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寧帝面部表情的盯着長公主,等她回話。長公主辨不清昭寧帝的喜怒,看向滿臉期待的陸瑟瑟,決定爲了女兒賭上一把。“小輩間互有好感,一時把持不住,雖於禮法有礙,但未必不能變成一段佳話……”
“長公主的意思是,想成全他們?”昭寧帝幽幽的反問。
“正是,求聖上賜婚。”長公主已經下定了決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父皇!”秦景辰忽然出聲,“兒臣與陸瑟瑟並不私情,此次也是中了他人暗算,被下了藥才做下錯事。望父皇明察!”
說罷又是三個響頭,在起身時,額頭上已經隱隱見了血絲。
長公主與陸瑟瑟都沒料到秦景辰會這般強硬的反對,昭寧帝的臉色也陰沉了幾分。賬內剛顯得有些緩和了的氣氛一時間又壓抑了起來。
正在這安靜的連呼吸心跳都能聽到一清二楚的時候,秦臻忽然挑開大帳了簾子徑直創了進來。
“你沒事吧?”秦臻彷彿沒看到賬內的一衆人似的,兩步衝到陸涵汐身前,扳過她的肩,緊張的問。
“我沒事。”陸涵汐輕聲答道,向秦臻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看向昭寧帝那邊。
秦臻這才後知後覺的拜見行禮。昭寧帝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讓秦臻起身,他現在也沒心思爲着禮數的事跟秦臻爭辯,眼前這樁公案就夠讓他心煩的了。
起身後,秦臻走到陸涵汐身後站定。寧江郡主的眼神在兩人之間轉了幾轉,意味深長的在陸涵汐耳邊說:“真是伉儷情深啊,秦王真是一刻都離不得你呢!”
“亂說!”陸涵汐被寧江郡主調侃的臉頰有些發燙,又羞又窘的錘了她一下,急急否認。
秦臻本就是習武之人,寧江自以爲隱秘的耳語也沒逃過他的耳朵。看着陸涵汐被這一句話都得紅彤彤的笑臉,秦臻暗自歡喜的緊,想着要讓這個寧江郡主沒事多陪陪陸涵汐。
這邊的小插曲並沒有被昭寧帝注意到,他的心思全這個跪在跟前的秦景辰身上。若有所思的看着秦景辰額頭上滲
出血絲的紅腫,昭寧帝的拇指在那扶手上摩挲了兩下,半晌纔開口:“既然沒有私情,夜這般深了,陸瑟瑟怎麼會在你帳中?”
秦景辰正看着陸涵汐跟秦臻親暱的互動,眼底翻涌着恨意、不甘與妒忌。聽到昭寧帝的問話,面上立時換上了一派坦蕩的神情。朗聲答道:“兒臣不知。兒臣回賬後便覺得身上不妥,神志渙散,似是中了藥。待醒來時便看到陸瑟瑟衣衫不整的躺在兒臣身邊。”
昭寧帝聞言看向陸瑟瑟,問道:“你是怎麼到的景辰帳中的?”
見陸瑟瑟神情慌亂的又求救似的看向長公主,昭寧帝的語氣裡多了些不悅:“你也不想欺君吧?老實回答。”
陸瑟瑟忐忑的挫折一腳,低着頭支支吾吾了半晌,才喏喏的答道:“我本是跟在庶姐陸涵汐身後的,見她進了一個帳篷,不想正是三皇子殿下的營帳。”
“陸涵汐?”昭寧帝略偏了偏頭看向側後方,“秦王妃,你怎麼講?”
寧江郡主在陸瑟瑟倒打一耙把事情推到陸涵汐身上的時候,就一下唄激起了火氣,氣沖沖的不顧昭寧帝在場也要上前跟陸瑟瑟理論。陸涵汐見寧江郡主又要莽撞,連忙拉住她,自己順勢走到昭寧帝前方,盈盈下拜。從寧江之前在皇后跟前爲陸涵汐出頭就看的出,她是個耿直沒心機的性子。但昭寧帝比不得皇后,若真惹得龍顏大怒就不值當的了。
陸涵汐不緊不慢的行禮,直起身開口:“聖上明察,小女並沒有去過三皇子的營帳,更妄論引着陸瑟瑟去陷害三皇子了。”
“你撒謊!”陸瑟瑟見陸涵汐否認,慌亂的連儀態都顧不得了,拉住陸涵汐的衣袖質問道:“那你說,你今晚去哪裡了?有誰能給你作證嗎?”
陸瑟瑟這一招雖然不體面,但剛好戳中了陸涵汐的軟肋。把衣袖從陸瑟瑟手裡掙出來,陸涵汐沉默着看向昭寧帝。
昭寧帝幾不可見的顰了下眉,略沉吟了片刻,語氣裡分不出喜怒的問道:“秦王妃,可方便交代今晚的行蹤?”
陸涵汐依舊保持
着脊背筆直的姿勢,回到:“清者自清,涵汐找不到人證。”
陸瑟瑟聞言,以爲終於找到了陸涵汐的把柄,急急接道:“就是你陷害的我和三皇子殿下。陸涵汐你真是惡毒!就因爲平日跟我有些不合,就設計下這樣陰險的毒計!”
“瑟瑟!”長公主見陸瑟瑟這般失態,怕影響了她在昭寧帝心裡的印象,耽誤了賜婚的事,出言制止:“沒有憑證,莫要胡亂指控。”
可惜陸瑟瑟完全沒意識到長公主的苦心:“若不是她陸涵汐搗的鬼,她倒是找個人來作證啊?!”
“本王可以作證!”秦臻忽然開口,冷冷的看了陸瑟瑟一眼,邁步挨着陸涵汐跪下,說道:“臣可以爲王妃作證。本想着今夜月色不錯,涵汐又跟寧江郡主交好,便約好同到寧江郡主處賞月。臣中途因有些急務處理便先行離開,返回後才知兩人剛離開不久,便來此處尋人了。”
寧江郡主也趕忙附和道:“秦王所言句句屬實,寧江也可作證。”
昭寧帝打量了陸涵汐三人片刻,輕吐了一口氣說道:“倒是都能對的上,姑且信你們了。都起吧。”
話音未落,秦臻就已經起身,小心了扶起了陸涵汐。惹得寧江又笑的意味深長的輕拍了陸涵汐兩下打趣。
秦景辰見陸涵汐就這樣被輕鬆放過,心底不忿,連那副坦蕩都有些維持不住了,急切的說:“父皇!兒臣……”
“罷了!”昭寧帝淡淡的打斷了秦景辰的話,又看了長公主一眼,說道:“無論是否有私情在先,既然已成事實,便挑個日子把喜事辦了吧。”
長公主第一個反應過來,感激的扣頭謝恩道:“謝陛下!”
昭寧帝起身,擡了擡手有些無奈的說:“起吧,回去好好備嫁。”頓了頓又補充道“也好好學學禮數!”
說罷直接出了帳。
陸瑟瑟待昭寧帝離開後才意識到她真的如願,要嫁給秦景辰了。滿懷欣喜與愛慕的看向秦景辰,卻在對上那滿是陰狠的目光後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