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柏青鎔梳妝打扮之後,天早就亮了,晨光透過窗戶穿透進來照耀在梳妝檯上。柏青鎔最後打了一個哈欠,這頭飾倒是讓她的頭有些沉。本來想求求母親,將頭飾取下來一些的,但是看着母親前前後後地忙碌着,柏青鎔還是沒有說出口。
父親柏閣老和哥哥們趁着這個空檔也過來找柏青鎔說說話。
很快就到了吉時,門外忽然響起了非常響亮的鞭炮聲,又有婢女前來稟報迎妾的人已經來到了門口。
柏閣老這才和三位柏家兒子出門前來迎接。這一路的迎接倒也非常順利,而柏青鎔在芝香的陪伴之下,今天也難得地乖巧地上了轎子。
不過,自從柏青鎔踏出這個家門之後,柏閣老和永寧長公主以及柏青鎔的哥哥們,這顆心也開始懸着了,畢竟柏青鎔的脾氣他們最瞭解了,只希望這丫頭在婆家可不要太過調皮,惹出什麼事情來。
這一日對於柏青鎔來說,顯得非常地漫長。被扛到了陳家,拜堂之後就被送到了新房之內,然後什麼就由芝香、喜娘等人陪着一直待在新房之內一整個下午。
柏青鎔最終還是忍受不住了,於是伸出手來,輕輕地揭開了紅蓋頭。
那喜娘看見柏青鎔這個樣子,急忙走過來,將柏青鎔的手給拿下,並且將紅蓋頭蓋好。
"喜娘……"柏青鎔有些撒嬌的語氣,說道:"你就讓我吃點東西吧,我真的很餓啦。"
喜娘一副非常嚴肅的樣子,說道:"小姐,這可不行。當新娘的,不能隨隨便便掀紅蓋頭,也不能吃東西。"
"可是我從早上到現在可什麼都沒吃,你們存心要餓死我啊。"柏青鎔有些氣惱地說道。
喜娘只好安慰道:"小姐,知道你辛苦,再忍忍吧,等待會兒挑了這紅蓋頭,你想要吃些什麼都可以。"
柏青鎔悶悶地說道:"現在才什麼時辰啊,等那老狐狸來了,我還不餓死了。就讓他……"
"哎喲,我的小姐啊,你可不要說這些話啊,這可是大不吉利的。我的小姐,你就乖乖地待在這裡等着吧,現在已經晚上啦。等等公子就會過來了,你就再忍忍,不要再說這些胡話了。"
儘管喜娘說了這些話,但連永寧長公主都拿柏青鎔沒有辦法了,更不用說這喜娘了。她柏青鎔想做的事情就從來都沒有失敗過。
於是,柏青鎔忽然一出手將紅蓋頭給掀了起來。當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小姐。"芝香也是嚇了一跳。
那喜娘急忙衝過來,撿起那被柏青鎔給扔在地上的紅蓋頭,硬是要蓋到柏青鎔的頭上,"小姐,你這樣不吉利的,趕緊將蓋頭蓋起來,你不能這樣的,小姐。"
柏青鎔根本就不理會喜娘,硬是從牀上起來,想要去圓桌那找點東西吃。但是喜娘直接過來緊緊地拉着柏青鎔。芝香也只好過來,幫着喜娘拉着柏青鎔。
"小姐,你不能這樣,小姐。"
柏青鎔雖然刁蠻任性,但是也抵不過這兩個人一左一右地拉着她,她瞬間有些氣急敗壞,"芝香,連你也要拉着我嗎?不是說成親是好事,
那現在都要餓死人來還算是好事嗎?"
"但是小姐,你也要等公子過來了挑起紅蓋頭才能吃啊。"
柏青鎔憤怒地說道:"反正我現在都自己挑起來了,有什麼區別。既然都起來了那就等我吃完了再蓋上不也一樣。"
"不行,不行的,小姐。"那喜娘一直在旁邊喊着。
"芝香,你是要你家小姐餓死嗎?"
芝香雖然知道柏青鎔從早上到現在都沒吃東西,一定快餓暈了,但是永寧長公主可是擔心柏青鎔會做出什麼不符合禮儀的事,所以纔在出府之前吩咐了她,今天一定要萬事都聽喜娘的。
"小姐,對不起,這次你一定要聽喜娘的。"
"芝香,到底我是你主子還是喜娘是你主子!"
每一次只要芝香不聽話,柏青鎔總是會用這句話來堵住芝香。但是每一次芝香的回答都是:"小姐你纔是我的主子,但是我已經受了公主所託,這次一定要好好地照顧小姐。公主已經算到小姐在今天一定會搗亂的,所以公主讓我無論如何也一定要聽喜娘的話。"
幾乎每一次,芝香的回答都是將永寧長公主給搬出來,但是每一次柏青鎔都不會聽芝香的,這兩個主僕簡直就是各做各的。
柏青鎔還想要有最後的掙扎,於是說道:"芝香,難道你就不懂得變通嗎?難道你就不看看你主子都快要餓死了嗎?"
柏青鎔話音纔剛剛落地,忽然間房門就被打開了。
柏青鎔、芝香、喜娘等人同時看向了房間外面,只見一身喜服的新郎官陳安風正站在門口皺着眉頭看着屋內的三個女人。
這三個女人,柏青鎔沒有蓋紅蓋頭,一副非常憤怒的樣子站在牀和圓桌之間,芝香和喜娘兩個人一人一邊拉着她,紅蓋頭居然還在喜娘的手中,而其他端着東西的丫頭則是分列兩側,呆呆地看着房間中的三個女人。
"你們在幹什麼?"
面對這一屋子的詭異,陳安風微微地皺着眉頭問道。
那芝香和喜娘見是新郎官陳安風來了,立即從地上站起來,喜娘還笑着對着陳安風說道:"沒什麼,沒什麼。"
說着,趕緊拉着柏青鎔,想把柏青鎔拉到牀上蓋上紅蓋頭。但是柏青鎔哪是喜娘能夠控制的啊。
柏青鎔一甩手臂,對着陳安風冷哼了一聲,大咧咧地往圓桌走過去。
"小姐。"芝香試圖想要拉着柏青鎔,卻被柏青鎔給瞪了一眼,而一邊的喜娘也只能乾着急。
柏青鎔不去管芝香和喜娘,更加不會理會陳安風,徑直拿起桌子上的東西就吃了起來。完全當所有人都是透明的。
喜娘還是上前來勸道:"小姐啊,好歹這公子也來了,不如我們先按照禮儀來,您再吃也來得及啊。你看,不就一會兒的時間,蓋上紅蓋頭就好了。"
柏青鎔拿着桌子上的食物一邊吃着,一邊說道:"那就蓋啊,直接現在就蓋我頭上,讓那老狐……陳安風趕緊掀。"
陳安風扭過頭去看向了窗外,倒也沒有在乎柏青鎔。畢竟在他的心裡,柏青鎔也算是一個刁蠻
任性的大小姐而已,若不是皇帝下旨,他也從來都沒有想過會和這個公主和閣老的寶貝女兒有什麼聯繫。但畢竟陳安風就如柏青鎔說的,是一隻老狐狸,喜怒不形於色,這下子衆人倒是看不出,這陳二公子到底是開心呢,還是不開心。
但是不管這二位當事人如何,喜娘畢竟是一個傳統的人,更何況這是結婚這種大事,於是喜娘還是要做着最後的努力,對柏青鎔好言相勸。
"小姐,算是喜娘求求你了,這吃東西你也吃了好幾口了,就這一轉眼的功夫行不行?"
"我……"
"小姐,算是芝香求你。"這下子連芝香也跪在地上了,這可是從小到大以來,芝香第一次跪在地上求着柏青鎔。看着這樣子的芝香,柏青鎔只好放掉手中的食物,站起來,乖巧地走到牀邊,說道:"芝香,你可以起來了吧?"
芝香這才從地上起來,立在一邊。而喜娘也急忙衝上去,將紅蓋頭重新蓋上,然後再去請新郎。
"新郎官,來挑蓋頭吧。"
陳安風只是"嗯"了一聲,然後走向了柏青鎔。坐在牀邊,陳安風拿起稱輕輕地挑開蓋在柏青鎔頭上的紅蓋頭。
紅蓋頭纔剛被挑開,柏青鎔還要說着什麼,結果喜娘先開口堵着了柏青鎔的嘴,說道:"來來來,新人快點喝交杯酒吧。"
說着,示意旁邊的丫頭將酒給端上,柏青鎔也只好跟陳安風喝下了交杯酒。
接着,那喜娘將花生紅棗等等灑在了陳安風和柏青鎔的身上,嘴上說着吉祥話。
雖然這些都是對新婚的人來說最爲吉利的東西,但是此刻的柏青鎔只覺得非常地難受,興許是被那些花生紅棗砸得有點痛。
好不容易喜娘終於停止了,然後笑着和兩位新人說道:"公子和夫人早點休息吧。"
語畢就帶着衆位丫頭都退下了,而芝香也跟在喜娘的後面退下。
看着這些人將房門給關上之後,柏青鎔這才從牀上起來,徑直朝着圓桌奔過去,當然是因爲還沒吃飽。
"真有那麼餓嗎?"
陳安風依然坐在牀邊,看着柏青鎔飛快地掃蕩這桌子上的那些食物。
柏青鎔一邊吃着,一邊說道:"當然啦,你試試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
陳安風雖然對於柏青鎔很不屑,但是臉上依然還是做出了一副很溫和的樣子,說道:"我倒是從沒有見過哪個大家閨秀竟然像你這般吃東西的。"
柏青鎔不再理會陳安風,繼續吃東西。
陳安風繼續說道:"你除了記得要吃東西之外,你有沒有想過今天晚上我們怎麼辦?"
對於陳安風的話,柏青鎔有些奇怪,於是眨巴着大眼睛問道:"什麼怎麼辦啊?"
陳安風看了一眼牀,說道:"牀只有一張,你和我……"
對於陳安風的這一句話,柏青鎔狡黠一笑,放下了手中的食物,慢慢地踱步走到了陳安風旁邊,一屁股坐在牀上,臉還故意湊近陳安風,神秘地笑着,說道:"我說陳安風,你是不是真的如坊間傳言的那樣,不行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