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無召便進殿的獨孤懿安,皇上不僅沒有責怪,反而是有些眼前的情景所震驚。
獨孤懿安穿着一身黑色的武將服,頭髮也都束了起來,由於最近整個人都清瘦了不少,就顯得格外的讓人不敢靠近,有種威嚴肅穆的感覺。
獨孤懿安一步步莊重的走到了皇上的面前,奉上了手中的奏摺,然後跪了下來:“罪臣獨孤懿安請戰,特此獻上軍令狀,若是此次出征不能夠大獲全勝的話,獨孤懿安願意以死謝罪!”
自古以來軍令狀都是十分兵家所非常重視的事情,如果不籤就算是敗了也就是被革職查辦而已,不會有什麼殺身之禍,但是若是簽了這個軍令狀,那就是下了死命令,不管皇上是什麼樣的想法,沒有打勝仗回來,這個人就必須得死。
獨孤春林也是沒有想到獨孤懿安會下這麼大的決心,自己只是讓她懇求懇求皇上,卻沒有讓她用如此偏激的方法。
而獨孤懿安的確是心定議決,自己在這潁都也沒有什麼可以惦記的了,如果真的不能夠得勝而歸,那就戰死沙場也是不錯的選擇,至少有些事情自己就不用面對了。
“獨孤懿安你好大的膽子啊,朕沒有讓你進來,你就敢擅自的闖進來,你這又是幹嘛?要威逼利誘朕嗎?”
爲了自己的威嚴皇上必須如此說,但是心裡卻已經被獨孤懿安的行爲給感動了,一個將領能夠爲了國家做到如此的地步,的確是讓人欽佩,而皇上最爲這個國家的主人,自然是希望越來越多這樣的人存在。
獨孤懿安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回道:“罪臣沒有這個意思,罪臣只是想要爲周朝盡一份自己的力量,並不是要威脅皇上,給皇上壓力,還望皇上可以明察!”
這個時候獨孤春林不好說什麼,但是身邊的幾個大臣都站出來說話。
“皇上老臣認爲獨孤懿安的確是現在最好的人選,少將軍出征的經驗豐富,而且在打的仗中多數也都是勝仗多一些,所以由少將軍出征一定會手到擒來的。”
“是啊,臣也覺得如此,獨孤少將軍是個難得一見的人才,若是真的不能夠帶兵那真的是荒廢了一身的好本領了,皇上不要爲了兒女之事了壞了國家的大計啊!”
幾個大臣都紛紛的跪在了皇上的面前,雖說不是在逼迫皇上,但是那氣勢的確是有些讓皇上感覺到壓抑。
“你們幾個真的是好大的膽子,你以爲你們這麼說朕就會妥協嗎?朕既然已經下了罷官的旨意會怎麼會出爾反爾的輕易收回,這事情要是讓外人知道了要怎麼看朕!不行!”
雖然皇上還在嘴硬,但其實心裡已經有了裁決。淑柔公主的事情原本就是後宮的事,自己當初處罰獨孤懿安也是爲了給淑柔公主出氣而已,再加上的確是沒有什麼戰事,罷免了就罷免了,也算不上是什麼損失,但是現在不同了,是真的到了緊急的時候了,再不啓用獨孤懿安就真的要出事了。
獨孤懿安知道皇上的意思是要給自己找個臺階下,腦子一轉便也想到了一個好主意:“皇上不用擔心,懿安並不想官復原職,待到打了勝仗回來,獨孤懿安就還是如今的罪臣身份,但是如果我若是死在了站場,便對皇上也沒有多大的損失,皇上意下如何?”
獨孤
春林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自己的目的就是讓獨孤懿安官復原職,如今這個丫頭再說什麼胡話,她這不是白白出去勞碌了一圈,卻沒有得到一點的好處嗎?
獨孤春林想要給懿安使眼色,但是獨孤懿安一顆心的都在皇上的身上。
既然獨孤懿安都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程度上了,對皇上來說怎麼都是一件便宜事,都已經言說於此若還是再不答應的話,那就真的是昏君了。
“好,獨孤懿安,你還算是個有魄力的,那朕就把這個將軍之位暫時歸還與你,但是正如你所言,若是你真的敗了,就提頭來見吧!”皇上終於算是答應了下來。
獨孤懿安心裡一塊大石頭落了地,但是獨孤懿安也知道與此同時自己也背上了生死的包袱。
獨孤懿安俯首深深的一拜:“臣獨孤懿安謝主隆恩,懿安一定會傾盡全力,保我大周風調雨順!”
“好,既然軍情緊急,那你也無需多做停留和猶豫了,今天晚上就連夜帶兵出城去吧!”皇上諭旨已下,獨孤懿安就便要趕緊離潁都上路了。
“微臣遵旨!”獨孤懿安軍令在身,不好耽誤,與自己阿瑪出了大殿,便準備簡單的回府收拾一些東西去也圖了。
“懿安,你還真是衝動啊,你簽署軍令狀的事情怎麼也不和爲父商量一下,如果真的敗了,那你……”獨孤春林雖然相信自己的女兒有打勝仗的勢力,但是畢竟是戰場誰勝誰負誰都說不準,沒有到偃旗息鼓的那一天,那就誰都還有勝利的可能。
獨孤懿安目視前方,有些看淡生死的說道:“那我也算是因公殉職了,也沒有給獨孤家丟臉,爹,你放心吧,我是您一手栽培的,這你自己還不放心嗎?我不會輸的,而且若是我真的打了敗仗,就算是沒有軍令狀,我也是活不成的不是嗎?”
獨孤懿安的這番話雖然有些冷漠,但是卻句句屬實,獨孤春林比任何人都清楚戰場是個什麼樣的地方,除了生就是死,從來就沒有中間的選項。
“哎,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阿瑪就只有支持你這一條路了!我們趕緊回去吧,天亮之前你們就啓程吧。”
獨孤夫女回到了將軍府,一家老小開始爲獨孤懿安的出征做準備工作,自然洛竹也是不可或缺的。
“小姐又可以叫你做少將軍了,還真的是有些興奮,不過洛竹更多的是擔心。聽說這次的戰事很是激烈的,不知道小姐此去有沒有危險,還好我也可以跟着去,到時候再加上哥哥,我們三個人又可以在戰場上叱吒風雲了!”
洛竹這番很是開心的樣子,其實大半也都是裝出來的,哪有沒有危險的戰場,只是有不好好打仗的逃兵而已,其實洛竹倒是很喜歡獨孤懿安閒賦在家的時候,就像是一個真正的大家閨秀,每日只要看看書做作畫就可以了,但是獨孤懿安生來就與衆不同,自然也不可能長久的做這些事。
“洛竹,你跟我了這麼久,我還是第一次聽你說要去戰場了還這麼高興的,我不是聽錯了吧,對了,我都許久都沒見過洛祁了,他最近都在忙些什麼,你和他還有什麼聯繫的嗎?”獨孤懿安的仔細的回想起來。除了洛竹成婚的時候見過一面,還真的很久不見洛祁了。
洛竹一邊收拾着自己的
行禮一邊說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哥哥都在忙些什麼,這麼久了我也只見過他一面而已,但是我覺得他有些怪怪的,但是又說不上來哪裡怪,感覺像是有什麼秘密一樣,算了,我哥哥向來都是如此的,不用管他,他若是想要出現的時候就自然會出現,他要是想要去做什麼也都不會告訴我們,反正我們很快就要見面了啊!”
雖然洛竹這麼說了,但是獨孤懿安的心裡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洛祁從來都不會如此的,有什麼事情都會和自己商議,現在真的是搞不懂了。
“好吧,希望如此,一會兒去和大軍回合的時候就見到了,洛竹你多帶些衣服,這一次打下來也不知道要過多長時間了,這個天氣轉眼就涼了,若是着涼了不好辦了。”
“恩,我已經做好了準備了,小姐您收拾好了嗎?若是沒有什麼了,咱們就走吧,不好讓大軍等我們!”洛竹攬過了獨孤懿安的包袱兩個人便要出門去了。
臨出門前獨孤懿安回頭望了一眼,看見了在架子上的劍盒,停住了腳步。
“等一下洛竹!”獨孤懿安走到了劍盒的面前,把李瑄睿送給自己的桃花劍給取了出來,身上一直帶着的都是那把匕首,如今也到了這桃花劍一展身手的時候了。
看着這劍,獨孤懿安不由得想起了李瑄睿,李瑄睿都已經去了山上許久了吧?也不知道回來了沒有,走之前也來不及和自己的這個好兄弟告別了。奇怪的是,獨孤懿安此時的腦子中就只有李瑄睿一個人。
拿上了劍,獨孤懿安和家裡的人一一拜別,離開了將軍府,這次在家時間長,自然走的時候就更加的困難,老夫人因爲獨孤懿安要離開,差點沒有哭暈在大堂之中,而獨孤懿安也是一直哭着走出了家門,前往大軍已經行進的地方。
黎明一點點的來臨,獨孤懿安重掌帥印,並要帶兵出征的消息就在潁都城傳開了,太子府也是鬧翻了天,萬萬沒有想到一個被罷免了官職的獨孤懿安還能夠重新上戰場。
李瑄琰同樣一早醒來就知道了這個消息,第一個反映不是獨孤懿安要帶兵,而是自己想要用的機會被獨孤懿安給搶先了,趕緊找太子去想辦法,但是太子也表示這件事讓獨孤懿安去平叛確實是合情合理,沒有什麼好說的,李瑄琰的心中懊惱不已,早知道自己就不應該先找太子商量,也不應該等那麼久,否則現在被掛帥的人就是自己了。
從太子處離開,李瑄琰卻也沒有想過去看看獨孤懿安,沒有想過或許現在去追還能夠再見上一面,李瑄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計劃被破壞的失落之中。
而於此相反的李瑄睿,得知了獨孤懿安要帶兵打仗的消息,匆忙的收拾了幾件衣服就準備要去追獨孤懿安,原本李瑄睿是不打算跟着去的,但是聽說了獨孤懿安立下了軍令狀,便一條心橫了下來,要去找獨孤懿安,跟着獨孤懿安一起出徵。
“小王爺您這是做什麼啊,您收拾東西又要去哪裡?”平安勸都勸不住,李瑄睿就是什麼都聽不進去的毅然決然的要走。
“平安我走了之後你就給我去寒山寺呆着,就說我還在寒山寺修行,不管怎麼樣都不能夠暴露我的行蹤知道嗎?我的命就在你的手裡了!”李瑄睿將撒謊的重任委派給了平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