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見陸涵汐這麼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心裡着急,把話本從陸涵汐手裡抽了出來,說道:“您還有心思看話本子哪!”
陸涵汐無奈的嘆了口氣回道:“我知道你的意思,無非想讓我跟着忙活忙活去。可王爺也不是頭回出征了,一應事項自有專人料理,我這個摸不清頭緒的過去,不是幫忙,反倒添亂。”
玲瓏聞言肩膀一垮,拉着長音嘆道:“我的好王妃,你怎麼這麼死心眼兒啊!真是傻實在!”
春香恰巧端着盤梨子進門,聽玲瓏這長吁短嘆的,調侃道“那勞你這個機靈的受累,教教王妃唄!”說罷把盤子放到陸涵汐跟前,說道:“王妃您嚐嚐,剛打下來的梨子。”
陸涵汐撿了個梨子咬了一口,向春香笑道:“好甜。”
“王妃您真不聽勸!”玲瓏氣鼓鼓的說道。
“好!你說說我應該怎麼辦?”陸涵汐又咬了一口梨子,眼巴巴的看向玲瓏,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
春香在一旁嘻嘻的笑着捅了玲瓏一下,玲瓏朝春香“哼”了一聲,板着臉,一本正經的跟陸涵汐說道:“王妃,您不一定非要幫上什麼忙,就在王爺跟前兒轉兩圈兒,讓人知道您的心意就成。您瞧那個雲素不就整天騷眉狐眼的在王爺跟前轉悠麼,今兒送個點心明兒請教個學問的。”
“騷眉狐眼的轉悠?”陸涵汐搖了搖頭道:“你還是饒了我吧。”
玲瓏回道:“誰讓您學那狐狸精啦!咱是正經王妃用不着去獻媚。就噓寒問暖的多說點兒心疼王爺惦念王爺的漂亮話總行吧。”
陸涵汐眨了兩下眼,問道:“光動嘴皮子?那不是擺虛架子麼。”
玲瓏回道:“怎麼能說是虛架子呢?是虛是實,得看有用沒用。您去晃兩圈兒,王爺見了心情一好,把北羌人打的屁滾尿流,就是實在的。”
陸涵汐不禁“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來,說道:“按你這麼講,我去晃兩圈兒就成了大昭的大功臣了?軍
功上是不是還得給我記一筆啊?”
“您怎麼這麼油鹽不進吶!”玲瓏急的直跺腳,拽了拽春香的袖子,求道:“我說不動王妃,你來勸勸。”
春香挨近了陸涵汐一些,說道:“王爺這一出征,恐怕得小半年都沒法子跟王妃見面哪,而且北羌苦寒,王爺身邊也沒個知冷知熱的人跟着,您心裡就不惦念?”
陸涵汐不由想到了秦臻身上的蠱毒,邊境通信不便,若真有什麼意外……
見陸涵汐面上有些動容,春香得意的看向玲瓏,衝她使了個眼色。
玲瓏會意,又接着春香的話茬勸道:“再說,刀劍又沒長眼睛,也不會見了王爺就繞開,萬一……”
“呸呸呸!”陸涵汐忙打斷了玲瓏,有些責怪的說道:“亂說什麼呢!”
玲瓏跟春香對視了一眼,一齊期待的看着陸涵汐。陸涵汐把手中的半個梨子放回了果盤裡,有些悻悻的說道:“你們先下去吧,讓我自個兒好好想想。”
次日,大軍出征,秦臻一身鎧甲,右手牽着繮繩,左手拖着盔帽,頻頻朝大門內望着,像是在等什麼人一般。
雲素雙手抱着一個包袱朝大門口來。秦臻遠遠的瞧見一個身影,眼睛一亮,待看清是雲素後又黯淡了下去。
“王爺。”雲素走到秦臻近前,把那包袱朝他遞過去,滿是不捨的說道:“北地苦寒,雲素連夜爲您趕製了件棉衣,粗針大線的,還望王爺不要嫌棄。”
秦臻卻像沒看到雲素眼底的情意似的,回絕道:“軍需物品都已經齊全了,這衣裳你還是拿回去罷。”
雲素顰着眉咬了下嘴脣,帶了些哀切的問道:“王爺是嫌棄這衣裳,還是嫌棄做衣裳的人?”
秦臻耐着性子解釋道:“本王沒有嫌棄的意思。你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我拿了這棉衣,難免有私相授受之嫌。”
“雲素只想盡一份心意,不在乎那些流言。”雲素見秦臻還是沒有接受的意思,自
嘲似的輕笑了一聲,又擠出了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說道:“王爺不常說我是您至交的女兒麼?就當把這個當成家父的心意收下可好?”
秦臻見雲素把王將軍擡了出來,也不好再推拒,看了身後的蘇燁一眼,示意他接過包袱。
雲素把包袱交給蘇燁,眼睛卻一瞬不瞬的盯在秦臻身上,似有千言萬語要同他講一般。
一位副將上前,朝秦臻抱拳行了個禮,稟道:“秦王殿下,該出發了。”
秦臻點頭,又朝大門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戴上盔帽,翻身上馬。
而大門另一側,陸涵汐正躲在門後,撫着心口背靠在門扇旁。陸涵汐只覺得秦臻上馬前那一眼,像是穿透了大門直接望進了她心裡一樣,攪得她心裡酸酸澀澀的,一直酸到了鼻頭。
秦臻拍馬離開,忽地調轉馬頭又折回了王府,跳下馬直奔大門後側,一把將陸涵汐拉進了懷裡。
“你果然在這裡。”秦臻把陸涵汐整個揉進懷中,下巴抵着她的發頂,自言自語似的說道。
陸涵汐鼻子本就有些發酸,聽了秦臻的這句話直接不爭氣的掉了眼淚,啪嗒一聲打在秦臻的鐵甲上。
秦臻鬆開了陸涵汐,兩隻手捧着陸涵汐的臉頰擡起了她的臉,溫聲道:“怎麼還哭鼻子了?”說着用拇指去擦那眼淚。
陸涵汐吸了吸鼻子,紅着眼眶一字一頓的說道:“一定要平安回來。”
秦臻這些日子的煩悶被一掃而空,捏了捏陸涵汐的臉頰,鄭重的回道:“好,等着我。”
陸涵汐擡手覆上秦臻的手背,強擠出了一個笑容應道:“我等你。”
秦臻深深的看了陸涵汐一眼,跟要把陸涵汐的模樣刻進腦袋裡似的,半晌纔有些喑啞的開口:“我得走了,好好照顧自己。”說罷直接上馬離開,他真怕再多看陸涵汐一眼就沒心思去北羌了。
陸涵汐目送着秦臻漸漸遠去的背影,雲素則滿臉陰沉的看着陸涵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