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江湖人物,被官府一網打盡,一個也沒能逃走。並非是葉飛歡、謝雲裳這對龍鳳俠侶,而是那位南海劍派的掌門,白少雲。
論武功,白少雲的身手不過是二流中等,論人馬,南海劍派的百十名壯丁戰鬥力遠不及白雲山莊的四十條好漢。可是要論重要程度,慢說這四十人加龍鳳雙俠,就是謝天涯活了,也不如他來的重要。
白少雲這個名字在江湖上沒人知道,但是他有個極有名望的叔叔,他叔叔叫白雲生。如果這個名字不夠有名,那就用他另一個身份,白蓮教三法王之二,雲法王。
在白蓮三**王中,白雲生的名頭並不算十分響亮,論武功,風舞陽的名氣比他大的多。甚至有人說過,白雲生不怎麼會功夫。
論手上的人馬,施傲霜掌握白蓮教大部分舟師,而白雲生手裡只能掌握三百名左右的小單位,在三法王裡,似乎是最弱的一環。
但是熟悉白蓮內情的人卻知道,三法王開會時,是都帶着嘴巴的,可是發言力高低有別。白雲生輕易不發言,彷彿不存在。但他只要發言,就意味着可以左右教主的決斷,影響教主的決定。
說到原因,也不算複雜。白雲生他是教主孫無敵的小同鄉,兩人算的上總角之交。他也是白蓮教的最大讚助人、投資商,當年白雲生是廣東一個有名的富戶,可是他的全部財產都拿來贊助了孫無敵鬧起義,鬧的自己一貧如洗。
作爲報償。孫無敵對白雲生的封賞也是越來越高,從最早的兩廣總督。一直到現在一字並肩王,督中外諸軍事。總統龍鳳聖朝馬步三軍大元帥,陸軍部部長,十三省總督軍。與國同休,世襲罔替,丹書鐵券都賜了好幾道。
他在教內的位置雖只一法王,但即使是左右使者,也要讓他三分。而他的位置,除了教主以外,誰也別想拿掉。或者說。即使是孫無敵想拿掉他的位置,也不那麼容易。
至於他手上掌握的人馬,雖然只有三百人。但是那人馬有另一個名字,叫做白衣軍。是白蓮教主的嫡系衛隊,也是孫無敵手上戰鬥力最強的一支骨幹部隊。能夠把這種部隊掌握在手裡,其受重視程度不問可知。
白少雲是白雲生唯一的侄子,是如今白家唯一的血脈。其他的白家子弟,已經在前幾次起義中全部以身殉教,白家只有這一條根了。他的重要性還用再問麼?
這傢伙倒是個硬骨頭,落到官軍手裡之後,表現的十分硬氣。面對官府擺出來的刑具,他冷笑一聲“無生老母。真空家鄉,三世應劫,普渡衆生。爲了建立皿煮自有。票選至尊的龍鳳王朝,我們沒有人會懼怕死亡。所以狗官。你註定是要失敗的。你今天可以殺了我,但我只會在天堂過好日子。有七十二個天女陪伴。你死後,卻將墮入地獄,受火刑焚燒靈魂。”
瑞恩斯坦氣的摩拳擦掌,準備讓對方嘗一下錦衣衛各路待客茶點的滋味。李炎卿卻擺手道:“老瑞不急。這幫玩意不急着用刑,先讓他參觀一回。”
他用手隨意指了六個南海劍派的子弟,“把這幾個拉出去砍了,讓他在旁邊看着。若是還不肯招,就再挑六個閹了,也讓他在旁邊看着。男人麼,有點骨氣是對的。不過要是身上少了點物件,還能不能叫男人,就難說的很了。”
這位白蓮教的勇士,在拉出去陪考了一回後,就徹底蔫了。他感覺自己身上一個重要器官,即將離自己而去。
尤其李炎卿的目光似乎總盯着自己的腰下,那目光似有實質,讓他總感覺身下涼颼颼的“我招,我全招。你們這羣狗官,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他整個人如同撒了氣的皮球靠在了椅子上,“我是說,你們這些人果然比我們厲害。白蓮聖教制裁叛徒的手段很多,但是跟你們比起來,似乎還是官法更可怕一些。我們這次來,主要有兩個目的,一個是爲廣西籌鹽,一個就是除掉你。”
廣西變兵本來和白蓮教關係不大,但是天下間只要是鬧成氣候的的叛亂,早晚都會和白蓮教產生關係。韋銀豹父子兩代起兵造反,前後經歷三朝,歷數十年光景。如今在廣西鬧的風生水起,桂林一府除了府城不失,其餘各縣都不復爲官府所有。韋銀豹甚至帶兵兩犯桂林,襲擊靖江王府,鬧的聲勢極大。
這種聲勢的起義,雖然不是白蓮教領導的,但是白蓮教也得把它說成是自己領導的。這樣勝利的起義,必須是自己領導的,否則年終總結怎麼寫?述職報告怎麼寫?工作報告又該怎麼做?
不過韋銀豹手上有兵幾萬,有錢有糧,白蓮教想要把幹部派過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非得在叛軍那裡立下點大功不可。
眼下韋銀豹這最缺的是鹽,官府方面的私鹽渠道,不但價格奇高,而且數量十分有限。其總數保持在亂軍死不了,也發達不起來的地步。
眼下食鹽緊缺的情況,已經嚴重干擾了韋銀豹的軍事部署。他的部隊因爲缺鹽,很難執行大規模軍事行動。而他控制的各縣,因爲缺鹽嚴重,民心不穩。如果官軍調動起了兵力,發動一次大規模軍事行動,那些百姓站在誰那邊,他都沒有保證。
眼下要解決這個難題,就得搞到鹽,尤其是廣東新出的上等好鹽。只要能解決了廣西的鹽荒,不但韋銀豹對白蓮教心悅誠服,就連他的人馬實力,多半都能接收過去。
白蓮教自己出頭賣鹽顯然不可行,那麼與漕幫這天下第一幫聯手,就是最佳選擇,兩下聯手,也就是必然之舉。至於第二個目的,就是砍下劉朝佐這個狗官的人頭,告慰白蓮教無數戰士在天之靈。可是劉朝佐是好殺的麼?人家是廣東第二高手,大名鼎鼎的不哭死神,僅此於俞大猷的人物,這樣的人,誰敢說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