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彤到達“一帆”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三十七分了。還沒進餐廳，蘇彤就透過窗玻璃看到了手支着額頭坐在角落裡的芮青，而那個叫江越的男孩子就坐在她身邊。
一看到蘇彤，江越立刻站起身朝她走過來，並低聲對她說：“我一直勸她等酒醒了再走才把她留到現在。”
蘇彤沒有說話，只看了他一眼，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徑直越過他朝芮青走去。芮青的臉依然很紅，眼睛閉着。
“芮青。”蘇彤推了推芮青的肩膀。
芮青睜開了眼睛，“蘇彤？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碰巧路過這兒，看見你就進來了。”
“你怎麼會路過這兒？正平呢？”
“他在外面車裡等着呢，你喝酒了？”
“嗯，喝了一點，不過我沒事，我正準備回家。”
“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我可以自己走。”
“我都到這兒了，你就別跟我客氣了，走吧。”
“好吧。”
芮青沒有再爭辯，就像個聽話的孩子，她有些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蘇彤攬住芮青的肩膀，朝門口走去。
“請讓我一起去。”
背後傳來了一個急迫的聲音，蘇彤轉過頭去，看到了從江越的眼神中明白無誤地透露出的沒有被釋放的感情，這眼神讓蘇彤在瞬間醒悟到了一件事，他和程煊真的只不過是長得像而已，蘇彤點了點頭。
芮青一路上都很安靜，事實上，她已經處於昏昏欲睡的狀態，等到蘇彤幫她脫去外套，扶她躺到牀上時，她幾乎是立刻就睡着了。
蘇彤從臥室退出來後，看到許正平坐在雙人沙發中，而江越正在房門附近來回踱着步子。
“她怎麼樣？”江越關切地問。
“她沒事，已經睡着了。”
“噢。”江越似乎放下心來，表情顯得輕鬆了許多，蘇彤看了他一眼，轉向正平說：“你們還沒互相介紹吧？這是江越。”她又轉向江越，“這是我愛人許正平。”許正平站起身和江越握了握手，互道了你好。
“正平，我想今兒晚上我得留下來陪她，你一個人回家吧，我明天上午打車回去。”
“你行嗎？”
“沒問題。她這一覺會睡到大天亮，不會有事的。”
“那好吧，”正平攬住了蘇彤的肩膀，“你自己小心，一有事馬上打電話給我。”然後他朝江越問：“你住哪？我可以送你。”
“謝謝，不必了，我自己打車走。”
蘇彤打開了房門，正平先走了出去，江越在經過蘇彤面前時站住了，他的眼神欲言又止，終於什麼都沒有說。
蘇彤鎖好了房門，默默地站了一會，然後放輕腳步，她又回到臥室中，藉着客廳透過來的燈光，她看到芮青似乎睡的很沉，臉上的紅暈也好象消退了些。芮青翻了個身，背朝向蘇彤，嘴裡說了句什麼，蘇彤屏住呼吸，朝她俯下身去，少頃，芮青又呢喃了一句，這一次，蘇彤聽清了，她有些困惑地站直了身子。芮青依然在沉睡，彷彿整個世界都已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