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初白了他一眼,躺好了打算睡一會兒,睡一覺之後孃親就會來喂她吃奶了。小孩子就是舒服,吃吃睡睡,一天的時間就過去了。
剛閉上眼睛沒多久,就聽到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響起:“吵什麼吵?都站在這裡吵什麼吵?活都幹完了是不是?你!說說看到底怎麼回事!”
瞭解了事情的始末之後,中年男人呵斥起來:“劉婆子,就爲了一身小孩子的衣服至於這麼吵嘴?一個小孩的衣服多大一點點的針線,有吵嘴的功夫說不定就趕工趕出來了。還有你崔奶孃,繡房今天趕製明天新姨娘進門的各種繡活,非常忙,新姨娘可是太太做主擡進門的,你在太太那裡當差不好好地爲太太着想,卻在這裡大呼小叫,傳出去太太的臉面在哪裡?”
一番話下來,兩個女人都住了嘴。
藍初這一會兒雖閉着眼睛,可是卻將他們的話聽得很清楚,猜想着這男的大約是管家一類的人吧,好像很有威嚴麼。不過這些和她一個奶娃娃又有什麼關係呢?她打算好好地睡自己的覺,天大地大都不如自己大。
正睡意朦朧,快要進入夢鄉的時候,忽然感覺身邊有人。懶懶地睜開眼睛看去,哎呦喂,身邊啥時候站着一個小正太?瞧瞧着眉眼,真好看,清雅,俊秀,長大了定是個出凡脫俗的男子沒錯的。
可是眼下這小子身段不高,腦袋剛過藍初躺着的放置雜物的臺子的高度,看樣子應該只有四歲左右。腦袋光光,只留了一小片毛髮在頭頂。年紀小小,小模樣已經極爲俊俏了。
許是眼球效應吧,藍初不由自主地衝着這個小帥哥笑了一下,小帥哥頓時回以美美的笑容,不僅笑了,還叫了一聲:“妹妹。”
正在這個時候,只聽先前聽到過的那個說
話很有威嚴的中年男人的聲音道:“小覽,過來!不許亂跑!”
藍初轉動小腦袋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到了一個留着鬍鬚一身藏青色袍子滿眼精光的三十歲上下的男人,正朝着這邊看過來。他的身邊有幾個夥計正在搬運布匹,緞子,棉布,煙羅,等等的。幾個人搬東西,一個人在旁邊拿着細頭毛筆在登記。看樣子,這個男人原本是來送貨的,恰巧遇上了剛剛的兩女人吵架,於是就呵斥了一句。
這個威嚴男人到底是管家,還是庫房的管事,亦或是賬房先生?
藍初正揣摩着那男人的身份的時候,聽到身邊站着的這個四歲上下的小帥哥奶聲奶氣地說:“妹妹,爹爹,妹妹……這裡……”他一面說着一面用手指了指藍初,似乎在告訴他爹爹他的重大發現。
那位威嚴男人走了過來,牽起小帥哥的手說:“爹不是說了麼,不能亂跑。等一下你娘從你姥孃家回來了就接你回家去。”
那個叫做小覽的男娃娃就這麼被他爹給領走了。遠遠地,藍初似乎聽到他稚嫩的聲音還在對他爹爹說:“妹妹……對我笑……”
藍初忽然想起來一個問題,都說小孩子零歲的時候,男孩女孩都差不多,不知道剛纔那個小帥哥是怎麼一眼就認出來自己是個妹妹?是他小小年紀已經眼睛很毒了,還是他根本就是瞎猜的?
對於無聊的問題,藍初不想過多的去想。再不理會外界的噪音,安心睡覺了。
臨近中午的時候,桂娘抱了藍初到僻靜的地方給她餵了奶,給她換了尿布,然後又把她放回到那個放置雜物的角落,自己去吃飯幹活去了。如此,一天的時間就這麼過去。
第二天,萬府果然吹吹打打地辦起了喜事,好不熱鬧。晚上的時
候,盛媽媽提了食盒,裝了好些好吃的來桂孃的小院子。和藍初滿月的那晚一樣,點了一盞油燈,接着暗淡的燈光,擺了一小桌食物,邊吃邊聊。不過這一回沒有那個促使丫頭。桂娘既出了月子,可以正常幹活了,就不用人照顧了。
“今天辦喜事,廚房裡面準備了好多東西。我就讓人準備了一點。桂娘,你纔出月子,可得當心身體。”盛媽媽坐在小桌邊,一邊吃着香嫩的蹄花,一邊開口說。
桂娘淡淡地笑:“多謝盛媽媽好意,我省得,爲了阿福,我也要好好的。”
盛媽媽給桂娘夾了一塊香噴噴的醬牛肉:“你能想開就最好了,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嚼了。”
兩人埋頭吃着美食,藍初在一旁看着饞得直流口水,天曉得天天吃奶有多麼單調和膩味!她也要吃蹄花,她也要吃醬牛肉!
一片安靜之中,盛媽媽開口打破沉靜,問桂娘:“你可知道這回太太做主給老爺納的姨娘是什麼人?”
桂娘依舊淡淡的笑:“主子們的事,不是我能過問的。”
許是女人血管裡面的八卦因子在作怪,盛媽媽沒理會桂娘說的能不能過問,直接開口說了答案:“聽說是江州府衙門李大人家的小女兒。今年才十六歲。別看她是小女兒,可是李大人的嫡女呢。”
桂娘這回只是淡淡的笑,沒有再說什麼。
藍初在一旁聽着,覺得這很好解釋。李大人是官家,萬老爺是商人,官和商自古以來就愛勾結,官家想要倚仗商人的錢財,商人想要借用官家的權勢,所以說知府家的小女兒嫁到萬府也沒什麼。
只可惜了好好的十六歲的女孩兒小白花一朵進門給人做姨娘,而且還是個大她許多的大叔。萬惡的封建社會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