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管獨孤懿安肚子的孩子是不是自己,終究女人生孩子是九死一生的,李瑄琰可不想讓獨孤懿安發生什麼事情。
而且最爲重要的就是,如果真的有保大還是保小的意外情況,李瑄琰自然是要在這個時候就除掉那個一直礙事的孩子。
“這不是老夫人嗎?下這麼大雨,而且又是晚上,老夫人怎麼進宮了。”對於老夫人的突然出現,李瑄琰不免覺得有些奇怪,宮中那麼多太醫,怎麼還要偏偏麻煩老夫人。
老夫人下意識的把手中的食盒往後面挪了挪,表情不免有些微微的變化。
“皇上吉祥,懿安早就和我說了,她畢竟不好意思讓別人接生,怎麼說都是以那樣的身份過了這麼多年,如今生孩子這般事情,她終歸是拉不下臉,所以她囑咐我,若是要臨產了,一定讓我去接生,這不一聽到這個消息,我就連夜趕來了!”
老夫人努力的沉住氣的解釋着,理由聽上去毫無破綻,但是李瑄琰卻對那個極大的食盒產生了疑惑。
“原來如此,不過,這接生的東西應該是早就給夫人準備好了吧?這帶着的?”李瑄琰指着食盒,果然是詢問了起來。
老夫人忍不住心跳加速,佯裝鎮定的趕緊回道:“哦,這個是我給懿安準備的雞湯還有些參片之類的,這女人剛剛生了孩子,要好好的補一補,我想着進攻一趟也不容易,就給她帶來了,皇上您若是不放心,可以檢查一下的!”
幸好給孩子喝了安神的藥,沉沉的睡了過去,否則李瑄琰這般端詳,一定會發現破綻的。
“啊,好痛啊!”獨孤懿安在房間中大喊了起來,聽着聲音十分的痛苦。
李瑄琰的目光終於被轉移了開,聽着聲音怕還是讓老夫人趕緊進去吧。
“老夫人您看您說的,懿安是您的女兒,您又怎麼會害她呢,是朕多慮了,您趕緊進去吧,這懿安疼的厲害呢!要不,朕還是把太醫宣來吧!”
李瑄琰依舊有些不依不饒。
如果此時拒絕李瑄琰的提議,一定會引來更深的質疑,老夫人靈機一動:“那是自然,不過若是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就讓太醫先在外面等着吧,若是一旦有什麼意外,再讓人進來也不遲啊!”
如此一方面打消了李瑄琰的懷疑,一方面也可以確保獨孤懿安的安全。
李瑄琰點了頭,老夫人不敢再多做停留的直接進入房間,幾個侍女正在給獨孤懿安擦汗,老夫人慢慢的把食盒給放了下來,讓自己的侍女給懿安接生,把房間裡的其他人都給支了出去。
老夫人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了懿安的身邊,抓住獨孤懿安的手說道:“安兒不要怕,額娘來了,你放心,所有事情都已經準備好,你只要安心的把孩子生下來就好!”
有了老婦人的這句話,獨孤懿安纔敢開始用力,外面電閃雷鳴,大雨越下越大,獨孤懿安在房間中哀嚎着,孩子也是倔強的很,已經摺騰了好幾個時辰就是不出來。
“懿安,用力,再有一點點孩子就出來了,你再用力啊!”老夫人急的滿頭大汗,如果獨孤懿安真的難產,別說是孩子了,就連大人都保不住!
李瑄琰聽着獨孤懿安痛苦的聲音,在產房外不停的踱步,當然他擔心的不過就是獨孤懿安而已。
“老夫人,要不還是讓太醫進去看看吧!”李瑄琰還是放心不下,已經生了這麼久,如果是老夫人在裡面,在危急時刻必然是聽獨孤懿安的,保住小的不要大的,這可是萬萬不可以的。
太醫們躍躍欲試,這獨孤貴妃是皇上的心頭肉誰都知道,能夠救獨孤貴妃一命,那可是升官發財的好機會,但是一絲意識尚存的獨孤懿安沒有給這些人任何機會。
“不……不用……不要讓人進來!”微弱的聲音傳入了李瑄琰的耳朵。
不行,不能聽獨孤懿安的,如果再有半個時辰還生不下來的話,要趕緊讓太醫進去了!
“啊!”獨孤懿安大叫着,身上所有的力氣都已經被用了出來,已經見了紅,可是孩子還是沒有出頭。
“哎呀,這孩子你就不要爲難你額娘了,你額娘已經夠難的了!”老夫人心急如焚,恨不得替獨孤懿安用力。
獨孤懿安滿身的汗水,揪心的疼痛讓獨孤懿安的意識從清醒開始變的有些模糊。
“瑄睿,瑄睿,你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我們的孩子一定要!”獨孤懿安手裡攥着當初李瑄睿給自己的玉珏,拼命的用着自己身上最後一絲力氣。
“哇哇哇!”一個嬰兒呱呱墜地,獨孤懿安終於生下了孩子。
“額娘,快,給我看看,男孩還是女孩!”此時的心情不是一般的複雜,既擔心又害怕,既期待又恐懼。
老夫人抱着小小的孩子,滿臉慈愛的抱到了獨孤懿安的面前。
“你看,眉清目秀的,想極了……”意識到門外還有人聽着,老夫人當即閉上了嘴。
獨孤懿安看着那個李瑄睿留給自己最後的禮物,滿是汗水的臉頰露出了許久不見的笑容,但是看了看孩子的身體,獨孤懿安的心裡一涼。
老夫人也頗感遺憾:“怎麼辦?是個男孩,你真的要把他送走嗎?”老夫人是位額娘,自然清楚獨孤懿安此時心裡的感受,畢竟是自己用了這麼大的力氣生下來的,而且這個孩子的意義又是這般的不同,老夫人知道獨孤懿安會有多麼不捨得。
伸出了自己的微微顫抖的雙手,獨孤懿安留着淚,把手中的玉珏放在了孩子的身上,摸着孩子柔嫩的小臉,獨孤懿安的心都碎成了兩半。
“送走,他不屬於皇宮,額娘,你一定要替我照顧好他,如果我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見到他了,您要保他安穩的長大,求您了。”
獨孤懿安費力的抱過了孩子,恨不得把這個小小的人兒揉進自己的身體。
“孩兒啊,不是娘不愛你,是娘太愛你了,才只能出此下策,你不要怪娘,娘都是爲了你好,你一定要好
好的長大,將來做一個和你阿瑪一樣正直的人!”
老夫人感同身受着自己女兒的苦楚,但是也更清楚外面一直在等着消息的李瑄琰。
“好了,安兒,不能耽誤了,快把藥給孩子吃了,我馬上就帶出去,多耽誤一會都太危險了!”老夫人把那個女孩從食盒中抱了出來,用力的拍了拍孩子,女孩清醒了過來。
老夫人要把孩子從獨孤懿安的懷中抱走,而獨孤懿安動了惻隱之心。
“不,額娘,你再讓我看看孩子,他還這麼小,就沒有了阿瑪,就連額娘都不能在身邊,您讓我再抱抱!”獨孤懿安一個用力趴在了牀上,險些從穿上摔了下去。
孩子已經被裝進了食盒之中,老夫人讓人趕緊把女娃娃抱出去給皇上看,自己扶起的獨孤懿安安慰道:“安兒,忍一忍,爲了孩子你也要忍住!照顧好這個女娃娃,也不枉你生下了這個男娃,你放心,額娘會給他找個安全的地方,時間不早了,我要趁着天黑趕緊出宮,再晚就要被發現了!”
“叫憶瑞,孩子叫憶瑞……”再也沒有機會抱一抱自己的孩子,老夫人帶着食盒走了出去。
“恭喜陛下,喜得公主,這貴妃娘娘已經無虞,可以讓太醫進去開些調理的房子了,天色已晚,老婦就先出宮了。”
大概是得了一個公主的原因,李瑄琰並只顧着看那個孩子,並沒有多注意老夫人,大手一揮就讓老夫人走了。
老夫人一刻都不敢耽誤,趕緊出了宮,而出宮之後並沒有直接回將軍府,而是出了城,將獨孤懿安的孩子安排在了潁都城外一個山林之中的雅筑之中。
果然不出獨孤懿安所料,因爲這個公主的出生,李瑄琰並沒有表現的太過不開心,反而對這個公主十分的好,當即就給這個公主賜名爲華歆公主,也算會在討獨孤懿安的開心。
太醫診了脈,李瑄琰也看夠了孩子,坤羽宮中終於安靜了下來,獨孤懿安看着襁褓中孩子,和自己的兒子一樣可愛,只是她不是自己的親生骨肉。
“孩子,你放心,我會對你好的,你救了我兒子的性命,我也會把你當成親生孩子般疼愛的。”儘管如此,活生生的骨肉分離,還是讓獨孤懿安在坐月子的時候就每日啜泣不已,終究是把那一雙眼睛給哭壞了。
爲了以防萬一,老夫人再也沒有進過宮,也沒有再和任何人提起孩子的事情,只是自己身邊的那個老侍女不見了,老夫人以自己的陪嫁侍女年歲大了爲由,讓她告老還鄉,而實際上,老夫人是不放心任何人照顧自己的這個外孫,便只能安排自己身邊的人。
而因爲獨孤懿安產下了公主,也讓朝中的人放下了心,這貴妃生下皇子,皇后之位必定成爲囊中之物,可是現在這個小公主一降生,所有人的心都放了下來,唯一痛苦的就只有獨孤懿安而已。
孩子漸漸長大,獨孤懿安也出了月子,李瑄琰封了獨孤懿安皇貴妃,可是懿安想要的也只是自己的兒子億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