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的一番話,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困擾在黃朝心頭數月的一個重大疑問。前段時間在京郊的那四合院,黃朝和劉笑佛幾乎同一時間,耗盡了自己的丹田氣海。雖然不知道劉笑佛現在是死是活,生死不知。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黃朝的丹田氣海受損嚴重,幾乎可以說是坍塌崩毀。
而困擾着黃朝的始終有兩個問題,劉笑佛如果現在沒有死,他的情況如何,是不是也是氣海丹田受損嚴重,不然按照這個人的脾氣,肯定不會幾個月了沒有一點動靜。俗話說,趁你病,要你命。劉笑佛如果狀態還是巔峰全盛,現在找來,黃朝自己都沒有信心能夠全身而退。
而這些日子,黃朝的生活則是相當的平靜,一路有驚無險,不說劉笑佛,連個風吹草動都覺察不到。這種日子過的久了,黃朝的心裡卻突然升起了一種不安的感覺。所以,這些日子,黃朝一直在尋找爲自己重塑丹田氣海的辦法。
而今天,老馬的一番話,讓黃朝茅塞頓開。
其實修煉自己的丹田氣海和電腦集成電路是一個道理的,在京郊和劉笑佛一起,動用體內真元氣海的靈氣,催動真火,焚燒旱魃。這一舉動,就好比是一個非常老舊落後的電腦,來運行一次非常精密複雜的計算一樣。
靈氣可以看做是電流,那麼黃朝和劉笑佛,幾乎是耗盡了自己全身的氣機靈氣。大輸出的靈氣,直接導致了兩個人的氣海丹田受損。
而那個奇經八脈,上千穴位被打通的旱魃,則被一分爲二。奇經八脈的路數被劉笑佛盡數得去,而上千穴位的位置,被上屍印刻下來,如今熟記於黃朝的腦海中。
老馬眯起眼睛,看着黃朝說道:“你來找我到底就爲了這幾件事?”
黃朝眯起眼睛,笑着說道:“還有一件事,吉阿公想把被你騙去的那幾張皮影符篆討回去。”
老馬聽到這話,他的臉上先是抹過一絲冷笑,可隨後,冷笑卻變成了無奈。
“二十多年了,吉阿公還真是個職業討債的。”老馬說笑着,道:“你跟我來。”
說完,黃朝和老馬起身付賬離開,兩個人在茶館外面打了一輛出租車,沒走多久,便來到了老馬住的地方。
那是位於閘北區的一處老舊居民樓,應該是九十年代的產物,住的也都是一些地道老上海人。在老馬的帶領下,黃朝七拐八拐的走進了老馬的家。
“隨便坐。”進了屋子,老馬客氣的說着,隨後轉身回到了裡屋。從牀底下取出了一面大皮箱子,黑色的,上面倒是不少的灰塵。
老馬小心翼翼的將那沉重箱子從牀底下搬出來,擰開箱子口的兩個鎖釦。黃朝上前一看,卻看到的是裡面盡是一些小玩意兒。除了一些老舊的長袍之外,還有就是一些皮影,和一把老舊的二胡。
“你會拉二胡?”黃朝隨口無心的問道。
老馬低着頭,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道:“以前跟着團裡走南闖北,我是負責拉胡的,很多年的手藝了都潮了。”
黃朝想起來,老馬在那老年人大學似乎講的就是一些二胡課。
隨後老馬一陣翻箱倒櫃,過了許久之後,從箱子裡取出了六張各式各樣的人皮符篆。全部都是人物,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形態各異。同時黃朝也從箱子裡拿出來了另外一張普通扥牛皮皮影。
“這兩種皮影的質地果然不一樣。”黃朝一手拿捏着一個,說道。
“的確有很大的不同,換句話說,人皮皮影是沒法像普通的牛皮或者驢皮皮影那樣,放在燈影下面演皮影戲。”
其實不要以爲老馬就心甘情願的把這些皮影老老實實的交給黃朝,可也沒辦法,技不如人,黃朝雖然現在無法運行體內的真元靈氣,但輕鬆悄無聲息的殺死老馬還是可以的,更何況,就算老馬反抗,最終也難逃一死。
所以,聽人勸吃飽飯,權衡了一下利弊之後,老馬便很爽快的把手裡的這些從吉阿公那裡騙來的人皮皮影,交給了黃朝。
拿到了這些人皮皮影,黃朝回到了吉阿公的老房子。
老頭子顯然不敢相信,黃朝這麼輕鬆就幫他討回來了那些人皮皮影,開心的合不攏嘴。一遍又一遍的看着那些皮影,祖傳的東西,能拿回來自然是好的,心情也跟着好。
“我這個人說話算數,你幫我討還回來了這些家傳的寶貝。這把刀,從此之後便是你的了。”吉阿公說着,將那把一尺多長的小刀子,放在了黃朝的手裡。
這刀子雖然看似普通,但卻和兇刀一樣,握在手裡,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涼意。
兇刀的涼意是由大殺四方,肆無忌憚額煞氣外溢,而這刀子卻是更像是一個悶騷的文藝姑娘,精緻小巧的刀身裡面,飽飲煞氣,但卻並不張揚,絲絲煞氣猶如纏死繞頸一樣。黃朝握在手裡,都能彷彿感覺得到,一股子煞氣縈繞全身。
“是把好刀。”
吉阿公沒說話,他似乎不關心那把蘊含靈氣的小刀,而更關心幾十年了失而復得的人皮皮影。
把皮影交給了吉阿公,老頭執意要請黃朝在這裡吃頓飯才走。
拿着兇刀回到了奉賢鎮的大宅子,黃朝坐在朝海的房間內,閉上雙眼,盤膝而坐,冥想了片刻之後。黃朝開始嘗試着催動自己崩毀的丹田氣海。
一翻蘊養之後,院子裡充裕的靈氣,黃朝能用的卻是真不多。
而過了大概半個小時之後,黃朝睜開了雙眼,但這一刻,他的眼睛裡卻是煥發一種異樣的神采。
他走到書案前,拿起狼毫筆,蘸了一抹猩紅的硃砂,取出黃紙,站在書案前,許久自後,提起狼毫筆,重筆下放。
這一筆放在平日裡,也是勾動了天地靈氣的一筆,可是今天卻是不同。黃朝寫的格外緩慢,外面海浪拍岸,濤聲不斷,可屋子裡只有狼毫筆抹過黃紙發出的沙沙聲響。黃朝一筆一劃,寫的非常認真。
常人看不懂的如同鬼畫符一樣的神符,在黃朝的筆下,卻是彷彿一副寫意山水畫一樣,漫不經心,卻有條有理。
一張符篆寫完,黃朝手心卻已經滿是汗水了,可是他並不滿意。將寫好的符篆放到了一旁,拿出有蘸了一點硃砂,鋪平了桌面上的黃紙,提起筆來,再寫。
這一次比上一次還要慢,還要認真,還要細心。一筆下落,下一筆比上一筆還要慢條斯理,漫不經心。
然而漸漸地,第二張符篆的寫起來,形意更加灑脫,線條也顯得更加流暢了起來,每一筆不着痕跡,蒼勁之中透着一股陰柔,變化多端。
第二張寫完,還不算晚,黃朝再次拿起筆來書寫。這一次,筆速陡然加開。草蛇灰線,筆走龍蛇。一氣呵成,毫無拖泥帶水的感覺。如果前兩張黃朝寫的符篆,講究的是慢工出細活的話,那麼第三張則比鬼畫符更像鬼畫符。
然而就在第三張寫到最後的時候,突然,砰的一聲,黃朝最後一筆寫下去,手腕一下子沒收住勁力,一筆甩飛了出去。而後的便看到,一條長長的尾巴從黃紙上魚躍而出,猶如火燒的一半,在書案上颳起一道慘烈的灼痕之後,半張書桌上面的文房四寶一類的東西,全部崩碎,化成齏粉!
黃朝看着一片狼藉的書案,卻緩緩盤膝而坐,閉上了眼鏡。周圍瞬間一片混沌,黃朝的腦海中浮現出那人體上千道穴位的分佈人形圖,每一個穴位猶如一顆明星一樣,格外閃亮。
許久之後,睜開雙眼,黃朝的嘴角卻勾起了一抹微笑。
“差
不多,是時候了!“自言自語的說完這句話,黃朝再次提起狼毫筆,撰寫。這一次,不快不慢,一共寫了十二道神紋符篆。而後將這些符篆,置放與房間的各個地方,東南西北,四方神獸和這奉賢大院的正中中軸線上面三道。
一共十二道,字字貼金。
而後黃朝取出了自己所有的法器,風水鈴鐺,金蟬扳指,兇刀,當然,還有剛從吉阿公那裡得到的精細精緻的小刀。
這四樣法器,置放於前後門,東西牆各一處。淳熙通寶則置放於自己身體周圍。搞定了這一切,黃朝又取出了一把桃木劍,將劍頭三寸處插入符篆。
“沒有靈氣庇護爲自己所用,真不知道這辦法能不能行。”
黃朝正說着,突然房間的角落裡傳來了一聲嗚咽的聲音,淑女夾着尾巴,小心翼翼,踮着腳尖跑到了黃朝的腳邊。一臉討好的表情,匍匐了下來。
現如今的淑女三角尖銳的耳朵,已經長出兩撮尖銳的毛髮,一雙灰瞳透着一股深邃。渾身花斑毛髮橫紋猙獰,但卻非常好看。一股子討喜的靈性,加上祥瑞之體天生對於靈氣的靈敏度,讓這小畜生也感覺到了天地之間一縷氣機不安的波動。
“小東西,你也感覺到了?”黃朝蹲下來,一隻手撓着淑女的下巴。
淑女嗚咽的點了點頭,輕叫了一聲,爪子蹭了蹭黃朝的褲管,而後再也不亂跑了,就蹲在了黃朝的身邊。
“開始吧!”黃朝眯起眼睛,一手握着那桃木劍,同時取出一枚淳熙通寶,劃破掌心。
“天雷殷殷,地雷昏昏,六甲六丁,聞我關名,不得留停,迎祥降福,永鎮龍神!臨!”一聲咒語高聲唸誦起來,同時黃朝帶血的手指,緊握住那懷錶羅盤。緊緊的握住,然後鮮血抹過那桃木劍。
隨後,天地間彷彿萬籟寂靜,鳥叫蟲鳴都彷彿不見了。只有自己的呼吸聲音,海岸線開始變得模糊,太陽光開始變得暗淡,海水變得渾濁,空氣變得粘稠。
“給我臨!”黃朝高聲斷喝一聲,緊跟着,轟的一聲爆鳴!黃朝手中的桃木劍身上,崩開一條裂紋,緊跟着,無火自燃。那桃木劍上的符篆,轟的一聲被黃朝點燃了!
“起!”
揮舞着燃燒着符篆的桃木劍,黃朝右手一指,啵!啵!啵!三聲脆響,周圍擺放着的淳熙通寶瞬間升騰而起,三團金光將黃朝緊緊包圍了起來!
院落裡的那棵樹被刮的沙沙作響,陡然之間,黃朝的世界再也不平靜了起來。風中,好像有無視孤魂野鬼在撕心裂肺的嚎叫一般,天空之上大雁悲鳴,海風顫抖!
奉賢的那海灣上,本不是漲潮的時間,但卻海浪一浪高過一浪。鋪天蓋地的海上靈氣從南奔向東。黃朝的宅子附近,形成了一道無形但卻強有力的靈氣場!
大樹在風中顫抖,雞飛狗跳。大概十分鐘左右,奉賢的天空之上烏雲密佈。突然給人一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感覺,厚重黑暗的烏雲背後,閃電交織,雷鳴交響。
轟隆!
轟隆!
風雲鉅變的天空之下,海平面猶如海怪作祟一般,海浪的下面好像是龍王發怒。漂浮在海面上的一些小船哪裡經得起這樣的顛簸,一個個風雨飄零,在黑雲和怒濤之中,一葉孤舟顯得格外孤零。
可是這龍王似乎只是惡作劇,儘管怒濤翻涌,但卻沒有任何的一股大浪拍打在那小船上面。
而在距離海安縣不到五百米的宅子裡,黃朝比起眼睛,腦海之中雖然武侯八卦陣依然模糊不堪,但是黃朝卻驚喜的發現。以自己的宅子爲中心,周圍所有的海面,陸地的一草一動全部掌握在自己的手裡。這也就是那孤舟爲什麼沒有翻船的原因所在!
“天地玄宗,萬氣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惟道獨尊,體內有金光,覆映吾身,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包羅天地,養育羣生!!”
黃朝仍然閉着眼睛,但卻周圍的一切卻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燃燒着的黃紙符篆仍然再燃燒,卻沒有波及那桃木劍。火光之中,黃朝陡然舉起那桃木劍,指向天際。一句金光印在指尖翻轉了一道手訣,同時咒法誦讀出來。
陡然之間,天上的烏雲更加濃重了!
但是烏雲的背後卻滲透出一抹金色的光芒,那就是太陽的光芒。光芒倔強的衝破了些許的烏雲,但卻始終無法衝破枷鎖!
整個奉賢,不對,整個上海都開始籠罩在了這烏雲之下!
這座二十一世紀中國大路上最頂尖,做國際化的大都市,在這黑雲之下,顯得格外雄壯,渾厚。地平線上城市都被這黑雲所籠罩。
陸家嘴的商圈金融圈的繁華鬧市之中,忙碌的白領們停下了腳步,看着天上如同末日一樣的黑雲。某個拿着遊戲機研究的白領宅男,擡起頭看了一眼,不由得喃喃自語:“真他媽像獨立日電影裡面的場景。”
嘉定工業區的廠房裡面,工人們包括工頭都停下了手裡的活計,看向窗外,從南面刮來的黑雲厚重的席捲在城市的上空。以普陀爲分割線,嘉定尚有一些陽光。和很快的那些滾滾黑雲便從南方襲來,席捲城市,嘉定的上空很快也被籠罩了下來。
長寧的某個石庫門的老建築裡面,本來慵懶的曬着太陽的一位老阿婆,拿着自己的小凳子,拄着柺杖。在充斥着糖和醬油的小弄堂裡面,神志有些迷糊的老阿婆喃喃自語:“要變天了,要下雨啦。”
黃埔的吉阿公坐在自家的小閣樓裡面,手邊一壺茶水,手指一根菸。看着窗外天空之上濃重的烏雲怔怔出神,眼神裡始終透露着一股不可思議的表情。
而在奉賢的大宅子裡面,黃朝的法壇還在做法!
終於雷鳴降下!
一道驚雷劃破天際,猶如雷神宙斯手裡的巨大閃電,撕破烏雲。
轟隆!
一聲悶雷從哪烏雲背後傳來,震驚天地!
這座共和國的驕子城市,在這一刻顯得猶如蛋糕一樣脆弱。
“給我開!”突然之間,黃朝睜開了雙眼,黑色的眸子裡面,透着一股子猩紅的感覺。他舉起桃木劍,指向天際。
陡然之間,桃木劍上的那團黃紙燃燒的更旺了!
三枚淳熙通寶噹啷一聲落在了地上,金光消失,黃朝一股子血氣瞬間上涌,嗓子一甜,嘴裡噴出了一口鮮血!
周圍的風更加猛烈了,饒是夏天,無數的樹葉還是從黃朝的身體周圍掠過。黃朝睜開了雙眼,嘴角還掛着一抹猩紅的鮮血。
嗚!
突然一聲低鳴,黃朝的肩膀變感覺到了一沉,淑女縱身一跳,輕盈的跳到了黃朝的肩膀之上。黃朝撇過頭一看,卻是眼神中不由得一驚!
雙瞳!
真正意義上的雙瞳,淑女的眼中瞳孔之中又多了一層赭石色的瞳孔!本來就深邃陰沉的眼鏡,更顯陰鷙!
祥瑞之體讓他渾身花斑一樣縱橫的毛髮,彰顯出一抹抹神奇的色澤光亮。
哇!
淑女伸出了脖子,身子微微前傾,扯開了嗓子,一聲野獸般的嚎叫聲音!
這一生是對着天空之上而去的!
轟隆!
一道閃電再次響起,黃朝微微低頭,舉起手指,數了數。
“第六道。”
緊跟着,轟隆又是一聲。
第七道!
一共那烏雲之中響了十二道驚雷,陣陣驚心整個滬上都彷彿能夠聽得到的雷聲過後,卻沒有一滴雨落下來。
而那天更加奇怪的是,杭州灣上面的一艘歸航的小舟,在風雨中飄搖了整整四十分鐘,卻沒有仍然安然的回到了港口。
天氣預報無法準確的給出這到底是怎麼一種天空景象,而更加奇怪的是,在五點鐘左右的時候,從南面襲來的烏雲再次如同萬妖回巢一樣,又朝南方回去。而在那烏雲退去消散的之後,突然之間,豔陽高照的晴空上面,傳來了最後一道驚雷!
一共十三道!
當烏雲散去,黃朝端坐在院子忠心。雙瞳真正化出的祥瑞猞猁,在他身邊來回踱步。
而黃朝卻如同彷彿老了十幾歲一樣,面容有些憔悴,掌心被他用上衣包裹住了。他只能光着膀子,坐在院落中央。低着頭,不知道表情。
許久之後,他擡起了頭,睜開了眼睛,臉上浮現了一抹笑容。
走到朱雀位的地方,拿起兇刀,握在掌心,看着那刀鋒許久。卻突然之間,刀鋒兀自的傳來了一聲金屬的爆鳴!
黃朝的心裡突然生起了一絲悲傷地情緒,因爲本身那刀中傳來的應該是上屍的慘叫。可如今,上屍已經徹底化形,煙消雲散,和自己融爲一體,他的聲音再也難以尋找得到。這一刻聽那兇刀上面傳來的金屬爆鳴聲音,多少顯得有些空曠,悲壯。
經過這十二道驚天動地的悶雷過後,黃朝從外看根本看不出和往日有什麼不同。但只有一點,別人所不知道的是,黃朝剛纔閉眼的那一剎那,他再次覺察到了天地的靈氣!同時,識海深處的武侯八陣圖,再次出現在了自己的腦海中!
這次八陣圖的傳承更加清晰,八門之上滿是紅光,充斥着祥瑞徵兆。
崩毀的識海再次回覆,比起以前安靜寧祥,新的識海也不知道是因爲新塑的原因還是別的,顯示出一絲絲的桀驁的感覺。靈氣波動極大,也不平穩。但有一點黃朝是可以確定的,新的識海比以前的更加強壯,有力,靈氣也更加充沛!
與此同時,歐洲聖馬力諾共和國的某個天主教堂裡面,鐘聲響了十三下。無論天主教還是基督教,十三都不是一個吉祥的數字。
主教坐在教堂的一個座椅上,看着面前的十字架,手握着一本新約聖經,低聲吟誦着聖經裡面的內容。老主教一臉的虔誠,可是那鐘聲仍然在響,十三下,每一下都彷彿是一個大錘子敲擊着他脆弱的心臟。
“上帝,爲什麼會是十三下?”
......
東非沙漠的深處山區,羚羊和角馬停止了整個冬天的遷徙,他們安靜的紮根在了乞力馬紮羅雪融化的某條河流的旁邊,安靜祥和的自然景象。東非大裂谷就在向東不遠的地方。在那渾厚巍峨,同時讓人感到頭皮發麻的峽谷之上。
一個古樸的帳篷掀開了一角,一個渾身黝黑入煤炭一樣的中年男人,從帳篷裡面鑽了出來。他身上用不知名的顏料塗抹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紋路,他身上沒多少衣服,只有關鍵的幾個地方用布料遮蓋。
渾身暴漲的肌肉彰顯出一種原始野性的震撼,光頭在月光下面顯得有些猙獰,尤其是那光頭上面也滿是白色,紅色和藍色的三色紋路。
東非黑人緊握着心口一排野獸牙齒串成的響亮,心中默唸了很久很久,很長的一段冗長晦澀難懂的咒語之後。那看着面前,可怕渾厚的裂谷土地,而後擡起頭,看向天空。
在月亮的旁邊,一抹星辰突然比往年更加明亮了一些。
黑人一直看着天空,過了很久很久,在繁星的河流之中注意一顆星星不是一件容易點事情,可這個黑人卻整整在東非大裂谷看了三年了。
一直到今天,黑色的表情上面透出了一絲驚懼
突然之間,星河之上那顆繁星再次發亮,然後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一條長長的尾巴從後面拖了出來!劃破天際,直追星河的深處!在這浩瀚的宇宙之中,流星可見。但是這顆流星卻有些不同。
他很慢,很慢。慢到人可以肉眼看到後面長長的尾巴,不是白色,而是一條紅色的尾巴。
劃破天際,猶如血痕一般,撕開了黑暗的宇宙。
黑人看到這一幕,匍匐在地,一臉虔誠,雙手合十,心中默唸悼詞,而後收拾起了那個挺原始像是帳篷,但更像是睡袋的窩。腳步沉重,一步一步的披星戴月的走向了東非大裂谷的深處。
紅色的彗星驚動了河岸兩邊沉睡的角馬和羚羊。
而在京城望京的某個小區裡面,一箇中年光頭,站在窗前,看着天空。京城的天氣就不要指望能看到星星了。
可是他看的並不是星星,而是窗前的玻璃,他就這麼一直的看着。
光頭很奇怪,沒有鬍子,連胡茬都看不到。甚至眉毛都很稀疏,頭上沒有頭髮,遠遠的腦袋好像是證明了一毛不拔的真正含義。
他看着玻璃,一直看着。
突然之間,一聲脆響,咔嚓一聲玻璃上面被他看出來了一道慘烈的裂紋!
“這玻璃和你有什麼仇?”突然的身後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一毛不拔的光頭中年男人笑眯眯的會過頭,看向了自己的身後。
青一身旗袍的出現在了門口,手裡端着一杯血紅色的紅酒,歪着腦袋看着那個男人。
“你來京城幹嘛?”青似乎對這個男人沒有多少好感,說話都比往日更冷了一分。
“你應該問問我從哪裡來的。”男人說話了,可是那嗓子卻聽上去像是一個破風箱,沙啞無比。
青皺了皺眉頭,道:“看樣子你走了不少的路。”
光頭男人點了點頭,後背有些佝僂,站在窗前,道:“知道爲什麼這個玻璃會裂開嗎?”
“因爲你長得太醜。”青冷冷的說。
“南邊有人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光頭男人一點也不怒,反而笑着說道。
聽到這話,青突然皺了皺眉頭。
那個男人彷彿後腦勺長了眼睛一樣,笑着說:“你認識那個男的?”
青搖了搖頭:“個人隱私,關你屁事。”
男人沒生氣,依然說道:“那件事做的挺漂亮,我感覺到了一點讓我很不舒服的感覺。如果沒猜錯,應該是有人竟然在龍脈上敲骨吸髓,給自己造出了一個氣海神識。這不是一個天才,就是一個怪物。”
他的聲音依然沙啞。
青卻端着高腳杯,放在嘴邊,繼續細細的品着,沒說話。
“你這些日子到底去哪了?”青繼續問道。
男人沒說話,只是坐了下來,沒喝酒,喝的是茶水。
“甘肅。”
聽到這話,青的臉上陡然露出了一絲驚容。
“你太無聊了!”
男人攤手笑了笑,似乎表示認同這個觀點。
“八千八百多米的路,我只用了三個月,走走停停,看到了不少,聽到了不少,收穫很大。只是有些可惜,本以爲我這件事已經算得上是一件大事了,可是剛回京城就發現,有人做了一件比我還大的事情,我很嫉妒,也很好奇。”
中年男人的嗓音仍然聽上去讓人難受。
“就爲了一句話,你就用雙腳從嘉峪關走到山海關,沿着長走走了一百多天,腳底沒磨出骨頭真是個奇蹟。寧王,其實,你就是一個瘋子!”
寧王,這個光頭男人笑了笑,沒說話,只是眼神裡突然透出了一股子陰冷的妖冶氣質。一個男人有這種感覺,不得不說太讓人感覺渾身發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