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不會辜負姨娘的一番心意。”陸涵汐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用勺子輕輕攪動了一下粥,粥香四溢,陸涵汐吹了吹熱氣,就要把粥送到嘴裡。卻在送到嘴邊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
程似玉本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陸涵汐的動作,見她停下不由得焦急萬分。難道,她發現了什麼?
“怎麼了?爲什麼不喝啊?”程似玉小心翼翼的問。
“我只是突然想到,姨娘煮這燕窩粥,想必費了不少心思,我怎好自己一個人喝呢?不如姨娘陪我一起喝吧!”陸涵汐一邊說着,一邊就做勢要招呼春香再去拿個碗過來。
“啊,不用了!”程似玉急忙擺手,心虛的拒絕,“這是專門做給你的,是我對你的一番心意,你自己喝就好。”
“既然如此,那就謝謝姨娘了!”陸涵汐也沒有再勉強程似玉,而是笑着道謝之後,又把粥送到嘴邊。
“不用客氣,這都是我應該做的。”程似玉嘴裡故作輕鬆的說着,但是放在桌下的手,已經緊緊的絞住了手帕。
眼看着陸涵汐把粥送到嘴裡,嚥下去,程似玉吊着的心才終於放下了。
“這粥香滑粘稠,脣齒留香,姨娘果然是費了不少心思。”陸涵汐喝了一口後,對程似玉讚揚道。不過,“心思”這兩個字卻是加重了語氣。
程似玉並沒有聽出來陸涵汐的話外之音,聞言也只是說:“你喜歡就好。”
陸涵汐放下燕窩粥,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然後在程似玉看不見的角度,在手帕的掩飾下迅速往嘴裡面塞了一個東西。
“姨娘,你看起來很開心?”陸涵汐做完這個動作之後,把手帕放下,又淺笑着問程似玉。
原來程似玉看到計劃成功,禁不住得意的笑了一下,卻被眼尖的陸涵汐看見了。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你原諒我了,高興而已……”程似玉在一瞬間的慌亂之後立刻鎮定下來,拿一開始送粥的理由來搪塞。
“這樣啊……”陸涵汐點頭表示
自己明白了,“對了,春香,今夜風大,你去看看屋外的海棠有沒有被風吹倒。”
陸涵汐好像突然纔想起來的樣子,邊說邊向春香使了一個眼色,手還在桌下暗暗的指了指那碗粥。
春香一開始聽到陸涵汐讓她出門看海棠的時候,還納悶,海棠她明明已經搬進屋裡來了啊,不過緊接着看到陸涵汐的小動作,春香立馬心領神會。
“是,小姐。”然後匆匆出門。
屋裡只剩陸涵汐和程似玉兩人,氣氛一時之間有些詭異。
“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你早點休息吧。”既然今晚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再呆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程似玉就想趕緊脫身。
陸涵汐當然不會這麼放她走,不然,這齣戲還怎麼唱下去。
“姨娘,你再陪我聊會兒天吧,我一個人挺無聊的。等會兒春香回來我讓她送你回去。”
“這……”程似玉有點爲難。
“怎麼,姨娘現在連陪我說說話都不肯嗎?”陸涵汐一副委屈的模樣,“剛剛姨娘還說,我們是親母女,你願意補償我,如今怎麼連這樣一個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滿足我……”
“不是……”程似玉急忙站起來否認。
程似玉在心底暗罵:這陸涵汐怎麼這般難纏?粥都已經喝了,她怎麼還像沒事人一樣……
就在程似玉這麼想的時候,卻聽見陸涵汐“啊”的一聲,突然從凳子上跌倒在地。
只見陸涵汐雙手捧腹,蜷縮着身子,臉色潮紅,眉頭緊皺,似是痛苦不堪。“好痛啊……啊……怎麼……怎麼回事?”陸涵汐疼得渾身抽搐。
而程似玉見狀不僅沒有去扶,反而原本緊張的表情也舒緩下來,微笑的看着陸涵汐。看樣子藥效已經發作了。
“呀,你這是怎麼了?”程似玉一揚眉,瞪大了眼睛,故作驚訝的用手捂住嘴,“怎麼躺到地上去了,快起來,不然會着涼的。”
程似玉嘴裡說着風涼話,可腳卻是一步也沒有動。
“爲什麼?難
道……那碗粥?”看着程似玉的惺惺作態,陸涵汐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
“看來你還不算太笨嘛!”既然陸涵汐已經發現了,程似玉也就不再隱瞞。
“難道你就不怕被發現嗎?這可是你親手熬的粥,親自過來送的。我若是死了,你也脫不了干係。”陸涵汐恨恨的盯着她道。
“你放心好了,這粥可不是我熬的,是我吩咐廚房丫頭做的,所以這粥裡的毒,自然也會被認爲是她放的,她纔是殺你的兇手。而我對這一切毫不知情,我只是來關心你而已,當然,你死了也就跟我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程似玉得意洋洋的說出她的計劃。
“你好卑鄙!”
“哼,這算什麼,當年你生下來的時候……”程似玉驚覺差點說了不該說的話,趕緊打住。
陸涵汐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句話,在心底慢慢回味。當年?當年發生了什麼……
“反正現在就你我二人,等你死了,還不是我說什麼就是什麼。我相信,相爺是不會爲一個死去的庶女懲罰我的。”
“你……”陸涵汐不甘的瞪着程似玉,似乎還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頭一歪,就沒有聲息了。
看着陸涵汐沒動靜了,程似玉剛想走過去,探探她的鼻息,確認陸涵汐是不是真的死了,卻忽然聽見外面有腳步聲走近,一時有些慌亂。
不過她馬上鎮定下來,一下子撲到陸涵汐身邊,抱着她的身子一邊搖晃一邊大聲叫喊:“涵汐,你怎麼了?你醒醒啊!涵汐……”
房門被“嘭”的一聲推開,程似玉擡眼望去,來人竟然是陸相和長公主。
“這是怎麼回事?”長公主看着屋裡的情景,臉色難看。
“我……我也不知道啊,”程似玉來不及想陸相和長公主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當務之急是先證明自己的清白。“今日我看涵汐氣色不怎麼好,就吩咐廚房丫頭做了一碗燕窩粥,想着給涵汐補補身子,誰知道……喝了之後,涵汐就……”說着,程似玉眼淚竟然撲簌撲簌的掉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