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是出門遇上了扒手,董漣漪人還沒反應過來,手機和錢包便已經被搶走了。等她反應過來,哪裡還找得到搶東西的人。
她當下尖叫一聲,喊着抓小偷,可不少路人默默注視了她一會後,沒多管閒事,各走各路了。
沒了手機,她聯繫不上家裡的司機,沒了錢包,她更是連打車回家的錢都沒有。
原本打算先回了家再給司機付錢的,可等了那麼久,竟是沒見到一輛停下的出租車。
董漣漪一天的好心情都被敗光了。
沒有在主家久留,晚上司弈宸便帶了老婆兒子回自己家了。
元宵這會正在沙發上艱難地翻身。
風晚可不敢讓他這麼折騰太久,孩子還小,再過幾個月再讓他學着走和爬吧。
平平靜靜過了幾日後,又迎來一個週末。
風晚早早便交代了湯嬸今兒買些做餅乾的材料來,因爲算着風澈應該會過來。
有些意外,風澈是來了,但是連魅卻沒來。
風晚都已經習慣他們兩個小傢伙手牽手出現,然後齊聲喊自己媽咪(阿姨)了。
“小澈,妹妹沒來嗎?”風晚朝兒子招了招手。
“嗯。”風澈的情緒不大好。
連元宵扒拉着他的肩頭都沒讓他心情變好。
“妹妹有事?”風晚還挺喜歡人家小姑娘的呢。
“嗯。”風澈悶悶地道:“不會再來了。”
“什麼意思?”
“她轉學了。”
風澈話落掏出一隻棒棒糖,“這是她讓我帶給媽咪的。”
風晚笑納了。
“妹妹有說要去哪裡讀書嗎?”
“沒有。”風澈抿着脣。
他這副混血兒的相貌,其實放在哪裡都是引人注意的。只是直到這一瞬,風晚才頭一回發現,風澈和他的父親,長得……真的很像。
尤其是脣。全然,一樣。
摸了摸兒子的腦袋,風晚想想問:“妹妹有給你留聯繫方式嗎?”
“沒有。媽咪,不問了……”風澈賴皮地蹭了蹭風晚,努力壓抑自己話語裡的失落。
“好,媽咪不問了,總有一天會再遇到妹妹的。”看來兒子對人家姑娘也挺上心。
“纔不要遇到她,這個說走就走的壞人。”風澈賭氣。
風晚則是失笑。
就是不知道,兒子會記得人家小姑娘多久,怎麼說,連魅可都算是風澈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朋友。
接下來的幾周,風澈都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他也沒再提起連魅這個小姑娘了。看樣子就像是,已經把人家給忘了。
“媽咪,這是姑姑讓我給你帶的。”
“請帖。”纔看到了帖子紅色的封面,風晚已經猜想到了什麼。
打開一看,就見是結婚請柬。
風芊和……商銘。
男方的名字風晚是第一次聽說,那麼就是她不認識的人了。
“小澈認識這位商叔叔嗎?”
“嗯。”風澈不大感興趣的樣子。
“是個怎樣的人?”風晚想聽聽兒子的說法。
風澈於是回憶了一下,之後才評價道:“長相不錯,談吐有風度,能力也有,是個有野心的人。我不喜歡他。”
風晚輕拍拍兒子的肩頭,“爲什麼不喜歡呢?”
“他……不像司叔叔。”
“不像?”風晚疑惑。
“司叔叔對媽咪很好,但是他……對姑姑事業的關心比對姑姑這個人的關心要更多。”別以爲小孩子什麼都不懂,事實上孩子的目光,有時往往是最敏銳的。
特別是風澈這樣,早早就需要學習爲人處世之道的,大家族裡出來的小孩。
聽兒子這麼評價,風晚要放心顯然是不行了。
後邊得空了,風晚便跟風芊通了電話。
“晚晚,不用勸我什麼,我很清醒。”風芊一開口,就阻斷了風晚的勸詞。
“晚晚,我已經老大不小了。雖然婚姻對我來說不是必需品,但我不忍心讓爺爺失望。”風芊的語氣從容而冷靜,當了一段時日的宏城地產掌權人,她的行事風格越發利落果決。
看好就出手,不喜歡了就扔。從前風芊便是這樣的性子,如今,更甚。
“晚晚,我這輩子唯一一個跟頭是栽在了葉流瑾身上。這樣的錯誤,我不會再犯第二次了。這次的婚禮,你可以來,也可以不來,因爲我並不需要什麼祝福。”
風芊用一種打量商品的口吻評價道:“商銘對我而言,只是個合適的結婚對象,僅此而已。至於他有沒有什麼別的目的,就算有,只要不越界,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連結婚這種事情都點頭答應了,那麼選個什麼樣的人,似乎也不是太難妥協的事。”
“芊芊……”風晚慢慢的沒了詞。
“晚晚,沒什麼好難過的。”風芊倒是看得開,“人活在這世上,難免被條條框框的束縛,習慣了就好。”
“哦,對了,我的婚禮在葉流瑾婚禮的前一天。”似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兒,風芊忍不住撲哧一聲,笑開了。
“芊芊,你不是故意的吧?”風晚只是覺得,如果她對那個男人還放不下的話,那麼這場婚禮又是……何苦?
“別瞎想了,晚晚,結婚日子可不是我挑的,男方定的,反正什麼時候結婚對我來說沒差,就這樣吧。不過能趕在葉流瑾之前,也挺好,雖然想不出究竟哪兒好,但就是覺得挺好的。”
之後兩人又閒聊了一陣,風晚末了說了會去參加她的婚禮的。
本來風芊在國內的朋友就不多。
只希望,她見證的,是芊芊走向幸福,而不是走向一段乏味的充滿算計的婚姻。
傅旭洲揉了揉額角。見風芊已經掛斷電話,他便將幾份文件轉交給她,“這些,都可以直接簽字。”
“好。”
風芊很信任他,所以簽字並不是什麼難事。
只是才簽完兩份,風芊便冷不丁擡頭,“傅大哥,問你件事唄。”
“嗯?”傅旭洲依然少言寡語。
“你是不是喜歡晚晚?”風芊問話間,目光直視他,不容他迴避。
“爲什麼突然這麼問?”傅旭洲的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
“好奇。”
“這樣的好奇,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