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總。”
“您真要整那姓餘的小子?”
秘書小劉並沒有直接接受林易下達的指令,而是有些在意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林總您也知道的:”
“上次那位白瑩瑩小姐話裡提到過的那個餘慶,就是您女兒的男朋友啊!”
“柳菲菲前不久才被這小子配合官府設局殺死,而裴常樂自那之後也和教裡徹底失聯,想必也是凶多吉少。”
“這個餘慶絕對不是什麼尋常的修協會員。”
“我們對這種曾經和獵魔部隊牽扯不清的正道修士下手,動作會不會有些太大了?”
白瑩瑩在被林易送走之前,曾經一五一十地跟他講過柳菲菲被設局擊斃的過程經歷。
所以,林易和小劉從一開始就知道餘慶曾經和獵魔部隊合作過,也因此一直儘量和他保持距離、對他小心提防。
“哼!”
林易卻是輕哼一聲,冷冷說道:
“不過是個剛剛覺醒一個多月的菜鳥罷了,再強能強到哪去?”
“那獵魔部隊只是因爲案子而和他合作一時,難道還能一直守在他身邊保他一世?”
“而且...”
他頓了一頓,眼中閃過一絲冷厲:
“就是因爲這小子有和獵魔部隊合作的‘前科’,我才非得把他‘調教’好了不可!”
“不然的話,我怎麼能放心讓這個曾經和獵魔部隊不清不楚的‘熱心羣衆’,繼續賴在我女兒的身邊?”
“小晚她以後可是要繼承我家業的...”
“她身旁的男人,男友也好,鼎爐也罷,都必須是百分之百的自己人!”
“可是...“
秘書小劉仍是不太放心。
他嚥了咽口水,直言進諫道:
“精神控制的術法雖強,但也始終有它作用的極限。”
“雖然概率很小,但是要是這小子真的意志過人自己找回了理智,或者天賦異稟修爲得突破太快,那我們洗腦洗得再好也沒用啊!”
“哈哈哈。”
林易一陣大笑,笑聲中很有種快意的味道:
“所以我纔要教授那邊的人出手啊!”
“這次不光是要給這小子洗腦,還得讓這個敢睡我女兒的小子吃吃苦頭。”
“而最重要的是...”
“教授那邊的人全都是修煉種魔之法的魔修。“
“我想讓他們順便幫個忙,先往餘慶這小子身體裡種上一顆魔種,再讓他改修魔修的功法。“
“呵呵...”
“他不是所謂的天才嗎?”
林易的聲音漸漸冷了下來:
“真是天才的話,魔修的功法他應該也能掌握吧?”
“嗯?”
秘書小劉微微一愣,不由眼前一亮:
說白了,林易是想對餘慶做裴常樂曾經做過的事。
不過,裴常樂的目的是爲了最後“殺雞取卵”,而林易則是想利用魔種宿主無法反抗培育者的特性,間接地徹底控制住餘慶。
而更加毒辣的是...
在用魔種控制住餘慶之後,林易還想讓餘慶改修魔修的功法,將他轉化成魔修。
一旦餘慶像白瑩瑩那樣被迫成爲魔修,那不管他自己願不願意當壞蛋,他都不得不成爲反派的一員。
洗腦,魔種,再加上逼上梁山...
這麼一套組合拳打下來,餘慶可就真的是百分之百的自己人了。
“林總高明啊!”
秘書小劉發自內心的拍了老闆的馬屁,屁顛屁顛地說道:
“我現在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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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後。
千里之外的琅琊書院,一間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辦公室裡。
白瑩瑩渾身緊繃地坐在椅子上,眼神中滿是掩飾不住的驚慌。
她像是受驚的鴕鳥一般深深地低着頭,一直盯着自己那已經被她無意識捏皺的裙角,卻怎麼也不敢擡頭直視辦公桌前那個看起來平凡無奇的中年男人。
“白老師。”
“你來我們學校工作也有一個多星期了,應該已經過得比較習慣了吧?”
中年男人的嘴角露出了看似無害的笑容。
他穿着一身有些發皺的白大褂,戴着一副年日已久的金絲眼鏡,眼睛不大,皮膚蠟黃,頭髮稍顯凌亂,臉頰微微發胖,嘴邊總堆着“和藹可親”的微笑。
他的氣質像是醫生,又像是學者。
但無論怎麼看,都看不出他身上能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可是,在這個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面前,白瑩瑩卻是害怕得連話都說不清楚:
“我、我都習慣了。”
“謝謝羊教授關心!”
“哈哈。”
羊教授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
“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既然你已經把我們學校的‘教學方法’都瞭解得差不多了,那白老師你是不是也能正式投入工作了?”
“啊?”
“投、投入工作?”
白瑩瑩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哆嗦。
她在這個地方呆了一個多星期,當然知道羊教授口中所說的‘工作’是指什麼:
電人,洗腦,種植魔種,然後接着電人...
那種殘忍而恐怖的場面,她以前想都不敢想。
在親眼目睹了那些慘像之後,白瑩瑩甚至連着幾天都沒能睡着。
要她去幹那種泯滅人性的工作?
她當然不願意了。
“唉!”
羊教授敏銳地察覺到了白瑩瑩的猶豫。
他輕輕嘆了口氣,便意味深長地說道:
“魔修本來就少,修煉種魔之法的魔修就更是不多。”
“而更麻煩的是:”
“一個魔修能同時分化出的魔種是有限的,能同時控制的魔種宿主是有限的。”
“‘培育者’數量有限,最終收穫的果實當然也十分有限。”
“因爲這個,我們學校的‘產量’一直提不上去。”
羊教授稍稍地瞥了一眼白瑩瑩那愈顯蒼白的臉頰,繼續“循循善誘”地說道:
“所以啊...”
“在我的老朋友送來你這麼一個新人之後,我可是很開心的。”
“白老師,我對你的期望可不小啊!”
“我收留你,保護你,給你工作,教導你修行,就是希望你能成爲我們琅琊書院的一員,成爲我羊詠新的得力助手。”
“我想,你應該不會讓我失望吧?”
“唔...”
白瑩瑩一陣猶豫。
但是,因爲這些天的耳濡目染,她已經對眼前這個魔鬼一般的男人產生了本能的恐懼。
在羊教授那“飽含關愛”的目光注視下,白瑩瑩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
“教授,我、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哈哈哈。”
又是一陣滲人的笑聲:
“那太好了!”
“既然如此,那你以後就也是我的正式助手了。”
羊教授滿意地點了點頭,卻是又突然說道:
“白老師。”
“你現在也不忙着去帶學生,說來也巧:”
“我的老朋友剛剛發來了一份委託,正好需要你的力量。”
“本來吧...”
“這種出外勤的工作不應該讓你這種新人去的。”
“但是我們最近一直在滿負荷生產,其他人的‘工作量’都已經飽和了,暫時沒辦法再分化新的魔種。”
“而且,正好地點是你最熟悉的近海,目標好像還是你的老熟人...就是那個叫餘慶的小子。”
“餘慶?”
白瑩瑩驚詫地說道:“怎麼是他?”
“你...您要對他做什麼?”
“你不用多問。”
羊教授沒有理會白瑩瑩的震驚,只是自顧自地繼續說道:
“總之,現在我手下只有你方便再種植魔種。”
“這次任務就交給你來做,也能讓你爲日後的工作多練練手。”
“可是...”
白瑩瑩本能地想要拒絕:
“我...我就是個新手,也不會戰鬥...”
“放心!”
羊教授有些不耐地打斷了白瑩瑩的藉口:
“我會派一個高手陪你過去,你只需要負責爲他引路,再給目標種植魔種就行了。”
“懂了嗎?”
他聲音中的和藹突然蕩然無存:
“白老師,我可不想再聽到你拒絕了!”
“懂、懂了!”
白瑩瑩緊緊抿着嘴脣,臉色難看地應道:
“請教授放心,您說什麼我都做!”
“很好。”
“你總算是懂事一些了。”
羊教授臉上的怒意又陡然轉化成了笑容。
然而,就在白瑩瑩內心稍稍有些放鬆的時候,那羊教授卻是又突然話鋒一轉:
“不過啊...“
“白老師你畢竟是一個新人,不像我的老部下們一樣嘴嚴。”
“而這次的目標還是你的熟人,又是個和獵魔部隊不清不楚的傢伙。”
“就這麼讓你跑出去出外勤,教授我可不太放心啊!”
“啊?”
白瑩瑩眼中的驚慌再也壓抑不住:
“我...我嘴巴很嚴的,請您放心吧!”
她慌忙表着忠心,但羊教授卻是不理不睬地繼續說道:
“空口無憑。”
“我駕馭部下,靠的從來不是什麼口頭上的承諾。”
他冷冷地看了白瑩瑩一眼:
“白老師。”
“要想成爲我信任的正式助手,你就必須接受我給你套上的‘枷鎖’。”
“不要!”
白瑩瑩失控地喊出了聲。
她知道羊教授口中的‘枷鎖’指的並不是什麼真實存在的枷鎖,而是對一個人精神上的絕對控制。
說白了,就是得讓她接受洗腦。
被人洗腦當然是一件極爲恐怖的事情,而這個洗腦的過程就更加令白瑩瑩感到驚懼。
在這一刻,白瑩瑩不由自主地望向了羊教授辦公旁拜訪的一臺設備:
一個看上去方方正正的大盒子。
盒子上有幾個簡單的按鈕,有一個標識着毫安單位的電流表,還有幾根外接出來的纖細電線。
這就是白瑩瑩這些天看到的,教授等人給學生洗腦用的工具。
在給那些無辜少年洗腦的時候,他們會先把這電極連接到學生的太陽穴上,然後再用幾十毫安的電流直接點擊目標的大腦。
等到目標痛苦到幾欲崩潰的時候,他們就會趁機使用獨門的精神入侵術法,徹底控制目標的大腦。
那種場面...
白瑩瑩稍稍一想就直打哆嗦。
“哈哈哈。”
“別想太多!”
羊教授注意到了白瑩瑩的眼神。
他輕輕地拍了拍身旁的大盒子,溫和地笑道:
“白老師,誰說我要用這個給你洗腦了?”
“啊?”
白瑩瑩微微一愣,頓時有了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不是嗎?”
“那太、太好了...謝謝教授!”
她語無倫次地感謝着羊教授的寬容,然而...
羊教授卻是不懷好意地笑了一笑:
“那電擊器的電流只有幾十毫安,本來就是給普通人用的。”
“白老師你可是修行者,這點勁道哪裡夠用?”
“所以...”
“你要用的,是這個——”
說着,他就伸手指了指辦公室牆角的220V家用交流電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