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暇玉微微蹙眉,不解地看着藍遠麟道,“遠麟,你爲什麼這麼說?”
她心想,難道張氏又對自己下了什麼藥嗎?所以藍遠麟才說張氏想要壞了她的身子。
藍遠麟搖頭,他看着沈暇玉,然後低聲道,“她雖然不知道你小產,但是也該知道你身子不適,這天天找人來吵你,不是想敗了你的身子,是想做什麼?”
藍遠麟的話一說出,沈暇玉才發現他說得很有道理,她靜默了一會兒,然後微微開口道,“張氏本就想要我的命……”
以前她還只是覺得因爲她霸着嫡女的身份,所以張氏看她僅僅不順眼而已。
但是現在看來,張氏對她……完完全全是想要她這個人徹底消失!不然當初也不會把她賣到苗疆去了。
沈暇玉長長的睫毛微微落下。
她低聲道,“遠麟……我想就用你昨天說的那個蠱,給張氏一個大禮。”
“恩。”藍遠麟應了一聲,他似乎知道沈暇玉會有這個打算,他從身後拿出了一個小盒子,遞給了沈暇玉道,“你甚至都不用煉了,我已經幫你煉好了。”
沈暇玉看了一眼藍遠麟,她的眸裡隱約閃了幾分水意,她低聲道,“遠麟……等這次的事情結束,我們就離開京城吧,我再也不想回來了。”
京城,留給她的,除了苦痛,除了那個無法出世的孩子,就再沒有別的了。
“好,玉兒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也捨不得我的子民。”藍遠麟抱着沈暇玉低聲說道。
沈暇玉在藍遠麟的懷裡感受了一下他那獨特的青草氣息。
她側着頭,用那纖細的青蔥玉指把盒子給打開了。
這個盒子裡沒有想象中扭曲爬行着的蚯蚓,只有一顆紅色的小藥丸之類的東西。
沈暇玉好奇地道,“這就是書上寫的蚯蚓蠱,怎麼一點蚯蚓的樣子都沒有?”
“明天,你把它放到張氏吃的東西里,她自然會中招,到時候,你想怎麼折磨她,就怎麼折磨她了吧。”藍遠麟低頭,將那脣輕輕湊到了沈暇玉的耳旁說道。
他吐出的熱氣讓沈暇玉的耳根子紅了紅。
沈暇玉微微別過頭,她感覺到不知道是不是靠得太近了,藍遠麟的大掌似乎有意無意地隔着衣物在她的身上摩挲。
沈暇玉把身子悄然從藍遠麟的懷裡挪開,她知道這樣不行……畢竟她的月子還沒有過去,這樣的事情絕對不可以有。
但是她還沒有徹底離開藍遠麟的懷抱,就被他的猿臂抱了回去。
他的兩隻有力的胳膊牢牢地抱住了沈暇玉,他的聲音裡也染了幾分濃郁的味道,他低聲道,“玉兒別動,我只是想這樣抱着你。”
沈暇玉能聽出藍遠麟這粗聲濃氣的樣子,分明就是要動情了,但是她現在坐在藍遠麟的懷裡,甚至能感覺到他的激動。
她完全不敢動彈一下。
就在不經意間地扭動又會惹到他什麼。
終於,在好一陣沉默之後,藍遠麟的氣息似乎漸漸地平靜了下來,他把沈暇玉往身下一帶,用被子把兩人給蓋住。
他粗噶着聲音道,“睡吧。”
說完鬆開了沈暇玉,背過身睡去。
在沈暇玉和藍遠麟在一起以來,藍遠麟習慣摟着她睡覺,就算她覺得有些不大舒適,藍遠麟也依舊會這樣做。
但是今天藍遠麟這樣,沈暇玉卻感覺到了陣陣的暖意。
若是以往他興致來了,定然會壓着她強來,但是現在顧及到她才小產,也顧及到了自己的身子。
沈暇玉側着身子,她看着藍遠麟結實宏偉的背部,突然想到他那些日子受的苦。
沈暇玉突然心裡有些難受,她從身後輕輕伸出手去抱住了藍遠麟的身子。
藍遠麟的身子似乎微微一僵,他然後伸出手,把沈暇玉帶入了懷中。
他閉着眼睛警告道,“你還在月子裡,若是再不睡覺,我不介意和你做點有意義的事情,或者用旁處。”藍遠麟說完之後用那粗糙的指腹有意無意地勾着沈暇玉的玉指。
這一番露骨的話,讓沈暇玉紅了臉。
而何況他的指尖時不時地觸碰着她的手,這意思……沈暇玉明白了過來。
她不自在地把手給收了回來道,“我累了,先休息了。”
說完,沈暇玉立刻閉上了雙眸,這個時候,她聽見藍遠麟在她的耳邊發出了低沉,有些壓抑着的笑意。
沈暇玉知道,這……定然是在笑她了!
但是她不理會,繼續打算睡覺,但是這個時候,藍遠麟突然伸手擡起了她的下巴,低頭看着她,認真地道,“玉兒,你醒醒,我告訴你催動蚯蚓蠱的咒語,這可以讓張氏更加害怕。”
“啊,什麼咒語?”沈暇玉本就沒有完全睡着,她一聽見藍遠麟的話,便立刻睜開了眼睛。
但是她一睜開眼睛,看到藍遠麟那雙平日冷然的眸子裡此刻含着笑意。
她便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藍遠麟這是……這是故意的!
“你不是讓我好好休息嗎?怎麼故意捉弄我!”沈暇玉悶哼了一聲,她悶悶不樂地低下頭去。
雖然藍遠麟極其喜歡看沈暇玉這受氣小媳婦以及被他騙了的樣子。
但是他還是正了正臉色道,“這次不騙你了,我告訴你,這咒語就是……”藍遠麟低下頭,在沈暇玉的耳旁說了一連串的咒語。
沈暇玉只聽得一連串複雜又完全聽不懂的生苗語在耳旁響起。
她蹙眉道,“這個我完全學不會,太難了。”
“不怕,會學會的。”藍遠麟突然把沈暇玉的小手給拉住了。
他這動作,不由得讓沈暇玉想起了他之前那有些輕佻的話,沈暇玉下意識就想把手收回去,這個時候,只聽得藍遠麟低笑了一聲道,“玉兒,你想什麼呢?”
“我纔沒有想什麼。”一語被藍遠麟道破心事,沈暇玉有些不自在。
她道,“我只是覺得怪怪的,你究竟要做什麼?”
“教你這句咒語。”黑夜之中,藍遠麟的目光依舊明亮,他看着沈暇玉道,“這個咒語念動後,蚯蚓蠱的作用會更加大,張氏不被嚇個半死,都很難說。”
說完,藍遠麟冷笑了一聲,他脣角勾起的笑意,就像是沈暇玉曾經見過祭祀時候,那些扮演地獄勾魂使者臉上那陰冷的笑意。
“那……那作用是什麼?”沈暇玉看他的笑意看得有些呆了,她微微發愣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