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瓔一直坐在房中等待齊璟的歸來,直至三更仍未休息,轉眼,時辰已過四更,她更加坐臥不安,鎖性起身將窗打開,透透氣。
夜風徐徐吹來,卻仍舊帶着幾許熱氣,李瓔的心情也更加煩躁,她不止擔心齊璟,最擔心的還是棠多令,這丫頭膽子雖大心卻不細,人雖機靈,但有時也難免糊塗,以往有她陪在身邊還好些。
擡起頭,無意中對上皎潔的明月,那顆煩躁的心竟平靜了下來,又是一個月圓之夜,再過一月便是中秋了。
李瓔看着月亮,深覺時日過的快,轉瞬間便已過去數月有餘,回想她初來素王府時,仿若昨日。自第一次見到齊璟之時,便被他的儒雅所吸引,而後又被他的城府所蠱惑,現在更是被他的心所牽引。
無意中,李瓔的雙眸看向那株枝葉茂盛的紫藤,此時已過了紫藤的花期,可那初結的果實卻正一天天壯大。
花經中曰:“紫藤緣木而上,條蔓纖結,與樹連理……”
只是不知齊璟在種下這株紫藤的時候,是否也曾擁有想與心上人白頭偕老的心情?然而此刻她卻弄不清他的心,那忽冷忽熱的態度讓她倍感不安。到底他在想些什麼?爲了江山可以放棄一切的他,如此這般的對待自己又是爲何?她可以感覺到他對每個人都是那般儒雅,哪怕這只是他的僞裝。而對她……卻總是讓人捉摸不定。
“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一聲悠揚的男聲,打斷了李瓔的思緒,不必回頭,她便知曉來者爲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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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回身時,李瓔所對上的,卻是一雙靈動的大眼睛與清雅的容貌。
“多令?”李瓔不敢相信自己眼中所見,這真的是棠多令嗎?雖然她的模樣有很大的改變,但那靈動的眼睛依舊未變。
“怎麼,不記得我了?”棠多令語若黃鶯,那笑聲更是沁人心脾,可以讓人忘記所有的苦惱。
“怎
麼會不記得,只是不曾想,那時跟在我身後流着鼻涕的小丫頭,如今已出落成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李瓔的興奮難以言表,她不曾想過棠多令竟會在此時折返回來。
“瓔姐姐!”棠多令不依地嘟起小嘴,那模樣煞是可愛。
“好好,不說!”李瓔看了站在棠多令身後的齊璟一眼,對着他點點頭,齊璟瞭然,便退到外室,不再打擾她們。
棠多令見齊璟離去,又玩味地看了看李瓔,露出一抹狡黠的神情,同時,她拉着李瓔來到牀邊,坐下。
“瓔姐姐,我好想你啊!自從八年前離開舒王府,我們就再也沒見過了。”棠多令有很多的話想對李瓔說,可是此時,卻不知要從何說起了。
“是啊,八年了。你這些年過的好嗎?你哥哥過的又如何?”李瓔關切的問,這些年說過不少關於棠少隱的傳聞,所以她對這位義兄也多了些許好奇。
“我呢,過的很好。每天有吃有喝,又有師傅陪我玩,自然其樂無窮!”棠多令話中藏着揶揄,故意說給李瓔聽。
“我知道你的樂趣,定是將你師傅整得很慘。”李瓔肯定地道,看到棠多令的臉色微紅,便已知曉自己定是猜對了。
“並非是我整他,只是青出於藍而已。”棠多令在爲自己狡辯的同時,還不忘損一損她的師傅。
“你怎會習得這易容之術的?”李瓔記得當初她雖愛玩,卻並沒有學習過易容術。
“是義父爲我找的師傅,他知道我喜歡玩,就爲了找了這樣一位高人。”棠多令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感激之情。
“是我父親逼你的?”李瓔詫異的問,她並不能理解父親的做法,爲何八年前將多令帶走,又要教她學習易容術。
“不是,是我自願的,我是覺得好玩就學了,而且我不非盡得師傅真傳,將她的易容術全數學來,又將她的絕世輕功給學來了。
”棠多令眼中滿是驕傲的神情,“所以,我現在可以到處玩,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就像今日你的所作所爲?”李瓔適時將話轉到此事上面,想借機問清楚她的用意。
“是啊,你不覺得很好玩嗎?”棠多令爽快的答應着。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有多危險?如若被人揭穿,你便是有一百顆腦袋也不夠砍的!”李瓔根本沒有覺得哪裡好玩,非但未覺得有何好玩之處,反而爲她捏了把汗。
“瓔姐姐,你就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有人會保護我的……”棠多令倏地閉上了嘴,一臉懊惱的向外室瞄去。
“誰?”李瓔自她的表情已猜出個七八分,但她早已知曉,這一切都是齊璟的主意,否則棠多令此時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你不是想知道我哥的事嗎?我……”棠多令顧左右而言他,怎奈李瓔就是不肯輕易放過她。
“我現在想知道今天的事是誰叫你做的?”這話,李瓔說的很大聲,爲的就是讓齊璟聽到。
而躺在外室軟塌上的齊璟早已將她們的每一句話都聽得清清楚楚,他只是露出滿臉的笑意,並未有想要插手的意思。
棠多令原是答應齊璟不將此事告訴任何人的,但如今李瓔已經發難,而齊璟又置之不理,她也顧不得江湖道義,索性將一切全說了。
而李瓔聽完後的反應,並不如棠多令所想像中那般大發雷霆,反而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看得棠多令更加迷惑。
“瓔姐姐,你不生氣嗎?”棠多令試探的問,因爲李瓔的表情看起來太正常了。
“傻丫頭,我怎會生氣。有他保護你,我就放心了。”話雖如此,但李瓔卻開始擔心起來,如果多令繼續留在這裡,可能會引來殺身之禍。
這裡的事情她根本無法控制,她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如何,但她不想再連累另一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