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貝勒帶着幾個侍衛一路行往西側殿,走至一半,遇到了急匆匆行來的阿濟格兄弟三人,和衆貝勒見禮之後,年紀最小的多鐸開口問道:“哥哥們和衆位貝勒着是準備去哪兒?你們不用去看阿瑪嗎?”代善見自己最小的弟弟都開口詢問了,唯恐衆人再說出一些什麼不合適的話,趕緊搶先道:“我們剛從阿瑪那邊過來,這會子東側殿應該沒有人了,三位弟弟想來應該是要過去吧,那就趕緊去,我們去西側殿有幾句話想向大妃請教,這會子正準備一起過去。”“哦,如此,那哥哥們快過去吧,額娘在呢,只是由於阿瑪辭世,額娘心情不怎麼好,我剛纔和十三十四哥勸慰了好一陣子呢,所以幾位哥哥當心着點,別惹額娘不高興,被她訓斥。”“嗯,哥哥們知道了,你們快去東側殿看阿瑪最後一面吧,我已經吩咐人來給阿瑪收殮了,小心去的晚了看不到。”許久未開口的皇太極突然開口回了多鐸一句,多鐸一驚,拉着本來還要說什麼的阿濟格和多爾袞兩人就朝東側殿走去,連“告辭”也未對衆人說。多爾袞雖是被多鐸拉着走,可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回過頭來看着那一行人漸行漸遠的背影,總覺得有些什麼將要發生。
衆人來到西側殿外時,西側殿門緊閉,殿外站滿了下人,一個個的小心翼翼地站着,努力不發出聲音,而殿內則時不時地傳出幾聲哭聲,間或夾着女人的抱怨聲。皇太極擺手示意衆人停下,而衆人也就聽他的命令停下,畢竟已經確定讓皇太極繼承汗位,衆人也就都犯不着在一開始就因爲這種小事得罪他。皇太極看了看衆人道:“她怎麼
說也是阿瑪的大妃,是我們的長輩,該守的禮還是要守的,一會我和二哥、五哥先進去,其他人跟着阿敏貝勒先在外間候着,諸位意下如何?”“臣等謹遵大汗吩咐。”皇太極很滿意衆人如此給面子,當下帶着衆人對門口的一個女官模樣的侍女道:“進去通報大福晉,我和二哥、五哥攜衆貝勒來向大妃請安。”侍女剛剛在門口自是聽到衆人稱皇太極“大汗”,在宮中當值時間夠長,她自是知道該如何處之,當下帶着衆人來到外殿候着,自己進去通報。
沒讓大家多等,侍女就進來,說大妃讓四貝勒進去,說是有大汗給四貝勒的口諭要宣。
皇太極跟着侍女進去,阿巴亥一身大妃正裝正端坐在榻上等着她,皇太極上前行禮:“兒臣請福晉安。”“起吧。”阿巴亥正襟危坐,“聽說他們讓你繼承汗位?”“衆兄弟信任兒臣,兒臣推辭不得。”皇太極也不看阿巴亥。“哼,是推辭不得,還是不願推辭呢?”阿巴亥冷笑。“福晉說笑了,這汗位是衆位旗主貝勒一致推舉的,在阿瑪沒有遺旨的情況下,四大貝勒的決議誰也否決不了,兒臣雖也是四大貝勒之一,卻也得服從多數決議,福晉這麼說豈不是想讓兒臣萎祖訓。”“你......”阿巴亥被皇太極氣得一時語塞,“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我答應過您什麼?還請福晉明示。”“你別忘了,我的多爾袞纔是天命所歸的汗命,你別忘了,小玉兒‘母儀天下’的預言,這我可是派人查證了的,就算你做了大汗也做不久。”“是嗎?您認爲憑您,能那麼輕易查到這樣的消息嗎?”“你.
.....”阿巴亥一驚,似是有什麼事剛想明白似得,“你就不怕我把這些告訴滿朝的文武。”“這個就不勞您費心了,您還是好好想想,以後怎麼伺候阿瑪吧。”皇太極臉色陰沉道。“你,你怎麼能?”“我怎麼不能?就憑阿瑪把您放在這西側殿這麼久,我要是跟他們說阿瑪讓你殉葬,你說他們有什麼理由不信呢?”“你,我就知道你們不會放過我和我的兒子們。”說着詭異地一笑,從榻邊摸出一張聖旨,“大汗也想到了,所以,他早就寫了遺旨,這汗位,你還是拿不走。”阿巴亥本以爲自己拿到了保命符,沒想到皇太極根本看也不看那聖旨一眼。“那又如何?你以爲一個毫無軍功的幼子僅憑一張遺旨就可以坐穩汗位了嗎?你錯了,就算我願意讓,滿朝文武也不會同意的。”隨着皇太極的話語,阿巴亥拿着聖旨的手越垂越低,“我的兒子,難道,就註定......?”“你放心,阿瑪不會那麼狠心的,他讓福晉殉葬是捨不得福晉,可是他的兒子,他還捨不得讓他們死。”皇太極的話讓阿巴亥似是又看到了希望。滿含淚水的阿巴亥盯着皇太極看了一會,最終無奈地點點頭:“我殉葬。”皇太極等到自己要的話,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就離開了。
皇太極出去之後,對着代善點了點頭,代善猶豫良久,最終走了進去,再出來時,面目平靜地對衆人宣佈:“英明汗遺旨,大妃阿巴亥溫柔賢良,與本汗感情甚篤。今,本汗傷勢頗重,自覺時日無多,特命,大妃烏拉那拉氏阿巴亥在本汗百年之後殉葬,伴本汗於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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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