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黑暗中的程煊一動也不動地凝視着車窗外的一點。忽然,從他的喉嚨裡爆發出一陣沉悶的笑聲,他笑得那麼用力,他的肩膀以至於整個上半身都在隨着笑聲抖動,不一會,淚水順着他已經被擠成一條縫的眼睛裡流了出來,他的身體不住地向前傾,他的頭猛地一下磕到了方向盤上。“滴━”,喇叭發出了一聲輕脆的鳴響,這似乎把他嚇了一跳,他像觸了電似地揚起了頭,連笑聲都被卡住了,但是僅僅一秒鐘過後,他卻爆發出了更爲激烈的笑聲,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的淚水出現在他臉上,他身體的抖動也變得更加強烈,隨着時間的流逝,他口中發出的聲音越來越低啞,越來越難以辯認,他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要被溺死在這笑聲裡。
終於,車廂內回覆了一片死寂,程煊的頭低垂着,他的身體紋絲不動,彷彿是一具已沒有了生命的被掏空的軀殼。但是漸漸地,他的肩膀又開始顫抖,他慢慢擡起了雙手,將整張臉埋入其中,壓抑的卻不可遏制的哭聲接連不斷地從指縫間透出,這是從人的口中發出的哭聲,但是聽起來卻更像是一頭受傷的野獸發出的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