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似玉有自己的打算。燕窩粥還在桌上,自己沒來得及收走,一查便知裡面有毒,想賴也賴不掉,不如直接說是廚房丫頭做的,是她在裡面投毒,自己也就摘出來了。
“來人,去請府醫過來。”陸相看了一眼尚在桌上的燕窩粥,蹙眉吩咐道。不管再怎麼不喜陸涵汐,但是人就死在眼前,不能裝作看不見,起碼得知道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等了片刻,府醫來了。查驗過燕窩粥之後,證實裡面確實有毒。
“大膽,竟然敢謀害相府小姐!”長公主勃然大怒。“去把做粥的丫頭帶過來,我要親自審問!”
誰料等了一會兒,去抓人的侍衛回稟,沒有找到人。
程似玉暗喜,真是天助我也。
“她一定是畏罪潛逃了!相爺,長公主,你們可一定要給涵汐一個交代啊!”程似玉哭的更起勁了。
“你放心,這事不會就這麼算了,我一定會抓到她,以慰涵汐在天之靈。”陸相說道。
“可憐的涵汐,你死了,我可怎麼辦……”得到陸相的保證,程似玉心知自己已經和這場毒殺撇清關係了,於是又開始上演母子情深的戲碼。
長公主不由得出言安慰:“人死不能復生……”
“誰說我死了?”長公主還沒說完,本來躺在地上已經“死了”的陸涵汐突然說了一句話。
“啊!”程似玉離她最近,聽到她說話,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指着她,雙眼瞪的像鈴鐺一樣:“你……你……”
長公主和陸相也是呆了。這陸涵汐怎麼回事?每次都說死了,結果每次又都活蹦亂跳的出現,難道真的見鬼了?
“女兒拜見爹,娘。”陸涵汐不緊不慢的從地上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向長公主和陸相行禮。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陸相氣沖沖的問陸涵汐。他怎麼覺得自己根本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爹爹稍安勿躁,聽我慢慢說與你聽。”陸涵汐示意陸相不要着急。
“今晚程姨娘突然帶着燕窩粥來看我,說
是給我補身子,我當然十分開心,不過……我接過粥來的時候,卻發現粥裡有毒。”陸涵汐指了一下桌上尚溫的燕窩粥。
“你怎知粥裡有毒?”長公主不解的問。
“那粥雖香氣四溢,但是其中卻夾雜着一點淡淡的腥氣,那是斷腸花獨有的腥氣。是以我知道有毒。”陸涵汐解釋道。
“斷腸花?”陸相驚訝的問,那是什麼東西?
“對,此物若是吃下去,一開始便會腹痛如絞,繼而渾身抽搐,最後斷腸而死。是極爲性烈的毒藥。”
陸涵汐不禁看了一眼癱在地上的程似玉,她既然狠心用如此陰毒的毒藥來對付自己,那自己也就不必再手下留情了。
“你又是如何得知那是斷腸花的?”陸相懷疑的看着陸涵汐。
“我曾讀過幾本醫術,略通一點醫術,所以識得。”
“你既知那是毒藥,那爲何還要喝?”長公主看了看桌上明顯喝過的粥,問道。
“粥爲母親所做,做女兒的不敢不喝。”陸涵汐說着,聲音低了下去,臉上露出難過的神情。
她這一句話就把自己孝女的形象表現的淋漓盡致,並且透露出自己的無奈心酸。這樣,到最後揭露程似玉的時候,也不會有人說她不孝,對親孃都這麼狠心。
“那你怎麼沒事?”陸相感覺自己越聽越迷糊。
“我既已知那是毒藥,又敢喝下去,自然是有解藥,”陸涵汐從衣袖中掏出一個綠色瓷瓶,遞給陸相看:“這是我平日閒來無事自己研製的一味解毒丸,尋常毒藥一般可解,今日也是靠它,我才得以保命。”
“原來如此。”
“姨娘,這點你沒有想到吧?”陸涵汐突然轉頭,衝着程似玉揚了揚手中的小瓷瓶,得意的說。
程似玉面色蒼白的盯着那個小瓷瓶,原來一切都敗在這上面。不,自己還沒有輸!還不能認輸!
程似玉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衝到陸涵汐面前,抓住陸涵汐的雙手,驚喜的說:“涵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真是老天保佑啊!”
陸涵汐卻並不買賬,直接甩開了她的手,“姨娘何必在這裡裝模作樣,這毒,不正是姨娘你親手下的嗎?”
“什麼?”陸相和長公主不可置信的看着程似玉。
“涵汐,你別開玩笑了,這毒怎麼會是我下的呢?”程似玉笑的有些勉強。
“難道這粥不是姨娘親手端給我的嗎?”陸涵汐偏着頭問程似玉。
“是我送的粥,可是毒不是我下的,是廚房的丫頭……”
未等程似玉說完,陸涵汐就打斷她,“可是,在我假裝毒發的時候,姨娘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程似玉一下子愣住了,她想起自己得意忘形時說的那些話,恨不得打自己幾巴掌。自己怎麼那麼輕易就說出來了,但眼下肯定不能承認。
“我哪有說什麼話?”程似玉抵死不認。
“那姨娘的意思是,毒不是你下的?”陸涵汐玩味地盯着她。
“當然不是我!我怎麼會下毒害死自己的親生女兒!”
程似玉心想,我只要死不認賬,看你能耐我何!
“爹孃也都這麼認爲嗎?”陸涵汐又轉頭問陸相和長公主。
“虎毒尚不食子,程姨娘應該不會做這種事。”長公主沉吟一下,說道,陸相也隨之點頭。
“那好,春香,把人帶上來。”陸涵汐對着門外喊道。
聽陸涵汐這麼說,大家都齊齊看向外面。
“小姐,就是她!”春香帶着一個穿着粗布衣裳的小丫頭進來。那丫頭一進來,二話不說就跪在地上,深深的低着頭,看不清臉。
“擡起頭來。”陸涵汐對那小丫頭說。
那小丫頭身體一直瑟瑟發抖,可見極爲害怕,聞言渾身一顫,不過還是慢慢把頭擡了起來。
一張清秀的小臉,一雙充滿靈氣的眼睛,就是臉上的慌亂之色,有點不協調。
看到她的臉,程似玉心裡“咯噔”一下,怎麼會是她?
“這又是在搞什麼?”陸相不滿的問,“不是查誰下的毒嗎?帶這麼個丫頭過來幹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