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今天穿了一身湛藍白邊的布鞋,一雙玉足,圓潤入精緻雕琢的美玉。踩在一雙普普通通,沒有任何修飾的繡花鞋上面。旗袍的叉開的並不怎麼高,但依然能夠隱約可見兩條白花花,纖細修長,白皙如玉的美腿,在旗袍的側邊開叉出,若隱若現。
青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蝴蝶刀,冷鋼的刀刃,鋒芒盡顯,一點也不掩蓋刀鋒上的鋒銳。
抽刀斷水,開了刃的刀鋒,只是在黃朝心窩處幾釐米的時候,黃朝便感覺到了一股子刺骨的寒意,順着衣服纖維的縫隙,滲透到了皮膚上面,最後伴隨着刀尖一起刺入了自己的皮肉。
別說什麼煉氣化神的境界,這麼近的距離,突如其來的一道,除非是銅皮鐵骨,不然這一刀下去,沒有人能奪得開,也沒有人能擋得住。
黃朝永遠不是一個矯情的人,哪怕曾經喜歡嘴上在青的身上討一點便宜,吃一點豆腐。但熟知青的爲人,這是一個吃不得半點虧的瘋狂女性。他能在上萬人的演唱會球場,躲在幕後,活活的放光一個沒落富家子的血,能忍辱負重十幾年,並在最後的那一刻,心甘情願的當一個悶宮士,殺掉了撫養自己也虐待了自己的主人。
由此可見,青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一輩子只爲了給男人生孩子,替男人帶孩子的女性。
一花一世界,黃朝從來沒有去猜過青的世界,但他知道,這個女人惹不得。
一直到現在,當青手裡的刀子,毫無徵兆的刺進黃朝的心口的時候,沒有二話,黃朝根本腦袋裡沒有任何的顧慮,沒有一點憐憫。手掌從腰間探出來,掌心之上,迸發出無盡的氣力,一掌直轟,肆無忌憚的掌力,像是潰堤的洪水一般,直奔着青拍了過去。
畢竟是一個女人,畢竟是一個心眼大於力量的女人,面對着黃朝幾乎耗盡氣力的一掌,青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軟!
青的心口可真軟。
那傲人的雙峰偏上約一寸左右的地方,左邊肋部靠上的位置,人類的心臟所在。黃朝那雙化煞成刀的手,如同削鐵如泥的剔骨鋼刀,直奔青的心口而去。
什麼狗屁憐香惜玉,什麼好男不跟女鬥,在這一刻全都是屁。
活下去,看着自己的敵人一個個倒下去,纔是王道!
只是很可惜,倉皇一掌打出去,黃朝忘記了,青的身後,還站着一個和劉笑佛一樣,身份不明,實力不明,甚至是姓名同樣不明的男人。
“咳咳...”
寧王那沙啞的嗓子裡,迸發出來了一聲乾咳。緊跟着右手從寬鬆的長袍裡探了出來,像是經歷了寒冬長眠的蝰蛇,吐着信子,慢慢悠悠,不慌不忙。
而後他的手一把環住了青的腰身,那同樣是讓男人血脈噴張,後背發燙的纖細腰肢。他肆無忌憚的玩弄在掌心裡面,寧王更膽大的是手還一步一步的蹭到了青肋部的上方,那胸巒微微靠下的位置。
曖昧的手指輕輕一勾,臉上露出一抹挑逗的笑容,將青的左邊胸部握在了掌心。
寧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而青的臉上則略微紅了一下。但兩個人的眼睛卻都在一個地方,看着的是心口插着一把蝴蝶刀,身形略微扭曲前傾,一臉怨恨的黃朝。
而黃朝擡起頭,看到的是青在寧王的懷裡,身體的姿勢保持在一個曖昧的角度,微微皺眉的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之後,青那紅脣微啓,一排牙齒微微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嘴脣,隨後,那兩片讓無數男人看一眼就浮想聯翩的香醇,微微開啓,沒有說話,卻形成了一個口型——別恨我。
黃朝愣了一下,臉上卻露出一絲苦笑。
生死一線,這笑的猶如涼拌苦瓜。
這猶如一出黑色喜劇,當別人捅了你一刀,對方卻露出了一臉笑容。
捂着刀口,卻發現,他孃的又窄又細的蝴蝶刀上面居然有一條血槽。
暗紅色的鮮血順着刀口上面的血槽泊泊流出,充分證明了那句話,紙包不住火,人皮同樣包不住血。
心口的一腔熱血順着匕首流了出來,黃朝感覺到的是鮮活的生命力正在順着鮮血的流出而逐步的流失。他無法確定,這一刀是否扎住了自己的心臟,但可以確定是,這一刀角度和力道都非常刁鑽,顯然青雖然是一個女人,但手上玩刀的本事一點也不比黃朝差。
黃朝掙扎着後退了一步,但還不等他封住血脈,寧王卻已經冷笑一聲,卻看到他食指和中指從寬厚的袖子裡探出,兩指成劍,一道白芒順着指尖朝着黃朝迸射而來!
“啊!”
一聲狼嚎一般的怒吼聲從心底裡躥騰起來,黃朝張開雙手,一拳從心口轟了出去。迎着寧王飛來一指,迎面撞去。只是對方雖然只是一指,但力道卻如同泰山壓頂一般,摧枯拉朽,伴隨着白色的靈氣波動。
黃朝感覺到的是周圍的空氣都彷彿凝固了一般,寧王的指尖撕裂開周圍的空氣,比劍還銳,比刀還鋒。
迎着那劃破空氣的一根手指,黃朝的拳頭也絲毫不遜。只是這一拳頭,卻多少有一點無力。
砰!
一聲巨響,當拳頭撞在了指頭上面,敗下陣來的卻是黃朝的這一拳頭。
他雙腳下盤雖然穩固的紮根在地下,一拳迎擊那一指,黃朝卻感覺到的是自己兩條腿的膝關節都彷彿被人狠狠的錘了一下一般。一聲崩裂的聲音傳來,黃朝兩條腿像是被人灌了鉛一樣,沉沉的壓在了地上!
噗通一聲,兩條腿不聽使喚的彎了下去,膝蓋重重的砸在了地面。那地板竟然被砸的裂了開來,一條條細紋裂痕,像是蜘蛛網一般,迅速的蔓延看來。
更有不少瓦礫和木屑崩了開來,可想而知,這要忍受多麼強的衝擊力和疼痛?
“我這個人比較喜歡和弱者談條件,因爲這樣一來就少了討價還價的餘地。”寧王冷笑着,走到了黃朝的身邊。
微胖的身子和鋥光瓦亮的腦袋下面,卻有着一張不怎麼愛笑的臉,站在黃朝的面前,像是一個勝利者,等待着失敗者的俯首稱臣。他的手始終玩弄着手腕上的那根紅繩繫着的古銅幣。
看不清古銅幣代表的年代,是什麼鉛筆。但按照寧王那樣把玩,這古銅幣的價值不言而喻,並且,八成是一個法器,不然,寧王拿在手裡在,怎麼可能像是玩弄自己的情人一樣,一直不離手?
“人心都是肉長的,我這人也不是什麼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你也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天生天養。你死了,你家人也不開心不是?”寧王笑着,從懷裡拿出來了一個精緻的鼻菸壺,放在了鼻子裡猛的抽了一鼻子,然後一臉愜意,打了一個重重的噴嚏。
抽了鼻菸壺,又給自己點了一根精緻細長的古巴雪茄,放在嘴裡,緩慢的剪開,點燃,吐了一口煙,噴在了黃朝的臉上和傷口上。
“我知道你的來歷,南州鎮坪黃家的獨苗,說句
實話,聽到你是黃家的獨苗的時候,我自己都嚇到了。心想着,黃寶山的兒子,應該不會差到哪裡。結果...還是嫩啊...就這麼簡單的來到了這兒,又這麼簡單的被一個女人一刀子捅的跪在了地上。”
寧王冷笑着,繼續看着黃朝,道:“我給你一個機會,活下去的機會。”
黃朝擡起頭,看着對方,沒有言語,冷笑一聲。
“笑是什麼意思?”
“你覺得姓黃的怕死嗎?”
聽到這話,寧王愣了一下,直起了腰桿,歪着腦袋想了一下,道:“你以爲我殺了你,你那個一百多歲,都快入土的爺爺就能替你報仇了?黃朝,你可能到現在還不知道,你面對的是怎麼樣的一羣人。”
一羣人?
聽到寧王說這話,黃朝突然愣了一下,感情寧王只是臺前的一個代表?而寧王的背後,還隱藏着一羣操控着這一切的幕後之人?
那麼這些人是誰?他們什麼目的?
黃朝突然想起來了剛纔還出現的杜魯門,想起來了潘紙扇對自己說,寧王回來之後便有心重振白蓮,合併青紅白的野心,想起來了他大開殺戒,殺了不少青幫和洪門骨幹的事情。
彷彿寧王就是個獨裁者,一切反對的聲音他都不會聽得進去。他回來的目的,代表着巨大的野心而這些野心,恰巧就是寧王所說的這羣人給他的?
黃朝不得而知,江湖的事情太複雜,也太陰險。他終於明白,老馬和吉阿公,甚至包括自己的爺爺,這老一輩的江湖爲什麼選擇了急流勇退,選擇了卸甲歸田,不問江湖。
“和我合作,我知道你,黃朝,雖然年紀小一點,資歷嫩一點。但如果你願意,你將有可能是青幫當世輩分最高的一人,我出錢,出人,出力,捧你上位,掌管華人世界第一社團。條件很簡答,你的命和你一輩子的自由。”
黃朝愣了一下,擡頭看着寧王,心口的血還在淌,生命正在一點一滴的流失掉。剩下思考的時間真心不多了。
“呼...”黃朝長出一口氣,擡起頭,蒼白的臉上掛滿了冷汗。一雙眼睛裡面,透出來無限的感嘆,當然,無法避免的,也有一絲絲的絕望。
“想明白了?呵呵,黃朝,自由和小命相比,自由就是個屁。”
“是啊...的確是個屁。”黃朝笑了。
青看着黃朝這一笑,像是大白天看着一個女鬼再跳鋼管舞,驚訝的表情寫在臉上。
“可就算是個屁,我的命也是我自己的,關你屁事!”
突然黃朝表情變得猙獰了起來,他突然仰起頭來,暴喝一聲,雙手抓在地上,青筋暴起,一雙眼睛通紅。他暴喝一聲,後背一弓,跪在地上的雙腿,突然直了起來。後腳跟狠狠的用力一跺,整個人像是彈簧一樣朝着寧王撞了過去!
“捅了我一刀,就說買我的命,老子的命就值這一刀?”
暴起的黃朝暴喝一聲,卻聽見錚的一聲金屬摩擦傳來的聲音響起,黃朝站起來的一剎那。腰間一刀亮光瞬間閃出!
兇刀,卷着無盡的煞氣,直奔寧王喉嚨而去!
實打實的一道,比起青的那一道,更加樸實無華。但儘管樸實無華,卻犀利無比,刀鋒冷冽入冰,刺破空氣。而靈氣卻如同一杯子陳釀的燒刀子,火辣無比,摧枯拉朽。
冰與火之間,黃朝這遇到卷着空氣,直奔着寧王咽喉而去。
“雕蟲小技!”
寧王冷哼一聲,本身不算太大的眼鏡眯了起來,而後大手一揮。一道黃銅色的光芒閃現在黃朝的眼前。
寧王手腕一轉,手腕上的那一枚古幣,噹啷一聲,撞擊在了黃朝的刀口上面。
金屬碰撞,兇刀和古幣。擦出來一片模糊的亮光。
緊跟着,寧王擡腿便是一腳,直奔着黃朝心窩而去!
腳底狠狠的撞在了黃朝心窩的刀口上面,撲哧一聲,本身只插入身體半尺的刀鋒,在寧王這一腳下面,深深的刺了進去!
這一下子,黃朝真切的感受到的是一股子銳利刺痛的感覺,從心口裡面的皮肉傳到大腦神經。整個人都眼前的世界都開始面的模糊,身子骨軟的像是棉花。可饒是如此,黃朝的臉上卻仍然露出了一抹笑意,慘淡蒼白的笑容裡,竟然透着一股子輕鬆。
而後在那笑容下面,一道血光陡然噴出,血光之中交織的卻是另外一片白茫茫的刀影。而這一刀,卻是黃朝自己抓住了心口的刀柄,硬生生的將那蝴蝶刀抽了出來!
刷!
一聲乾脆的聲音響起,刀鋒掠過寧王的面前,手起刀落,快而準,狠而辣。沒有任何的前戲,直接單刀直入,一刀子刮在了同樣的角度,同樣的方位。
不同的是這一次,黃朝奔着的卻是寧王的手背!
咔嚓!
一聲皮肉骨質斷裂的聲音傳來,寧王毫無反應,只感覺到手腕一涼,下一秒,他的手卻也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只覺!
手起刀落,乾淨利落。黃朝一刀,切斷了寧王的手腕,噹啷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寧王手腕上的紅線斷了,紅線上面的銅錢也掉在了地上!
“早就應該猜到,這屋子裡的符文和陣法的陣眼,就在你的手腕上!”黃朝冷笑一聲,反握着刀柄,順刺而下。一刀子,刺穿了那古幣,蝴蝶刀斷了,刀刃直接捲了起來。並不是那古幣有多麼的堅硬,而是那古幣上面的靈氣非常的充沛!
“嗚啊!”
一聲鬼哭狼嚎一般的慘叫聲在周圍響起,那些牆壁上的符文瞬間像是細小的青蛇一樣扭動了起來,而那密密麻麻的符文交織在一起,則更像是地獄裡的一張張鬼臉,猙獰的,痛苦的,憤怒的,悽慘的。
寧王握着斷手,等到的卻是黃朝直起腰桿的一聲冷笑:“趙平,小爺我還你一條胳膊。”
說完,抓起寧王的斷手,甩在了寧王的臉上!
而寧王的那張慘白的臉早已變了形,他猛地揮頭,看向了身後。青,環抱着雙臂,站在他的旁邊。沒有笑容,臉冰冷的像是房屋上面結出的冰棱,尤其是那眼睛,看了一眼寧王之後,她微微的閃了一下身子。
她閃開了,而她的身後,卻佔着另外一個人。
那人渾身是血,連頭髮都是溼漉漉的,順着髮梢往下流淌這暗紅色的血跡。整個人像是一尊殺神一般。
遊興,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噹啷一聲,扔掉了手裡早已捲刃的開山刀。另外一隻手摸向身後,咔嚓一聲,從藥後面取出了一把鋸掉了大半槍管的獵槍!
“龜兒子,老子弄死你個先人!”
一口標準的川府口味的罵聲響起,咔嚓一聲,遊興扣動了扳機!
瞬間,火光伴隨着火藥的黑煙從黑漆漆的槍筒裡面噴了出去,直奔着寧王而去!
硝煙過後,寧王仍站在原地,嘴角掛着鮮血,心口
血肉模糊,子彈洞穿了肩膀,腹部,留下兩道血口子。
“剛纔踹在刀柄上的一腳我就發現,你的那一刀刺歪了,距離心臟咫尺的距離,我第一次見一個女人玩刀玩的這麼好,下刀這麼準!”寧王苦笑一聲,鮮血順着喉嚨和嘴角就往外流淌:“我比較好奇,你們倆到底什麼時候聯繫到一起的?你到底是什麼時候出賣我的?”
寧王怨毒的看着青,身上子彈留下來的創痕還在不停的流血。他和黃朝情況差不多,沒有傷及主要內臟,但鮮血流的像是比賽一樣,一個比一個快。
青側過了臉,似乎是不願意看寧王,而後拳頭伸出。他的手腕上是一塊冰種翡翠,她卻看也不看的敲碎。之後翡翠之中,一張符篆落了下來,黃紙硃砂,落在地上的那一刻,寧王的臉上笑了。
“寧王,其實有一點你是對的,你這個人真的沒有安全感。注意任何細節,可偏偏看不起女人,如果你仔細重視一眼我手裡的這玉鐲子,恐怕今天的結局就不一樣了。”
“黃家符篆,相術一絕,沒想到,你們早我一步埋下了局。”說完這話,寧王的臉上再次浮現了一抹笑容:“不過,可惜,你們以爲一招苦肉計加釜底抽薪,一把刀一把槍,就能殺了我?”
聽到這話,黃朝愣了。難不成寧王還有後招,還有底牌!
果不其然,伴隨着寧王話音落地,他那僅存的左手突然從袍子裡伸了出來!這一刻,黃朝驚到了!
果然他還有後招,黃朝砍碎了那紅繩子古幣,但卻沒想到,寧王的另外一隻受傷,還有一枚翡翠的戒指!
只看到寧王拳頭緊握,一拳砸在了地上!
皮肉撞擊石塊,傳來一聲悶響。而後,便聽見轟隆一聲,黃朝立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一絲絲的靈氣從地面騰昇而起!
寧王手中的戒指已經被他一拳砸碎,翡翠的玉質落了一地碎片,而那碎片,卻像很快化成了綠色的煙氣,瀰漫在了空氣之中,消散而去。
“別呼氣!”
黃朝的話音剛落,卻也已經爲時已晚了!
距離寧王最近的青,最先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她緊閉着雙眼,整個人彷彿是聞到了迷藥一般,軟綿無力,雖然身體還在動,還在喃喃自語,但卻沒有任何用處。緊接着是殺出一條血路,並開了一槍給與寧王最致命一擊的遊興,他也沒有支撐多久,便倒在了地上,兩個人全都不知生死。
而後,黃朝便看到那寧王褪去了上衣,緊跟着赤膊着的上身是密集並且五顏六色的紋身刺青!
那些刺青,密密麻麻,青葉白蓮,佛祖妖怪,仙雲波濤。整個上身如同一個大千世界,彙集了形形色色。有夜叉,有佛祖,也有蓮花。
寧王像是一個巨大的怪物一樣,橫在黃朝的面前,他一條胳膊已經被黃朝僅用了一把蝴蝶刀就切斷了。可這更加增加了寧王渾身散發出來的那一股子妖邪氣場!
渾厚的煞氣從他身上瀰漫開來,擋不住,直視寧王,更是能夠感覺得到他身上散發着一股子刺眼的煞氣!
整個空氣都彷彿變成了紫黑色的,寧王身體周圍殺氣涌動,他一步一個腳印,一個腳印一條血,走到了黃朝面前。
緊跟着他略微彎腰,那雙和他肥胖的身體明顯不符的手掌,探出來。緩緩的放在了黃朝的肩膀上。
“順昌逆亡,你爺爺可能沒教給你,我替他補了。我知道你爹死大早,但下了陰曹別走太遠,因爲你們家那個固執的老土匪隨後就到!”
說完,寧王那雙手突然用力,五根手指如同穿肉鋼刺一樣,順着皮肉就要刺下!
“寧王...先別忙着動手啊。”
突然,一聲虛無縹緲的聲音從外傳來。可惜這拳館壓根就沒有窗戶,一百平方,一目瞭然你,除了殺紅眼的寧王和已經半條命的黃朝,躺在地上的袍哥遊興和女妖精竹葉青之外,拳館沒有任何人。
“誰!”寧王略微鬆開了手。
“寧王,有件事你可能一直都不知道。”
那聲音沒有回答是誰,可黃朝聽到了之後卻略微皺眉。
“你在美國上學的時候那個金毛女人的死,背後有一個大蹊蹺,你想知道嗎?”
聽到這話,寧王的臉上收斂了一絲煞氣,儘管猙獰的紋身絲毫沒有減弱他殺人氣場,可是黃朝能感覺得到,提起了那個美國妞,寧王的手略微鬆了一些。
“你徒步走完了長城,爲的是長城下面的那條不爲人知的龍脈,這些我就不提了。單說你殺了黃朝,還想把黃寶山殺掉,我只能說夜郎自大,你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寧王的表情凝固在了那裡,誰都能感覺得到一股子隱隱紊亂的氣場,正在干擾着房間內涌動的煞氣!
“黃朝能算到你設局引他來,因爲他是一個相師,我能算到你今天要殺黃朝,並且還算到你的那個洋鬼子女朋友死的蹊蹺,因爲我也是一個相師,而且...呵呵,寧王,你還記得我嗎?”
突然,話音落地,砰!
轟隆一聲巨響!
朝北的牆壁轟然倒塌,陽光從外投射了進來。黃朝和寧王的眼鏡同時看去,看到的卻是金色的光華之下,一個模糊的人影,豎立在陽光之下。
這裡是二樓,天知道這傢伙是怎麼上來的?
“寧王,你手裡的那個小鬼你殺不得。”
陽光下的男人上前走了一步,走進了屋子裡,雖然身後還是背對着陽光。但卻已經可以看到他的真實面容了!
那永遠帶着一抹笑意的臉,以及飽滿的天庭,猶如是白蓮教信封的彌勒大佛。
劉笑佛手指尖玩弄着一枚一塊錢的普通硬幣,緩步走進了房間之內。
“劉笑佛!”
看到劉笑佛,饒是渾身煞氣暴漲,宛如殺神的寧王臉上也沒有了輕鬆的表情。他得手鬆開了,斷手藏在身後,殺人之手放在身前。一臉警惕的看着眼前,這個不知經過了多少歲月和年紀,沒人知道身份背景和歲數的男人。
“劉笑佛,這種閒事你也要管?”
劉笑佛愣了一下,歪着腦袋:“我爲什麼不能管?”
“你一不算青洪幫二不是洪門,說到底這也是我青紅白的家事,江湖規矩,你應該沒資格插手把。”
劉笑佛笑了笑,看着重傷的黃朝,道:“寧王,你問問你面前這個被你打的只剩下半條命的小子,規矩這東西他放到眼裡過嗎?”
說完這話,劉笑佛的目光看向黃朝,卻是眼神裡露出一抹驚容。
“喲,你小子居然悟到了那上千穴位的所在,並且讓你打通了一部分?呵呵,看不出來,你還真是小有天賦。”
黃朝苦笑,自寧王一進門,黃朝便感應到寧王身上的那一股子熟悉的皇氣更加濃烈,如不意外,他也已經順利的貫通了自己身上的奇經八脈。
(本章完)