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投懷送抱

且不說西楚雄心中暗自作難,後院中的夜璃歌卻神情悠然,端坐於殿中,細細地擦拭着手中寶劍。

直到今日,她方纔有遐情仔細觀摩這柄與自己的照影一樣聞名天下的寶劍,但見其劍鋒狹長,雪刃如霜,明淨得能照出人影,其上還隱隱浮動着粼粼水紋,讓人越看越喜……

慢慢地,夜璃歌的動作緩滯下來,腦海裡不禁晃過那人冷峻的面容——掐指算來,三十日時光早已過去,當你滿懷欣喜地趕到歸兮島,看着那滿地荒涼,會怎樣呢?

你會責怪我嗎?會怫然大怒嗎?還是千里萬里地來尋我?

一想起他有如烈火般炎盛的情,夜璃歌心中不由漾起絲絲不安——她曾一再地說,並不願他因爲自己,而成爲有負蒼生的庸主,可是誰能料到,樹欲靜而風不止,就算他們已經遁到人煙罕至之地,卻還是難逃他人的料算——

畢竟,天下間男子,像傅滄泓者少,像傅今鋮者多。

權利、財富、美色,乃是無數人追逐的目標,而她卻恰恰站在江急浪涌的中心,不得不隨着險流漩渦浮浮沉沉,真不知幾時,方能脫開身去。

殿外。

兩名黑衣男子握刀而立,不時側過頭,用眼角餘光,偷覷着窗內的女子,眸中跳蕩着貪婪,和一股子躍躍欲試。

趁夜璃歌“不注意”,兩人站到一起,左邊的壓低嗓音道:“你說,崖主會把這娘們兒怎麼樣?”

“不好說。”右邊的稍微謹慎些,輕輕搖頭,又朝同伴瞅了眼,“這女人不好惹,你最好還是別動歪腦筋。”

他的好意勸誡,得來的卻是對方一聲冷笑。

“龔五黑六,你們倆在那幹什麼呢?”冷不防另一名黑衣人從甬道那頭走來,見他們鬼鬼祟祟交頭接耳,當下揚起嗓音,毫不客氣地道。

“是馬總爺啊!”看見這人,龔五黑六頓時身板兒一挺,收了眼中的垂涎之色,分退到殿門兩側。

馬總爺走過來,凌厲眼風打他們倆臉上掃過,故意吊起嗓門兒道:“既然委了你們這差使,就得把這門看牢了,倘若有什麼閃失,崖主定然活剮了你們!”

“小的遵命!”龔五和黑六一拱手,無比響快地答道。

就着門縫兒,馬總爺向內瞅了一眼,自己咂咂嘴脣,這才轉身去了。

要知道,這石荒城自建成以來,便是男多女少,陰盛陽衰,島上的女人大多是被劫來的,資色也甚平庸,這一批精壯的老爺們兒早已憋得像拴在圈裡幾百年的種馬似的,個個眼裡能蹦出火星兒來,如今見了夜璃歌這樣一個“嬌滴滴”的美人,更是心慌難耐,若不是忌憚着西楚雄的威名,及夜璃歌的本事,只怕早已做出什麼越軌的舉動來,這會兒雖不敢動真格,遠遠兒瞧瞧,總是好的。

卻說坐在屋中的夜璃歌,早將外面的動靜聽了個清清楚楚,卻仍舊聲色不動,她是個常年在生死邊緣走動的女子,深諳“危機也即時機”之理,無論何時何地,只要你足夠冷靜,便總能尋到法子,操控或者凌駕身邊所有的一切。

再說,越是“好色”的男人,在她看來,便越好對付。

若傅今鋮不是貪戀她的美貌,早在擒住她之時,便將她一刀給斬了,那麼他還是北宏的皇帝,而傅滄泓,只怕也成了刀下之鬼。

是以,她現在最關注的,倒不是外面那幫男人的齷齪心思,而是西楚雄的想法。

雖只匆匆一面,她已經判斷出,西楚雄雖有野心,卻志大才疏,做事過於輕率躁動,難成氣候,這樣的人或可稱霸一方,卻絕難逐鹿天下,她本可不理會,但卻怕他“狗急跳牆”,甘願拼着“玉石俱焚”,也不肯放她歸去。

想至此節,夜璃歌停下手上的動作,收起錦帕,將驚虹劍抱在懷中,娥眉輕輕蹙起。

直到天色擦黑,方有人送了桌飯食過來,夜璃歌也不推拒,就案而食,末了洗漱上牀,側身躺下。

大殿之中,卻是一片燈火輝煌,西楚雄幾乎將手下所有頭目,俱召集到了一起。

此時,他踞坐於正中太師椅上,一雙電目從衆人臉上逐一掃過:“你們,都有什麼說的?通通痛痛快快地倒出來,若有半字兒敢隱瞞的,立刻拖出去,照實打死!”

“崖主!”左邊排坐第二的男子站起身來,衝西楚雄一抱拳,“既然人已到了石荒城,管他什麼鳳凰不鳳凰,妃子不妃子,都是崖主的女人,不若崖主娶了她,下意兒哄逗哄逗,她肚子裡的那些話,自然會一股腦兒道出。”

“不成。”西楚雄一擺手,“這招數,只合對付別的女人——昔日傅今鋮如何?還不是死在這女人手中?本主可不想重蹈覆轍!”

衆人一齊默然,好半晌過去,西邊角里站起個模樣俊秀的文士,慢悠悠地道:“崖主,既如此,何不用一招‘投懷送抱’之計呢?”

“‘投懷送抱’?”衆男人一聽,紛紛來了興趣。

西楚雄揪着下頷上那一部鬍鬚,額頭青筋爆起:“你要我這一個大老爺們兒,去‘投懷送抱’?”

“不是不是,”文士趕緊搖手,臉上卻慢慢浮出絲古怪的笑,“敢情崖主忘記了,咱們這島上,還有一株‘臨風玉樹’。”

“‘臨風玉樹’?”衆人先是一愕,繼而相顧大笑起來,西楚雄更是滿臉陰雲一掃而空,高高舉起手中酒碗,“好個‘投懷送抱’!趙梓陽,你這腦瓜兒,就是比別人的好使些!若得功成,本主賞你個候爺做!”

“卑職不敢!”趙梓陽趕緊躬身遜謝,撩袍落坐,臉上卻不禁泛起絲得色。

……

天星花海,幽泉淙淙。

若非親眼得見,絕難相信,在石荒城這樣一個荒涼的所在,竟然還有這樣一方人間仙境。

可是,如此幽譎的美景,卻被那個突然闖入的男子全部破壞。

西楚雄虎步生威,自一株株花草上踏過,直至正中央那座小小的石屋前。

大手一推,半掩的石門洞開,西楚雄卻不進去,只站在門邊,朝內喊道:“泉兒!”

好半晌聲息不聞,西楚雄心火上升,正欲發作,一道白色的人影卻從屋內飄然而出。

空中淡青色的天光灑落下來,襯出這人的眉目,竟然是言辭難以形容的風流俊逸,只是兩頰蒼白,似乎帶着幾分病態。

“你又來做什麼?”看了看那一溜兒被西楚雄大腳踏踐的花草,男子眼中閃過絲厭惡。

若是往常,西楚雄早已一個耳光甩將過去,今日他卻帶着一臉“寬厚”的笑,神情愈發和藹可親:“你好歹是我的兒子,況又自小落下病根兒,爲父這也是……擔心你麼?”

冷冷地掃他一眼,西楚泉的面色沒有絲毫緩和:“我說過了,今生只守着母親的陵墓,於此終老,不會如你的願,娶妻生子的。”

西楚雄老臉不由一紅,當下擺擺手:“今兒個不提這事,爲父此來,實是爲了你的病。”

“我的病怎麼了?”

“從前請了多少大夫,總不見好,現下機緣到了,島上來了個天下聞名的神醫,你且去瞧瞧,不定就安泰了。”

“我不瞧。”淡漠地扔下三個字,西楚泉轉身便朝屋內走,卻被西楚雄一把扯住,“你不去,也得去!”

“是嗎?”西楚泉脣邊緩緩浮出絲極涼極薄的笑,擡袖掩住嘴脣,一陣輕咳,白色的袖邊上頓時染上幾朵殷紅的紅梅。

西楚雄嫌棄地轉開頭去,卻沒有鬆手:“你看看你自己,纔剛二十出頭,便鎮日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難道這樣,便是對你母親盡孝了?”

“你別跟我提母親!”西楚泉一聲大吼,用力掙脫西楚雄的手,踉踉蹌蹌退開,伸手扶着石牆,又是一陣咳嗽,“最後說一次,我就呆在這兒,哪兒都不去!都不去!”

“你若不肯去,明日我就着人,在這裡放一把火,燒光這些花花草草!”西楚雄怒不可遏,終於露出強盜般的兇殘嘴臉。

“你燒吧!”西楚泉面色蒼白如紙,卻對生身父親的威脅不屑一顧,“你只管燒!最好把我一起給活活燒死!”

“你——!”西楚雄不意他竟倔強如斯,氣得渾身戰慄,卻無計可施。

父子倆就那樣僵在石屋旁,彷彿同時變作兩尊化石……

……

苦勸兒子無果,西楚雄滿腔怒火回到大廳之中,正無處發作,冷不丁瞅見趙梓陽正隱在門外,探頭探腦地張望,頓時氣往上衝,高聲叫道:“你,滾進來!”

趙梓陽一見他的面色,已知壞事,進殿便匍倒在地,連連叩頭。

西楚雄近前,一腳踢在他腰眼上,口內喝罵道:“都是你這廝給本主出的好主意,讓本主倒嗆了一鼻子的灰!”

越梓陽額上冷汗嗖嗖直冒,弱弱地擡頭:“敢問,可是少主不願意?”

“別跟本主提那塊茅坑裡的石頭!”一想起自己那“忤逆不孝”的兒子,西楚雄心中怒火更甚——想他西楚一門世代梟悍,不提防到他這兒,竟然生出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窩囊廢來,拿不動槍,舞不起劍也便罷了,讓他娶妻生子,也是磨破嘴皮不成,發下願心只守着他過世的禍水娘,竟不肯離開後山一步!

“少主……也是孝心可嘉……”趙梓陽小眼珠亂轉,揣度着西楚雄的心思。

“狗屁的孝心!”西楚雄炮臊起來,三兩下褪去身上的大氅,扔在地上,叉着腰暴跳如雷,“他就是想活生生地氣死老子!”

趙梓陽不敢接口,只是趴在地上,大氣兒不敢喘一口,冷不防一根胡蘿蔔般的手指戳到自己的額頭上:“既然這主意是你想的,你就自己設個法兒,把那不成器的東西給搗鼓出來!”

“這——”趙梓陽頓時面現難色,少主的倔強脾氣,他們這些人可是深有體會,哪敢強力而爲?

“崖主,卑職倒是有一條妙計。”

“什麼?”

“既然少主不肯出來,我們何不,引鳳凰前去,與之相會呢?”

西楚雄眼中頓時一亮!

是啊,他只是想把自己那個牛心左性的兒子給弄出來,卻從未想過,後山那地兒,怎麼看,都更適合“男女私會”,花前月下這樣的情節,當下立即收了怒氣,拊掌大笑道:“好!好!好!此計甚妙,就依此計行來!”

西楚雄這人,脾氣甚是燎燥,喜怒哀樂來得快也去得快,手底下人只要習慣了,便知道摸着他的性子辦事,至多挨幾個嘴巴子,送掉性命的卻極少。

擦了把冷汗,趙梓陽手軟腳軟地站起來,心中卻一迭聲暗道僥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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