們狼族帶來了災難,我們要帶他回去,爲死去的狼們祭奠!”轉身引着衆狼揚長而去。
狼大、狼二見雲飛被帶走,面面相覷,半晌,顫聲道。
“快去找爹!”
太陽一落,冬日的山林寒冷異常,在積雪的反襯下,夜幕遲來了許多,離山林邊緣不過百丈,有條大河通向人類的聚集地。
大河早已冰封雪蓋,如一條白練伸向遙遠。河上游的兩岸是個緩坡,林木多數被人類砍伐,留下片方圓十幾丈的空地,稀疏立着截斷的樹幹,積雪一埋,只露出兩三尺高,孤零零的,不盡的荒冷,赤身的雲飛,雙臂就縛在兩根相近的樹幹上,面對着狼王青及衆狼們。他命脈被封住,使不出半點功力禦寒,凍得通身青紫,可神情仍是不卑不亢。
背後三尺外,狼才手持着一隻特殊的長鞭,靜待着狼王示下。狼王青長嚎一聲,衆狼齊聲仰天長嚎,不盡的悲涼,狼才長鞭狠狠地甩下!
“啪!”的一聲脆響,雲飛背上的白狼胎記多了道血痕。
鞭子由牛皮雖擰,鞭梢帶着由獸骨磨成的彎鉤。鉤尖無比鋒利,以衆多腐肉藥材泡之,一鞭下去骨肉分割,任你再強的修爲,鞭痕也終身不退。
雲飛皺緊了眉,咬住雙脣,絲絲縷縷的血滲出,忍下了痛呼。緊接着第二鞭落下和第一鞭留下的血痕疊在一起,鮮血飛濺,血肉模糊。火辣的疼痛,讓僵冷的身體有了知覺,這種知覺也直到體無完膚。
隨着一鞭一鞭的呼嘯而下,狼才的目光充滿了暴戾,蓄以每鞭更強的力道,泄出對人類無比的仇恨!瘋狂地抽打,在暈飛的血肉綻開中,享受着淋漓的暢快!
雲飛嘴角淌着血,昏死過去,早有狼掘開冰層,取出大桶的冰水潑到他的身上,數九寒天,被冰冷刺骨的河水一激,立時醒了,肉體的疼痛在寒冷下,變得又麻又木,目光渙散,頭歪着,一陣陣地抽搐。
狼才棄鞭持棍,站在雲飛的側面,高高舉起,毫不留情地向他的腰瞄去。
這棍要是下去,雲飛算是徹底地廢了!
“喀嚓!”斷木的悶響。
狼才只覺手臂一麻,隨即,鑽心的痛苦襲上全身。
“啊——”痛呼不止,“我的胳膊!”手上的木棍碎屑飛濺!
狼王青大驚,搶步將他抱回,手觸到狼才的雙臂時,他的臂骨已被震碎,只聽有人大叫。
“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