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剛剛真的過頭了。"芝香一邊跟在柏青鎔的身後,一邊微微地嘆着氣,她家的這個小姐總是這麼不讓人省心。
兩個人走到了湖邊,正沿着湖岸走着。
柏青鎔嘟着嘴巴,低着頭,說道:"我又沒有說那陳安風什麼壞話,他們幹什麼都這麼緊張啊,我只是看不慣紫苒那副嘴臉,想要給她一個教訓而已。"
"我的小姐啊,難道你還不知道這是什麼場合?平常當着那些大家小姐的面上你隨隨便便和紫苒郡主賭氣倒是無所謂,但是在這種重大的場合很容易得罪人的。更何況,那些官員之間可都是拉幫結派的,萬一他那小肚雞腸起來,因爲你這一句話給咱們家老爺下絆子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柏青鎔停下腳步,轉過身,對着芝香就是有些煩躁地說道:"行啦行啦,那些當官的都是老狐狸,那個什麼陳安風的也是,都不知道那些人喜歡他什麼。"
兩個人正走到宴會對面的樹林邊上,主僕兩人不時地說着話,而柏青鎔則是故意要和芝香面對着面走路,芝香則是提心吊膽地擔心着柏青鎔再出什麼事情,生怕柏青鎔看不到路會摔倒,十分耐心地不時伸手虛扶着柏青鎔。
忽然一個人影從樹林裡面跳出來,對着柏青鎔的耳朵就是大叫一聲。
而柏青鎔主僕兩個人什麼都沒有準備,被這個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柏青鎔正巧踩到了一塊石頭,整個人驚魂未定,搖搖晃晃地就往旁邊的湖裡落下去。站在對面的芝香則是來不及拉住柏青鎔,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柏青鎔掉下水。
"小姐!"
只聽得撲通一聲,站在岸邊的人都朝着這裡看過來,只見一個小丫頭正蹲在湖邊大喊着小姐,紫苒郡主則是站在旁邊嚇得整張臉都發白,手足無措,而湖面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撲騰着。
此刻的陳安風正和幾個同門站在岸邊。
"是不是誰掉下去了?"
"不會有什麼事吧?"
幾個同門正討論着,眼見着那裡也沒有什麼侍衛,那宴會在對面似乎一時之間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於是陳安風也顧不得其他的,急忙跳下湖裡,朝着那個似乎在撲騰的人游過去。
"安風。"幾個同門也來不及阻止陳安風。
陳安風幾下子就遊了過去,發現那原本在撲騰的人漸漸地沒有了力氣,手也慢慢地沉入湖裡。
陳安風加快速度,就在那人的手完全進入湖裡的時候終於從湖底撈到了那個人的身體,陳安風也顧不得其他的,急忙將已經沉在湖中央的人拿出來,讓她能夠呼吸,但是那氣息卻漸漸地微弱,陳安風急忙游上岸。
芝香眼見着自家的小姐終於被救上來了,急忙伸出手來將柏青鎔給拉上來。
正巧幾個侍衛跑了過來,"陳大人,發生什麼事情了?"
陳安風知道可能是宴會那邊的聽見了動靜,於是回答道:"柏小姐落水了,麻煩你們儘快稟報皇上傳御醫過來,柏小姐的氣息十分微弱。"
那侍衛急忙跑去宴會那兒稟報。
一時之間,身邊也越來越多的人圍上來。
芝香拍着柏青鎔,哭着大喊:"小姐小姐,你快點醒醒啊,你快點醒醒啊。"
陳安風則是伸出手來探了探柏青鎔的鼻息,感覺到她的鼻息越來越弱,急忙按着柏青鎔的肚子,將她剛剛喝下去的湖水給吐出來。
按壓了一會兒之後,柏青鎔開始漸漸地吐出水來了。
"青鎔!"
永寧長公主幾乎是用奔跑着到了柏青鎔的身邊,眼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兒此刻正虛弱地躺在地上,心疼地要命,但是又不敢隨隨便便動她,只能握着她的手,哭喊着她的名字。
終於,在陳安風的按壓下,柏青鎔越吐越多,鼻息也不再像剛剛那般微弱,漸漸地呼吸也大了起來。
此刻御醫也趕了過來。
皇上大聲地指揮着:"安風,快將青鎔丫頭送到內殿去。"
顧不得其他的,陳安風只能將柏青鎔給抱到了後殿。將柏青鎔放到牀上後,陳安風終於也有時間退下去換衣服。
不多時,柏青鎔也清醒了過來,永寧長公主心中的石頭這才落下,抱着柏青鎔大哭起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上對着跪在地下的紫苒郡主和芝香憤怒地問道。
芝香一邊擦着眼淚,一邊說道:"回皇上,奴婢和小姐正在湖邊散佈,哪裡知道……哪裡知道紫苒郡主忽然從樹林裡衝出來,對着我家小姐的身後就是大吼一聲,嚇了小姐和奴婢一跳,小姐這才誤踩到石頭掉進湖裡的。"
皇帝將眼神落在了紫苒郡主的身上,沉着一張臉問道:"紫苒,你說這奴婢說的是不是?"
雖然紫苒郡主一向也是囂張跋扈的人,但是她這個人的心地並不壞,於是也乖乖地低着頭認錯,說道:"皇伯父,紫苒也不是故意的,紫苒不過是想要和柏青鎔玩玩而已,哪裡知道她這麼不經嚇,一下子就掉進湖裡了。"
"你還說!"此刻,靖王走出來,對着自己的女兒瞪了一眼,拱手對着皇帝說道:"皇兄,我這丫頭也甚是調皮,既然這錯在她,皇兄應當大罰,讓這丫頭也長長記性,莫再胡作非爲。這次幸虧青鎔沒事,要是真的……那皇姐和柏大人可就要傷心了。"
事情發展到這裡,柏閣老自然是要出場說說表面話的,他雖然有幾個兒子,但是女兒也就只有柏青鎔一個,從小便將柏青鎔當作是掌上明珠一般疼愛着,這也才養成了柏青鎔這般刁蠻的性格。
"王爺言重了,是青鎔那丫頭太過調皮了,況且這不過是女孩家之間的玩笑而已,無論是青鎔還是郡主都是無心的,王爺莫要對郡主太過嚴苛了。"
"罷了。"皇帝說道:"紫苒,朕就罰你去跟青鎔道個歉,而後在府中閉門思過一個月,你服是不服?"
紫苒郡主急忙磕頭說道:"紫苒知罪了,多謝皇上。"
"兩位愛卿對此事的處理可還滿意?"
靖王急忙上前說到:"多謝皇兄饒恕
,杜大人,本王先代這不是天高地厚的女兒給您道歉。"
"不敢不敢。"
皇帝擡眼正瞥見陳安風換了一身乾淨衣服過來,於是原本沉着的一張臉忽然間綻放了一個笑容,說道:"安風,你可有覺得不適?"
陳安風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稟皇上,臣並無不適。"
皇帝點了點頭,一臉讚賞地看着陳安風,說道:"這次也多虧了有你及時跳下去救下青鎔,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啊。"
陳安風依然低着頭一副恭敬的樣子,說道:"這是微臣的本分。"
柏閣老則是對着陳安風拱手說道:"陳大人,這次老夫可真的要多謝陳大人了,若不是你,只怕今日小女在劫難逃。"
"杜大人言重了。"
皇帝笑着說道:"你們倆啊,就不要再這麼謙虛來謙虛去了,安風,這次朕可要好好地獎賞你啊。"
陳安風說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更何況,這是危急時刻,臣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不敢居功。"
皇帝一擺手,說道:"這可不行,就算是朕不賞你,柏愛卿也是會好好地答謝你的。但是肯定沒有朕的這個禮物好。"
衆人正在疑惑之間,聽見皇帝說道:"顧愛卿今年也是弱冠之年了吧。"
"稟皇上,微臣今年二十又三。"
"據說愛卿家中尚未有夫人?"
"只有一妾。"
皇帝嘴角一直帶着笑意,說道:"常言道男女授受不親,雖然今晚屬危機時刻,但是愛卿好歹和青鎔也有了肌膚之親,更何況,青鎔也十六歲了,與愛卿的年齡也差不多,今日就由朕作主,將青鎔許配給愛卿,不知道兩位愛卿和顧丞相意下如何啊?"
此話一出,當場所有人均愣了一下,而那些愛慕陳安風的大家小姐們均在心中憤恨着爲什麼今晚落水的不是自己,而紫苒郡主其實也只是想要嚇嚇柏青鎔,沒想到她會落水,更沒有想到因爲她的落水竟然搶走了自己心中之人,憤怒和怨恨、後悔一下子都涌了上來。
柏閣老、陳質豐右丞相以及陳安風還有一些大臣們都愣住了,誰人不知道皇帝的指婚其實並不是簡單的指婚而已。
而上座的妃嬪當中,敬妃也是微微一愣。
但是皇帝說話了,哪裡輪得到大臣們說一個不字。
陳質豐最先反應過來,雖然不能隨隨便便拒絕,但是場面上的話還是要說的,"多謝皇上的美意,只是犬子無才無德,實在配不上柏小姐。"
"愛卿此話差矣,朕倒是覺得青鎔和安風實乃絕配啊。"皇帝表現出一臉得意的樣子,說道:"你瞧着,安風成熟穩重,青鎔呢天真爛漫,這兩個人的性子難道不是互補?實乃絕配。朕明日就命人下旨賜婚,愛卿可莫要這般自謙了。"
在場的人都知道,皇帝這一紙婚書是定了的,於是柏閣老等人也只能夠對着皇帝大呼謝主隆恩。
而那些大臣們也是極有眼見的,紛紛恭喜起了這三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