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們可……可算……可算回來了。”易柏蓮紅着雙眼地迎了上來。
沈暇玉才一走進院子,就看到易柏蓮這個樣子,她忍不住擡眸看向了這個院子裡的另外一個人。
那個人就是陸景軒收的小學徒。
那個學徒見沈暇玉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他連忙搖了搖頭道,“不是我……不是我……我可沒有欺負她啊!”
“你沒有欺負易姑娘,那易姑娘怎麼哭了?”陸景軒走到了那學徒的面前語氣不悅道。
“我冤枉啊!”那學徒慘叫了一聲道,“那是因爲易姑娘一直擔心你們,她想去王員外府找你們,但是王員外府是個吃人的地方啊!哪裡去得,我肯定不讓她去啊,結果她就……她就一直哭,都哭了快半天了。”
沈暇玉聽了這學徒的話,她不由得心裡暖暖的,但是看向易柏蓮那紅腫的眸子的時候,她也有了兩分無奈。
畢竟哭是解決不了任何事情的,更何況易柏蓮去了也沒有什麼用,指不定還會添亂。
“小蓮,其實小哥說的對,你最好還是留在這個地方,若是你去了王員外府,指不定還會給我們添亂。”沈暇玉對着易柏蓮輕聲說道。
饒是沈暇玉放輕了語氣輕聲安慰她。
但是易柏蓮還是紅了眼,那雙大眸子裡盈滿了淚水,仿若下一刻就要哭出聲來一般。
“但是……但是夫人,我怎麼放心你們,你們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易柏蓮紅着眼說道,她抽泣了兩聲,忍不住擡起手來擦了擦自己的眼淚。
沈暇玉看着這樣的易柏蓮,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雖然易柏蓮這樣擔心她,讓她感受到了溫暖。
但是易柏蓮這個樣子,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路上哭哭啼啼的,讓人見了也不免心煩。
易柏蓮自顧自地哭了大概有半柱香的時間。
沈暇玉不好走。
藍遠麟見沈暇玉不走,自然也在沈暇玉的身旁佇立。
一大堆人就站在院子裡,吹着冷風,等易柏蓮哭完。
大概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易柏蓮可算哭完了,她扯下自己腰間的手帕來擦了擦自己的臉後看着沈暇玉道,“夫人,我剛纔只是太擔心你們了,你們別生氣啊……”
易柏蓮的聲音也有些嘶啞。
其實這樣的丫鬟,雖然對主子衷心,但是這樣不分場合的大哭……若是在宮內,或者是在侯門內,早就拉出去杖斃了。
沈暇玉想,好在易柏蓮是生活在這樣的苗疆小鎮,至於那些規矩,不要也罷,更何況她又不是丫鬟,不過今日見她這般哭泣……沈暇玉想,一定不能讓易柏蓮跟着他們上路了。
易柏蓮這脆弱如同白蓮花的性子,指不定會在路上怎樣耽擱,或者說是惹出什麼事情來。
沈暇玉伸手輕輕拉住了她的小手道,“沒有的事情,明日我們就要離開了,你跟着陸大夫好好學醫。”
“啊……”易柏蓮聽見了沈暇玉的話,她紅着一雙眼看着這院子裡的人。
她的目光裡帶了幾分懇求,“夫人,求求你們帶着我吧,我……我不會再哭的,也不會惹麻煩的,求求你們了!”
易柏蓮的話直接說中了沈暇玉心裡想的事情。
看着眼前苦苦哀求的易柏蓮,沈暇玉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了藍遠麟。
藍遠麟的面上一片冷然,他的猿臂一伸,直接將沈暇玉摟入了懷中,他冷然道,“易姑娘,我們是有事情要做,過程兇險到不是掉幾滴淚就可以解決的。”
“我不怕!”易柏蓮擡起頭來直接看向了藍遠麟。
她的目光中隱約有兩分堅定。
沈暇玉自然也看見了她的目光,不知道爲什麼,沈暇玉突然在心裡有些不是很喜歡這易柏蓮。
而陸景軒倒是一下子明白了過來,這易柏蓮三番兩次要求跟在沈暇玉他們身旁,恐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這個女人柔柔弱弱,不同於沈暇玉那般有主意,指不定是個麻煩!
“易姑娘,你是不怕,但是我們怕。”沈暇玉也不忍將話說到底,她直接道,“若是路上出了什麼事情,到時候傷了你,我們也不會開心的,所以你還是在陸大夫這裡好生休息吧。”
“夫人,我之前說過的,您救了我,我可以給你們當牛做馬!”易柏蓮連忙跪在了地上,對着沈暇玉和藍遠麟磕了一個頭。
看着易柏蓮這樣的舉動。
沈暇玉突然愣住了。
直覺告訴她,易柏蓮這樣三番五次要求和他們一塊走……她絕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在的……
沈暇玉不自覺地看向了藍遠麟。
她想,難不成是因爲易柏蓮看上了藍遠麟……
然而藍遠麟直接掐了一把沈暇玉的纖腰,他的力道不大,但依舊讓沈暇玉的身子微微一顫。
她知道,藍遠麟這是猜到了她的想法,而且這男人很不開心。
沈暇玉擡眸看了一眼藍遠麟,正好對上他有些慍怒的眸子。
只見藍遠麟微微低下頭,湊到了沈暇玉的耳旁,用只有他們倆兒能聽見的聲音道,“你是想讓我狠狠揍你的屁股一頓?”
如此直白的話讓沈暇玉直接紅了耳根子,她連忙移開了頭道,“別鬧了,我不是那意思。”
就在這個時候,跪在地上的易柏蓮擡起眸子來。
她看着眼前的苗王和他的夫人如此親密的舉動,她的眼底閃過了一絲嫉妒和羨慕。
那目光雖然去的很快,但是還是被沈暇玉注意到了。
沈暇玉深吸了一口氣。
怪不得這易柏蓮三番兩次要求和他們一併……原來是對她的夫君存了念想。
沈暇玉雖然是個耳根子軟,和心腸軟的女人。
但是面對想要趁機搶走藍遠麟的人,她還是能硬下心腸來!
畢竟她不是傳說中的仙人,可以無慾無求,對一切事情都抱有寬宏的態度。
沈暇玉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易柏蓮道,“易姑娘,我不需要人當牛做馬,我家裡沒有養馬也沒有養牛,更何況養這些動物還需要糧食,我和我夫君都是靠村裡的人救濟的,養你一個實在太浪費了。”
這般直白的話讓跪在地上的易柏蓮一下子傻了眼。
她甚至忘記了起身,她呆愣着跪在地上道,“夫……夫人……您是貴人……怎麼可以把我比如牛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