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我這麼做都是迫不得已……父皇正當盛年，他根本不想這麼早放權給我。可是他的統治手段已經不適應如今天下的形勢。我主張仁政興國，他卻一心想發兵北燕。他不知道百姓有多麼恐懼戰亂，朝官有多少主和不主戰……我只有獲得支持，提前登基，百姓纔有好日子過……”
玄烈看着千夜麻木得像一根木頭，他越來越驚怕。
他輕輕晃着她的手，認真地說着自己冠冕堂皇的理由，只希望她能理解他的苦衷。帝王之道，難道她會不懂？
千夜聽到這裡，忽然一笑。
她擡眸，目光中盡是嘲諷：“我父親恰恰是主戰派，包括上官淵、龔丞相、柳丞相和沈梅清，都是主戰派。所以琴瑟授意馨妃，將他們和他們的女兒一個個除掉！這，就是你的‘迫不得已’嗎！”
她往前跨了一步，逼視着玄烈，直看得他心驚膽戰。
“你監國臨朝整三年，馨妃便禍亂後宮了三年，你縱容奸妃，用媚藥殘害自己的父皇，屠戮後宮妃嬪，殺害參選秀女，是‘迫不得已’嗎！”
“爲了穩固你的儲君之位，你針對璟臨，指使人刺殺他、令他身中劇毒，險些喪命……如今又指使範易綜陷害他結黨，這也是‘迫不得已’嗎！”
玄烈被千夜罵得忍不住退了一步，他不知道如何辯解才能讓千夜原諒。
“你要讓我原諒你，除非殺了琴瑟，把我失去的一切還給我！”
千夜冷冷說着，手已經扣在腰間的玉環上。
“你……”玄烈聽了，又驚又喜：“是不是隻要我殺了琴瑟，你便原諒我？”
千夜愣住，只以爲自己聽錯了。
玄烈如今和琴瑟已經是夫妻，還有了孩子，難道爲了千夜的一句原諒，他竟然狠心可以殺死自己的妻兒？
“南宮玄烈……”千夜看着玄烈，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苦澀無比。
“果然是我愚蠢，原來你真的如此冷血！可你未免也想得太容易了，我失去的一切，就是我父親、死去
的兄弟和朋友！你能讓他們死而復生嗎！”
說着，她猛然抽出腰間的鎖鏈，橫在身前：“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要你和琴瑟償命！”
“千夜！”
玄烈驚呼一聲，閃身躲避。
千夜鎖鏈如電，呼嘯而來。
牢房裡空間狹窄，難以施展，玄烈左閃右避，身後的牆壁都被鎖鏈打出一個個窟窿，石屑紛飛。
他知道這鎖鏈是吹毛可斷的利器，不敢大意，當即拔出劍來，全力應對。
千夜恨紅了眼，對琴瑟的恨也都一股腦發泄在玄烈身上。
她揮舞着鎖鏈，招招都直取玄烈要害，可是心想着琴瑟那賤婢還在外面，若是她殺了玄烈，卻讓琴瑟有機會逃走，要再找到她豈不是難比登天！
她心裡這麼一亂，玄烈竟尋到了她招數的破綻，一劍收不住，刺入了她的肩膀。
肩膀劇痛之下，她悶哼一聲，迅速往後一退。
可是這牢房又有多大，她一退就跌倒在了那張石牀上。
玄烈收回劍，見千夜一手捂着肩膀，無法再攻擊他，心痛地奔過去，將她抱緊。
“千夜，怪我不小心……我馬上帶你出去……”
“滾開！”千夜狠狠踹開玄烈：“你別碰我！噁心！”
玄烈被踹得趔趄後退了兩步，站在原地，心裡大痛。
他初見她的時候，她無意間在臺階上要摔倒，他便扶住了她，那一瞬，他就被她深深迷住，再也無法忘懷。
後來他們也曾並肩緊挨着坐在鞦韆上賞那秋天的紅楓，他也曾拉着她的手，折花給她戴。
中秋家宴的時候，她親手替他剝蟹殼，將蟹肉剔出來，把他的盤子盛滿……
那一幕幕都是他此生最心動的情景，可是她如今卻連他扶她抱她都覺得噁心了嗎？
他慘然一笑：“噁心？當初是誰用一副受寵若驚、欲拒還迎的姿態來勾引我、利用我救紅蕊的！又是誰，勾引了我，又去和我父皇遊園賞燈猜燈謎？千夜，璟臨幫你進
宮的目的，難道不是讓你媚惑父皇，離間我們父子的關係嗎？”
他忽然走上前，不顧千夜的肩頭鮮血直流，瘋了一樣將她按在牀上：
“爲了他，你連這種事情都肯做，卻連我碰你一下，你都覺得噁心？憑什麼！難道我比南宮璟臨那個混世浪蕩子還不如嗎！”
千夜受傷不輕，卻還猛地被玄烈壓在石頭牀上，傷口裂開，更是痛不欲生。
她忍不住悶悶哼了一聲，咬牙道：“你不要血口噴人！你喜歡我也好，皇上喜歡我也好，這些都不是我所願……可是璟臨……他哪怕在世人眼中再怎麼不爭氣，胡作非爲，荒唐怪戾，可在我心裡，他都是最好的！”
“你！”玄烈聽見這句話，徹徹底底被激怒了。
他的臉色越來越猙獰可怕，咬着牙，牙齒慘白。
“好……好……我對你的好，你竟唾棄至此……我既得不到你的心，也絕不會讓他得到你！”
“嗤啦”一聲，玄烈一把撕開了千夜的衣服，趁她虛弱，再次將手銬將她的手死死鎖住。
“玄烈！放開我！”
千夜一手緊緊抓着鎖鏈，可是玄烈的力氣比她大得多，她被死死壓制住，半分無法反抗。
“千夜，對不起……我愛你……”
玄烈悲聲說道，滾燙的淚水，在他俯首在她頸邊的時候，纔敢落下。
他肆意地吻着她的臉、她的脖頸、她那滑如凝脂的肩。
她那一雙紅豔嬌嫩的脣，猶如她身前柔滑溫熱的鵝黃色肚兜上繡着的雨中櫻桃。
他呼吸都變得顫抖，再也剋制不了自己的慾念，狠狠吻住了她的脣……
千夜拼命掙扎着，卻絲毫無法將玄烈推開，她死死咬着牙關，可是卻阻止不了他撩開她底裙的手……
她用力地擡起手，握住了頭上的那根荊釵，用盡全力刺向玄烈的咽喉！
“啪”地一聲，玄烈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怒視着她：“你要殺我？千夜……你真的從來也沒有半點喜歡過我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