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喬楚飛走了進去,果然又是一場商業聚會,這樣的宴會我已經不知道參加過多少次,只是頭一回,我挽着江銘晟以外的男人出現在這裡……
——心裡頗多的感慨,又有多少的無奈。
來參加宴會的人將眼光齊刷刷的掃向我,那些眼神多半是複雜的,在B市誰不認識江銘晟,誰又不知道江銘晟曾經有個情婦叫季來茴?
我不用在乎別人會把我想成什麼樣的女人,早在三年前,在這些人的眼裡,我就已經不是好女人。
我心裡很愉悅,江銘晟的情婦竟然挽着另一個男人,這對面子如金的某人來說,可以想象有多麼不能容忍。
他不是漠視我嗎?那就繼續漠視吧,不能忍的漠視下去,我怎樣都無所謂。
“各位來賓大家晚上好,感謝大家來參加這次的宴會,今晚沒有別的目的,只是想慶祝一下我兒學成歸來……”
我仔細盯着說話的人,怎麼好眼熟,想了半天才恍然,這不是B市的市長王東陽麼。
乖乖,原來是市長辦的宴會,難怪已經不怎麼參加宴會的江銘晟,都給面子的過來了,只是不知道這市長的兒子又是何方神聖……
“王市長,讓令公子上臺給大家照個面吧。”臺下不知何人說了一句,其它人立馬跟着附和。
“無聊。”喬楚飛撇了一眼人羣,翻了翻白眼。
“人家說人家的,管你什麼事?”我沒好氣的衝了他一句。
哪知我話音剛落,王市長的視線向我們移過來,接着說:“楚飛,上來一下。”
楚飛——我的天哪,我有些暈了,難道市長的兒子是喬楚飛嗎?可是不對啊,市長明明是姓王的,怎麼會有個姓楚的兒子?
哎……喬楚飛長長的嘆口氣,竟真的走了上去。
“大家好,我是喬楚飛,剛剛從哈佛歸來,以後還要請各位前輩多多指導……”
我震驚的望着他,腦子亂的像一團麻,什麼時候開始,我就莫名其妙的認識了市長的兒子?
一想到我問候他媽的那些話,額頭忍不住冷汗直流,如果他真是市長的兒子,那我不就等於罵了市長的老婆嗎?罪過啊罪過,不知者無罪啊無罪……
默默的唸叨,喬楚飛後來說了些什麼,我一句也沒聽到,耳邊只有嗡嗡的聲音。
“哎,真是麻煩。”肩膀被人一拍,我迅速擡起頭,想看看誰跟我說話。
“季雨,咱們得找個機會溜了。”靠,我在這滿腹疑問,心驚膽戰,他倒是像什麼事也沒有,竟想着怎樣伺機溜走。
“你是市長的兒子?”我問。
“恩。”他點點頭,視線掃向黑壓壓的人羣,斷續尋思着怎麼溜。
“市長不是姓王嗎?”我疑惑不解。
他心不在焉的回我:“跟我媽姓的,我媽姓楚。”
“……”
真是無語至極,怎麼又來一個跟媽姓的,這年頭是不是都流行跟媽姓啊?
“你怎麼不告訴我你是市長的兒子?”我語氣責備,心想你要是早說了,我至於一口一聲老孃嗎!
“你又沒問。”他無辜的瞪我一眼,敢情像是我錯了似的。
“來茴,過來一下。”低沉的聲音至身後傳來,我迅速轉身,看到了那張令我心動也會心痛的臉。
喬楚飛有些發愣的皺了皺眉,低聲問我:“他是在跟你說話嗎?”
我點頭,剛想說是的,他立馬壓低聲音衝我吼道:“你不是說你叫季雨嗎?他怎麼喊你來茴?你這該死的女人到底哪句話纔是真的?”
我揉了揉耳膜,理直氣壯的說:“你不也沒跟我說你的真實身份嗎?”
“那是你沒問,可是我問了,我問了你幹嗎不跟我說真話?”
他根本無視在一旁冷着臉的江銘晟,聽王市長說他是剛從國外回來,難怪不認識江銘晟,敢這麼當着江銘晟的面質問我的喬楚飛,上帝是會原諒他的……
“你怎麼知道我說的不是真話?”我反問。
他有些茫然了,看了眼江銘晟,他又問我:“你的意思你其實就是叫季雨是嗎?”
“恩!”果斷的點頭,心裡補充一句,小學的時候叫季雨,中學改名了……
“來茴,過來。”江銘晟明顯已經耐心盡失,他丟下冷冷的一句話,率先向酒店外走去。
我抱歉的對喬楚飛笑笑:“今天先失陪了,我朋友有事找我,咱們改天再見。”
我對他揮揮手,他完全還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早已不見了蹤影。
我這麼急着跟出去,倒並非是因爲江銘晟,而是喬楚飛那小子竟然是市長的兒子,幹我們這行的,當官的實在惹不起也傷不起啊……
出了酒店,一陣涼風襲面,秋天,終究不會太遠了。
遠處江銘晟的身影半隱在黑暗中,手中夾着一支菸,小小的亮光一閃一閃,即使只是背影,也能讓我莫名的心痛。
這麼久了,爲什麼都不肯向我解釋一句,明明那一晚是他傷我心在先,他有什麼理由這樣對我不理不睬,不管不問?
他怎麼會知道那對鐲子對我來說有多麼重要?原本一對象徵幸福的鐲子,硬生生的被拆分的陰陽兩隔,我把那一隻孤單的鐲子藏的嚴嚴實實,就是因爲我連看一眼的勇氣也沒有了。
慢慢的向他走近,明明腳步是在不斷的前進,卻又覺得他遠的那麼遙不可及。
“什麼事?”站在他身後,我壓抑着情緒問。
他回過身,掐滅了菸頭,將身體慢慢的向我靠近,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我強迫自己鎮定,不要被迷惑,不要被動搖。
“你是再給我帶綠帽子嗎?”
呵呵……我覺得好笑,其實如果他問我爲什麼會和喬楚飛認識,我或許還會解釋一下,但他竟然問我是不是再給他戴綠帽子,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很重視這個問題嗎?
“不可以嗎?”我挑眉,想起林美琪,我覺得他沒有資格這樣質問我。
“當然不可以。”他說的理所當然。
“難道只許州官放火,就不許百姓點燈了?”反脣相譏,他果然還是這麼霸道。
走到我面前,他什麼也不說敲了敲我的腦袋,我鬱悶的擡起頭質問:“爲什麼敲我?”
“看看你的腦袋是什麼材料做的。”他若有所思,接着雙眼複雜的盯着我,一字一句的反問:“我就算放火,也是往你這燒,你點燈呢?點哪兒去了?”
無限感慨,還是頭一回,我發現江銘晟也有說話這麼幽默的時候。
“你的那把火早在半途中被已經被洪水淹沒了。”我諷刺的看着他,他應該明白洪水指的是誰……
“淹沒了是嗎?”他突然擁我入懷,曖昧的低語:“很好,你現在成功的又點起了一把火。”
熟悉而又陌生的懷抱讓我心裡一時間有些迷亂,不斷的警告自己:“千萬不能淪陷,千萬不能動搖……
“放開我。”我試着掙扎了一下,卻被他禁錮的動彈不得。
“既然火是你點的,就得由你來撲滅。”他拉開車門將我塞了進去,一踩油門絕塵而去。
我到現在都沒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先是被一個莫名其妙的人挾持到這裡,現在又被一個對我若即若離的人挾持着離開……
想起他之前對我冷漠的態度,我覺得我受夠了。
江銘晟直接將車子開到了憶園,我指了指紅磚綠瓦的別墅,諷刺了句:“也許它已經不認識你了。”
用力推開他,我冷笑:“我認識的你,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憤怒的跳下車,蹬蹬地向內走,高跟鞋把地板踩的格外的響。
我上了樓,江銘晟也跟了上來,我怒視着他說:“你跟來做什麼?”
“你以爲呢?”他用力拉扯領帶,接着把身上精緻的西裝脫了扔地板上,一步步向我走來……
經過一夜,我並不認爲我和江銘晟之間就此冰釋前嫌,那些已經發生過的事,想要當作沒發生,就像是在身上狠狠的割一刀,卻還想不留傷痕一樣的不可能。
忙忙碌碌了一上午,中午吃了飯趁着午休,我趴在電腦前玩遊戲,幾個同事圍在一起開起了葷玩笑,對於他們的話題我從來都是隻聞其詳,不表已見。
“齊律師,你新交的女朋友上手了沒有?”趙小娟八婆一樣的開口。
“廢話,就我這儀表堂堂,玉樹臨風的外表能搞不定她?”
這都是什麼律師啊,語言下流思想齷齪,我無奈的嘆了口氣,慶幸自己出淤泥而不染。
不知這次又是誰八卦的開口,不過這問題聽在我耳裡,隱隱有些彆扭的感覺。
“那還用問,當然是現在的了,之前那個在一起久了早就沒感覺了,現在的你們是不知道,那嫵媚勁每次都讓我欲罷不能,恨不得死在她的身體裡都無怨無悔……”
我捂住了耳朵,被他們不堪入耳的聲音折磨的心煩意亂,即使捂着耳朵,還是蓋不住趙小娟的大嗓門——
“那你到底是愛她的人還是愛和她在一起的刺激啊?”
我慢慢的將手從耳邊移了下來,有時候男人的想法都是一致的,我想聽聽齊律師會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滾!!”趙小娟拿起凳子作勢要砸他,在一片鬨笑聲中,我拿出手機給江銘晟發了一條短信——
“是不是你愛的只是和我在一起的歡愛感覺?”這明明只是齊律師一個人的觀點,我卻敏感的認爲是天下所有男人的觀點。
等了整整一下午沒等到江銘晟的回覆,於是我堅信的認爲沉默某種意義上就是代表默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