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沒到那個地步,何況你覺得現在公佈你的身份不會添亂嗎?如果老爸和老媽的身體在這個消息的刺激下再出什麼問題,拿什麼來彌補?”程墨聲色俱厲。
我本就心虛,聽了他這樣有氣墊的話,馬上就弱了下來。
“那華遠樹……”我不知道如何處理華遠樹的問題,他打着關心的旗號過來行着不關心的事,着實可恨。
“阿紫,這一次的事怪我,如果我在你結婚以前就能查到這麼多,絕對會反對你的婚禮,可惜晚了一步,所有的都晚了。”程墨一臉的懊惱。
在我結婚的真相曝出來以後,我也考慮過之所以能如此的原因,責任在我。如果當時我不那麼衝動,如果我不要自以爲華遠樹看上的是我的身份還有程家的實力,事情會很容易得多。歸根結底,是我的問題。
我才進房間看程思言,華遠樹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阿紫,你爸爸生病我不出現,老人家會擔心的。”華遠樹說,“你和你哥說一下,我還是會過去一趟的。”
“不用了。”我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我老爸已經知道我和你的婚姻出了點問題,這一次回來就是爲了處理這件事。你如果是想來說明一處我和你的真實情況,那真的不用了。”
“你把我想得太險惡了。”華遠樹輕聲笑笑,“我不會算計你,還有你的父母,畢竟我和你是有真感情的。”
我聽不下去了:“我知道,還有我身份的事,他們早知道了。”
這一次,華遠樹似乎很驚訝,半天沒說出話來。
“你那天晚上沒……”
“對,那天晚上我什麼都沒說,是想給你留面子的。但你現在都做到這一步了,我會爲什麼還要給你留面子。放心,你知道的事程家也都知道,所以你想用的計謀根本用不上。”我心平氣和。
華遠樹沉吟了一會兒笑着說:“既然這樣,那我更應該去了。阿紫,你拿我當傻子啊,如果程思言知道了一切,程墨爲什麼趕我走?”
我知道他擅長分析,但沒想到他會用到這裡。
聽着電話裡華遠樹輕輕的笑聲,我火不打一處來,還越燒越旺了起來。
“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問。
“阿紫,我和你之間只是有一些誤會,你試想一下,從開始到現在,我對你如何?如果真的只是利用和敷衍,我會費這麼多的心思嗎?”他頓了一下繼續說,“所以,我想和你繼續下去,你不捨得孩子,我也不捨得,你只要留在我身邊就能和孩子在一起,即便你什麼都不做,也依然是衣食無憂的華太太。”
“這句話打死我也不相信,我覺得自己如果不處理這件事,過不了多久就會接到法院的傳票了。”我笑道。
華遠樹被我噎得不輕,最後說了一句:“不相信也有情可原,畢竟是我隱瞞了你,善意的欺騙也是欺騙。”
我沒再說話,掛了他的電話。
華遠樹不知道是良心發現了,還是因爲程墨的精心安排,接下來的時間他沒來過醫院,我每天在醫院裡陪護,過得還算比較輕鬆。只是,每天晚飯後的時間,華遠樹都會和我視頻,打着兩個孩子的旗號和我視頻,讓我拒絕不了,甚至還有一些期盼。
我心裡惦記着沈末,在程思言住院期間給林樂怡打了個電話,她沒接,我只能作罷。
程思言出院時,關於谷家一案終於有了最新消息,有人指證谷家的人做僞證,把一場意外僞造成有人故意殺人,把黑鍋嫁到了沈末的頭上。我以爲接下來的重審會很晚,沒想到不到一週就又重新宣判了,沈末是無辜的。
他終於又清白了,但是這一次我沒了和他再聯繫的心思。或許時間長了,所有的感情都會淡。我現在心裡記掛着的就是孩子,還有程家父母,他們對我的好,讓我覺得自己有義務在他們面前永遠演一個乖乖的程紫。
沈末被洗清冤枉的同時,關於華遠樹的風言風語迅速傳了出來,有不少證據指向他,說他纔是故意陷害沈末的人。甚至有些人把我和沈末的關係也加了進來,編了一個很完整的三角戀故事,我看完相關新聞以後,不由連連搖頭,現在爲了的眼球,什麼新聞都敢往網頁上寫。
程思言出院了,華遠樹帶着兩個孩子等在程家門口,出乎大家的意料。
程思言最先皺起了眉頭,對他說:“你對阿紫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你還來做什麼!”
“爸,這中間有很多誤會的,我是不可能讓阿紫去給我背黑鍋的,不管怎麼說她是我妻子,我和她是一體的。”華遠樹態度陳懇。
“是不是誤會只有旁觀者看得最清楚吧。”程思言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小如和悅悅又說,“在孩子們面前,互相留點面子,否則最後傷害的還是你的孩子。”
華遠樹聞言一下就不出聲了。
程思言對小如和悅悅一般,不管什麼都是淡淡的。我理解這種情況,畢竟兩個孩子和程思言一點關係都沒有,只不過因爲我嫁過去,他才認了這兩個孩子。
“你別叫我爸,我承受不起。”程思言擺了擺手說,“進去吧,站了半天,累了。”
“好。”程墨看了一眼華遠樹,“好狗不擋道。”
華遠樹臉上尷尬頓顯,自己往一旁挪了一下。小如和悅悅也聽得出來程墨話裡的惡意,小如還沒說話,悅悅先開了口,他看着我問:“程阿姨,你是和爸爸生氣了嗎?那也不應該讓別人參與意見吧。”
小傢伙說話一板一眼,雖然聲音很小,但程墨卻不好意思再擠兌華遠樹了。程思言看了兩個孩子一眼說:“現在帶孩子先回去,阿紫要在孃家住一段時間。”
“爸,這都有一段時間了。”華遠樹說。
程思言似笑非笑看着華遠樹:“別再這樣叫我,其實我比你大不了多少。”
華遠樹臉上一陣尷尬,最後還是叫了一聲爸,然後說:“既然大家對我有成見,我過幾天再來。”
臨走時,他看向我很認真的說:“孩子們很想你,別住太久時間了。”
說完他彎腰和小如悅悅說了些什麼,拍拍兩個小東西的腦袋帶着他們兩個就走。我聽得不真切,但是大概也聽到了,那意思無非在說媽媽有事要處理,等過一段時間再回家。
看着兩個孩子再一次被華遠樹牽走,我心裡那種說不出來的失落感就更強烈了。真的沒想到,我會在孩子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破自己的計劃。
華遠樹走後,我又在程家住了三天。雖然每天晚上都會和孩子們視頻,但是我明顯覺得出他們對我的態度變化,不再像以前那麼粘我,也不再像以前那樣親熱了。心裡的失落很大,可我又不知道要怎麼辦?現在回去嗎?話都說出去了,何況對華遠樹……
我在醫院裡冷處理了一段時間,還是沒搞清楚自己的思路。
就在我掛斷了視頻時,程墨在我門口敲門,我擡眼說請進。他大步邁進來,坐在我對面的椅子上,雙手抱着椅背對我說:“華遠樹開始動錢了。”
我一怔,馬上精神起來,意識到華遠樹這一次動錢,應該動的是大金額。
“多少,做什麼用的?”我問。
程墨指了一下我放在小桌子上的電腦說:“先打開,我讓你看點東西。”
我將信將疑的打開電腦,不知道從我的電話裡能看出什麼來。
程墨飛快的操作着電腦,我探頭看了一眼,是股票的界面。
“這是……”我看着上面的字,唸了出來,這是華遠樹的公司。看清楚名字以後,我再去看下面畫的k線圖,不由大吃一驚。
華遠樹的公司股價一直很穩定,不管有什麼大事,他都有能力化解,股市的走勢很平穩。而現在,我看到近一週以後華遠樹公司的股票連續下跌,滿眼都是綠油油的。
“這是?”我有些不解了。
“有人在搞華遠樹。”程墨指着屏幕說,“一直在跌,稍微長一兩天就會再跌三天,一週的時間跌的要多於漲的,而且很多時間不是漲,只是在橫盤,橫完了就跌,現在這纔不到兩週時間,市值已經蒸發百分之四十多。”
“如果是沒理由的跌,遲早都會漲回來的。”我說。
“就知道你會這樣說。”程墨又打開了一個網頁。
我看到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報表,仔細一看又是華遠樹公司的,而且上面都是最新的日期,也就是說這些報表還沒到公開披露的時候。
我看得出來,他們的經營很爛,全是赤字。
“這不太可能吧。”我說。
“華遠樹是準備把股票減持以後再公佈報表的,但是有人提前公佈了出來,這一下可就是有理由的跌了。而且同時,有人配合着做出更高明的事了。”程墨說着又打開了一個網頁。
我看了看網頁新聞上的時間,都是最新了,距離現在才半個小時。
“這些?”我看着他問,“都是真的?”
“自然。”程墨說。
“我現在是華遠樹公司的大股東,這樣跌下去,其實也是把我圈進去了。”我看着程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